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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70)

字字他都熟悉,组合起来之后却变成了他不懂的含义。

梦里面的他自己也还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然后场景忽地变换,他和周晚溪又回到高中校园,对方轻轻甩开他的手,“我们还是别再谈恋爱了。”

他想挽留,但就算在梦境中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朦胧里好像被谁推了一把似的极速下坠,要跌进万丈深渊里,他死命挣扎,半睡半醒间连人带被子一起掉到了地上,哈哈也被他惊醒,凑到他身边小声叫唤了一句,他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头,一片滚烫,应该是发烧了。

头脑昏沉,他踉跄地在客厅角落的医药箱里寻找药剂,回到屋里下意识地朝对面那栋楼一望,周晚溪屋子里竟然还亮着灯,他看不见人影,没一会儿愈发的头晕,便也不想了,服下药准备出出汗。

没想到手机震了一下,何辜费劲地摁亮屏幕,才看到朝思暮想的某个人发:“怎么又醒了?”

他抿抿唇,想了会儿,决定做件小坏事,于是十分坦然地把药扔进垃圾桶,自己一个人盯着看了半天,还别扭地把那束花又捡起来,藏进了抽屉最底层,做完这一切,才给周晚溪发消息,“好像有点发烧。”

那边果然着急起来,来不及打字就发起语音,“是不是伤口发炎了?吃过药没有?”

周晚溪声音低沉动听,在这空荡的深夜里像是某种蛊惑,何辜鼻头都酸了,小小声地也发了个语音消息,“还没呢。家里的药过期了。”

“这怎么行,伤口发炎不是小事,要去医院看看。”

“不去。”

周晚溪无奈了,何辜听声音好像烧得不轻,但是对于去医院这个事却是非常坚定地拒绝了,没办法,周晚溪只好又说:“我家里还有点药,要不要给你拿过去?”

何辜已经不太清醒了,困意和发烧难忍的灼热在他全身流窜,再加上他根本不想拒绝,索性直接给对方发了个地址过去,门锁可以用密码打开,于是周晚溪在心急火燎地扒药箱时,又传来一条家门密码的讯息。

大晚上一通折腾,把睡眠浅的周家爹妈全惊醒了,见儿子这样还吓一跳,惊吓之余还对这一幕感到隐隐约约的眼熟,郑陆欣随口问了句,“帅哥,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

“啊?”周晚溪找了半天,最后决定把整个医药箱都提过去,他正收拾着,也随口一答,“何辜发烧了,我去给他送个药去。咱家有退烧药和消炎药吧?”

周赫:......

郑陆欣:......

周家两口子觉得自己好像和世界都脱轨了,不然怎么睡觉前还在进行单相思一辈子不恋爱的戏码,醒来之后就跟穿越似的旧情复燃了?

郑陆欣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颤巍巍地摆了摆手:“都有...你拿过去再找吧。”

中年俩教授回屋补觉去了,周晚溪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竟然也有种梦回高中的神奇感,但这感觉很快就在打开门看到昏睡的何辜之后消失殆尽,他走上前扶起何辜,喊道:“何辜,别睡了!”

对方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子,见到是他就又要睡,只是一只手还抓着周晚溪衣角,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何辜?”一开始周晚溪声音还有点冷硬,轻轻拍了拍何辜的脸蛋,“吃完药再睡。”

但对方就是不睁眼,逼急了直哼唧,到最后把他的心也给哼唧软了,趁人之危还恶狠狠地亲了脸蛋好几口,抱着他坐在地板上哄道:“宝宝,吃完药我们再睡觉,快点起来。”

他好说歹说,何辜的眼终于睁开一条缝,就着他的手直接吃完了药,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掉眼泪,还更深地往他怀里缩,说一句话掉一串眼泪,声音小小的,不凑近根本听不清楚,“周晚溪,”

“嗯?”

“我好想你啊。”

何辜还迷迷糊糊地睡着,但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不说话了,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可是这次未免也太真实,连周晚溪的体温和怀抱都忠实地模仿出来,只是梦境脆弱,周晚溪也不会再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话了。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想到这儿,他愈发地珍惜这个梦境,死活拽着周晚溪不放,对方一松手他就掉眼泪,直到感觉对方搂着他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缩在周晚溪怀里放心地彻底睡了过去。

可抱着人的周晚溪却彻底睡不着了,他太久没和别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更毋论这是他放不下的爱人,此时何辜的嘴唇微张,体温也高于平常,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看上去十分诱人,他自问不是禽兽,面对此情此景却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内心做最后的挣扎——

邪恶小人打败了正义小人,他终于轻轻地、亲了亲那微张的唇。

发烧让人疲惫,但却也睡不了太久,正值夏日,何辜出了一身粘腻的汗,他挣扎着醒过来,还抽空在心里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烧傻了,竟然把空调都给关了,哈哈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正要起身去找,却忽然发现身边还睡着一个人。

何辜整个人都呆了。

昨晚似真似假的梦一下子都涌入脑海,刚接通电源的大脑连接不畅,直接宕机,好巧不巧,这会儿周晚溪似乎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安稳,动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房间里闷热,周晚溪也出了满身的汗,很不舒服地皱着眉头,然后缓缓睁开眼——

两个人在大清早面面相觑,周晚溪先彻底清醒,但这厮脸皮这些年好像愈发的厚,只是愣了几秒,然后冲他笑起来,“早安。”

“......早。”何辜硬着头皮,嗓子却哑的不成样子,他还在怀疑这到底是什么魔幻现实,原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吗?

他依稀记得自己哭的十分没有形象,然后还大胆的...大胆地表白了?

何辜的脸在周晚溪的注视下一点点红了起来,然后匆匆忙忙地扯开话题,“我去给哈哈加点粮。”

周晚溪应了声,然后还是维持着那种让人头皮发麻心跳加速的目光,看得何辜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脑子里一团乱麻,摸不清楚周晚溪对他的态度,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就是个刚睡醒带着慵懒的声音:“有没有洗漱用的东西?”

他闻声回头,视线由下而上,讷讷地应了声:“有......”

何辜声音猛地停住了,他目光看到周晚溪的脖子里那一小截红绳,随之看到了搭在一旁,有点歪的那个小木鱼,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再开口时声音都在发抖:“晚溪......”

“嗯,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对方弯下腰来,理所应当地摸他的额头,那只小木鱼也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何辜咬了咬嘴唇,忽然用力拽住他,周晚溪一时不察,重心不稳地就要往他身上栽,还未待作出反应,就感觉到一个柔软湿热的东西贴住了自己的嘴唇,两人唇齿相交,磕得生痛,却谁也没放开,周晚溪嫌这样累得慌,索性掐着何辜的腰把他抱起来,哈哈迈着猫步走到他脚下,围着接吻的两个人喵喵叫,这会儿却没人顾得上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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