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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质邻居(25)+番外

作者: 靠靠/晒谷子 阅读记录

方澄背起包,无视邹林许豪,径自出了门去自习。坐在教室里,方澄心里还在想著邹林许豪在阿森那过夜的事。明明是件小事,他却越想越气,气得看不下书。才坐了一小会,他就收拾书走了。

这天,方澄在图书馆附近的小河边坐了一早上。初冬的风冷飕飕的,吹得方澄脸颊生疼。他从早上坐到中午,手脚冰冷,却还不想从石凳上起来。

这时阿森打了个电话过来。

方澄看见手机上跳动著阿森的名字,一时间竟然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一直盯著屏幕上那个名字,铃声响了好几遍才接起电话。

阿森说收到了来自南岛的包裹,有方澄的东西,问方澄下午上课吗,他现在给方澄送过来。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课,我过去拿!”方澄脱口而出,急匆匆地。

“东西挺多的,还是我给你拿过去吧。”阿森说。

这麽一句话,好像冬日里的阳光,瞬间就把方澄周围的寒冷驱赶走了。他整个人像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泡沫越来越大,像气球一样轻盈,像棉花一样柔软,包裹著他,让他的思绪飘飘荡荡、起伏不定。

“我现在就过去!”方澄喊了一句,立刻挂掉电话,不给阿森否决的机会。

他抓起放在一边的背包,起身迅速朝校门走去。阿森家的钥匙就放在他包里,一直放著。他心脏扑扑跳得厉害,好像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一样。只是去拿东西,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只是去拿东西而已。

阿森离开南岛时才带了一个小行李包,简单装了几件衣物就出门了。他把厚重的冬衣打包好,托给方澄妈妈保管,等他确定了住的地方就让方妈妈把衣服寄过来。方澄妈妈把方澄的东西也顺道一起邮寄过来,大大的一包,里头是几件冬衣跟一堆吃的。

方澄埋头翻出几包章鱼干,都是炖汤的好东西。

“寄这个过来干吗,我又不会煮饭。”方澄抱怨,“给你。”

阿森接过东西,“正好我煮给你吃。”

这麽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也让方澄心脏颤了颤。

方澄过来时走得急,午饭都没吃。阿森留他吃饭,给他盛了一碗热乎乎的香菇排骨汤,问:“你一早上都在自习?”

“恩。”方澄喝了口香喷喷的热汤,味道好得他咂舌。

“有时候没课可以过来我这改善一下夥食,你看你,瘦成这样。”阿森一边盛饭一边说。

他们就这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话,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个中午悠闲得让人眼皮直打架,吃过午饭刷碗时方澄就打起了瞌睡,他最近睡得不怎麽好。等他刷完碗,阿森已经给他铺好床了。

“下午没课,睡一会再回去,你看你眼皮都要掉下来了。”阿森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吃过午饭他还得回去工作。

方澄半躺在床上,脑袋已经迷糊了。阿森低头看他,笑了一下。

阿森的外套颜色很暗,是灰蒙蒙的冬天的颜色。可他看上去依然精神勃发,他脸色红润,眼睛发亮,笑起来就像──

该用哪个形容词才最为贴切?方澄想了很久。在想出答案之前,他跌进沈沈的睡梦中。

方澄实在太困,再醒过来房间里的灯已经打开了,窗外天色漆黑。方澄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已经七点多了。听见声响的阿森转过头来,笑著说:“醒了?那吃饭吧。”

晚饭是喷香绵软的白粥跟煎得金黄油亮的小鱼。方澄好久没吃过这麽香的煎鱼了,一口气喝了三碗粥。

吃过饭後方澄说要走,阿森也没多说什麽,帮他整理好袋子还提下楼,一直走到公交站牌,陪方澄等车。方澄让他先上楼,阿森摇摇头,坚持陪他到他上车才转身回去。方澄到宿舍不久,阿森的短信就来了,问他到了没。

阿森的关心,在每一个小细节里满溢出来,涌向方澄。方澄拿著手机看了很久,发了一个“到了”过去。

等方澄整理好东西後,阿森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我们和好吧,做朋友。”

方澄手一直发抖,他把自己关进厕所。他知道阿森的意思,阿森的意思不是他们之前不算和好,阿森是在安慰他,告诉他,就当朋友,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跟要求。

方澄又高兴又痛苦。怎麽会有这样的感觉,又高兴又痛苦,完全相反的两种心情相互冲撞。

很久方澄才回了一个字过去,“恩”。

──────

还有人看这个吗 = =||||

30

自阿森发了那条表明“立场”的短信,他们两个就真的仿佛恢复到过去的关系,把之前所有超出范围的举动全当做没发生过。

方澄考虑到家里的状况,想打工贴补家用。他自己上网搜,钱不要太少,时间又不能与上课冲突,实在找不到什麽合适的。阿森知道後就让他去做家教,名校的学生时薪更高。他帮方澄联系了两个学生,一星期上两次课,一个月下来生活费绰绰有余。补课的时候安排在周五晚上跟周六早上,方澄晚上补课完也有点晚了,第二天早上再从学校赶到市区肯定累得很,阿森就让方澄周五晚上到他那里住。

方澄答应了。他本来是想,既然阿森都发了那样的短信,说了要和好,如果他再拒绝,难免有些见外。可後来去阿森那里住了几次後,他开始想,难道自己当初答应单纯只是为了方便吗?

不能否认,周末的时光成了他一周中最盼望的时刻。

他们在一起并不做什麽特别的事。阿森轮值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在,有时不在。即使他不在,方澄到那小屋去,桌子上也必定给他留著一份饭菜。周五晚上他从寒风肆虐的街上回到那间小屋时,总有热乎乎的汤或牛奶等著他。喝完热汤洗完澡,他们就上床躺著说一会话,话题通常都是两人这一周以来的活动。只是很简短的一两句话,彼此提几个问题,然後话语声渐小,迷迷糊糊中他俩一起坠入睡梦中。

第二天早上方澄醒来,总有热乎乎的早饭等著他。他们一起吃早饭,然後一起出门。阿森陪方澄一直走到公交车站。这一早上结束补课後,方澄就直接回学校了。有几次阿森让他陪著去买衣服或做些什麽事,方澄便留了整个周末。

阿森有空的话,他们就会一起出去在城里到处乱逛。有次他们发神经,顶著寒风骑自行车绕了半个城。他们轮流带对方,在寒风中冷得直打哆嗦,差点回不来。回来时天都黑了,两个人手跟脸都冻成了冰,两条腿踩自行车踩得直打颤,就这样还笑得跟疯子一样。

阿森一边搓手一边呵气:“失策了,还以为在南岛。在南岛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啊,当时我可是带著你绕了──”

後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们俩都想起了那个下午,在南岛的那个下午,方澄的头发被风吹得像团蓬乱的棉花,一直埋在阿森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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