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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恋同桌(54)+番外

或许是跟自身的经历有关,他对类似的事件尤为敏感。

“......啊。”

说到这个,关浔突然又沉默起来,似乎是在内心挣扎。

路敞看他有点纠结的样子,刚想说自己也并不是非要知道的,就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是有过。”

关浔说,“我还......怎么说呢,算是半个知情者吧,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穆漾曾经遭遇过猥亵事件,在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施恶者就是他们学校高年级的学生。

虽然未遂,但性质恶劣。校方为了控制影响,给了那个男生开除处分,并让他在私底下对穆漾及其家长正式道歉。

“我当时正好去办公室补交作业,听见里面在说这个,也不好立刻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等的时候基本上把整件事的原委都听得差不多了。”

关浔说,“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交个作业,没想到一进去那姑娘见我跟见了鬼似的。”

“这事处理的挺及时的,在同学中应该也只有我知道吧,从没听别人提起过。”

穆漾一直是品学兼优深受重视的那类学生,这样的经历对她而言堪称“污点”。她没再提起过那天的事,他也就权当是没听过没见过,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关浔想起圣诞节那天早晨,在课桌里发现的那张小字条,心里也有一角沉沉的陷了下去。

“嗯。”

路敞点点头,又说,“你不是说要替人家保守秘密的吗?可现在都告诉我了。”

“......”

关浔一时语塞,半天才憋出句,“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告诉你……不算。”

路敞反问他,“为什么?”

“......”

要怎么跟你解释呢。

关浔想,大概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吧。

“你又不会出去乱说,”他没敢看路敞,依旧低着头慢悠悠地往前走,“你不是那样的人。告诉你也不怕。”

因为喜欢你,所以了解你,信任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你的问题,只要我知道答案,就都想送到你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写完觉得结尾太骚于是截掉放到下一章的一天!

为了让糖看起来像糖,所以把玻璃碴子留到明天。

乖巧.jpg

第38章

想到这,关浔突然对自己的态度感到一阵恼火。

讨好似的。他还从没这么紧巴着别人过。

“嗯。我不会说的。”路敞说, “后来呢?”

关浔这时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后来?”

“你说这件事跟你也有一点关系。”

路敞说,“我想你指的‘关系’, 应该并不只是到此为止的程度。”

他为穆漾的经历感到难过, 但并不十分好奇。相比之下, 他对关浔也有所参与这件事更上心些。

关浔觉得自己这同桌的直觉简直可怕。

“是还有后续。”他说, “不过太蠢了我还从没跟别人提起过。”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脑子里想到的当时情况全都倒了出来。

事情过去不久, 关浔跟以前的朋友们一起吃宵夜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人。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眼熟, 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听见隔壁桌传来的聊天声时, 才被唤起了记忆。

“早知道横竖被开除, 当时就不怂了。管她怎么挣扎。”

“是啊哈哈哈哈三年血赚不亏”

“三年个屁,你看人家小婊/子好学生的作态,我真上了她也不敢声张出去, 人家还要面子的嘛”

“......”

“我当时本来情绪就不怎么好, 脑子也不太清醒。”

关浔说, “就觉得这什么玩意吧太几把恶心人了,火气一上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啤酒瓶子就已经招呼到人脑袋上了。”

那时候他身边都是像光头一样在各种巷子街角厮混惯了的狐朋狗友, 各个的脾气都是一点就着。一看见他动手,连个原因都懒得问就直接跟人家干上了。

那时他身边, 并没有像路敞这样,会握住他的手把他带到一边, 低声又坚定地告诉他“别这样,这么做不对”的人。

对方人数比他们更多,被这么“无缘无故”地找了麻烦也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两边越闹越大,把人家宵夜摊子都给掀了。

背景音里,老板一脸惊恐地躲得远远的,把计算器按的噼里啪啦响,计算自己的损失要得到多少赔偿,不时拋过来两句充满厌恶的粗口。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发现再不制止就要出人命的时候才想起要报警。警察到的还没他妈快。

最后于茵闻讯赶到现场,站在街边满脸煞气地大喊“都他妈给老娘住手”。她背后有红蓝两色的光闪起来,伴着警笛声强制性地宣布闹剧的落幕。

额头上的血不停流下来,顺着眼睫毛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他透过血色看着视野中被染红的景象,只觉得特别荒诞。

我都在干些什么啊。

这样的感觉。

再后来,于茵用自己全部的积蓄买了房。一家三口搬离了那条街道,并且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过去。

“其实我也并没有想要伸张正义啊打抱不平啊什么想法。”关浔说。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连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他都没提过穆漾一个字。

“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他撇了撇嘴,不自觉地去揪后脑勺上的头发,“我就是想找个理由跟人打架。”

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肉体之间的碰撞似乎更有助于纾解情绪和压力。打架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于是他渐渐爱上了这项“运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令人唾弃的小混混,不学无术,惶惶不可终日。却又忍不住地沉迷其中,任由自己在深渊里不断坠落下去。

路敞问,“那这些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呢?”

“收场?”

关浔想了想,“大概是在医院里。”

躺在医院里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感觉很奇怪。好像他才刚刚来到人世,重新获得了生命。

他听见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关浔,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脑震荡来着,整个头裹的跟个粽子似的。我妈赔完人家宵夜摊子,到病房里来找我,打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抡的特别圆,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身上。他却早已经忘了是如何的疼。只记得她当时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说了一句“你这样跟你爸有什么区别”。

是这句话,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就觉得我脑震荡有我妈一半功劳。”

关浔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满不在乎似的笑了笑,说,“然后在医院躺了没几天就出来了,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这么回事儿。”

他唠唠叨叨地讲完,这才发现好像说太多了,一点儿面子也没给自己留。还有靠黑历史卖惨的嫌疑。

路敞的表情好像比他还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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