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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偿所愿(15)

李林波摸不准他妈现在是什么意思,到底知不知道他俩的事,又知道多少。他想放开陈岸,又被他用力拉着,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快点,你爸还在楼下等你。"见此情景女人终于敛了笑意,露出些不好亲近的意思来。

"小岸,你先放开我。"李林波偏头看着旁边倔强的人:"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我让你去,我让你去的。"陈岸眼睛已经有些红了,他颤抖地说:"你回答我,你回答我我就立马松手。"

可是李林波没说话,他自己都不确定两人能走多远,又怎么能随意给出承诺呢。

被家人知道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想过要出柜。

"你是害怕被你妈知道了是吗?没事的,我现在也打给我妈,告诉她我喜欢男的,这样我们两个的家人都知道了,就不是你一个人承担压力了。"陈岸快速地说着,他左手立马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像是怕晚一秒就会听见李林波拒绝的话。

"够了!"对面站着的人却像是再也看不下去,她直视着李林波说:"你还要错多久?现在还只有我知道,等你爸也知道了,就不会是这样的解决办法了,相信你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吧?"

李林波闻言要放开陈岸,可是陈岸死死地抓住他,他手上的筋都爆了出来,关节用力到发白,他把手机扔了左手也去握住他,哭着说:"波哥,你只要告诉我,告诉我就好了..."

李林波看他哭得这么伤心,终究还是不忍,他犹豫的空挡,他妈已经又说:"我给你一分钟,你解决不了我就叫你爸来解决。"

李林波看了眼他妈,她眼里有他二十几年来都没见过的严厉狠绝,他知道,今天要是不做出决定,两边的人他都将失去了。

于是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把陈岸的手指掰开。

陈岸使劲摇着头,想要挽回地说:"波哥,你...记得你回来找我那天吗?你说了...喜欢我的..."

他已经泣不成声:"我们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我们约好了的...我们后天还要一起去考试的呀......"

李林波眼里也蓄了泪,他还想欺骗自己,哑着嗓子说:"小岸,我就是下去聊聊天。"

终于,陈岸的最后一根手指也被拨开了。

陈岸又捏上李林波的衣袖,他左手狠狠地擦了下眼睛,想让自己高傲些,可是眼睛里不断涌出来的泪还是出卖了他:"波哥,你还记得在一起那天我说的话吗?'要是你还没准备好,我也不会再回头了'。"

陈岸狠狠咬了下舌尖,想让自己看起来决绝一点,他把哭意都咽下去继续说:"我只要一个承诺。"

李林波的眼睛也湿了,他想起两人互相试探的一年,而后终于在一起的一年多,他都是开心的,比他很多很多时候都要开心。

可是现在不行了啊,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不问后路了。

他看了陈岸一眼,把自己的衣袖从陈岸手里挣了出来。

陈岸强忍的泪又流了出来。他刚刚说那么硬气的话,可是手指却还紧紧地扯着最后一片希望,感受到李林波要挣的时候,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留住他,甚至在挣开以后还想死皮赖脸地继续去拉李林波。

可是他不能了。

正如他说的那样,他也是被父母悉心爱护长大的儿子啊,怎么能一再放弃尊严,任人践踏呢。

于是他只是流着泪,没再说一个字,看着李林波走了。

第24章 单向岸恋(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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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2012.5.25,晴,

今天是考雅思的日子,我没去。

昨天我把书全都扔了,走出去的时候遇见了冯弛屿,我突然想起他问我的那句值得吗。

值得吗?那天晚上我也反复问自己。

我不能给出答案。

只知道我喜欢了那么那么久的人,他的名字贯穿了我整个大学生涯,可是现在,单是想想,都觉得心里有些压抑。

我搬出了宿舍,对外只说决定考研,要找个安静的环境。

李林波来找过我,不过我没让他进来。他也是喜欢我的吧,只是没有那么深,没有到愿意公之于众的地步,也没有到愿意和家人反抗的地步。

所以我当初才拒绝了他的紫罗兰啊,他果然是不知道它的花语的,不然他怎么可能是想告诉我"相信我"这三个字呢。或许我也不该选择那株向阳花,因为它代表沉默的爱,代表我一个人的暗恋,可能在那个时候就预示了这份不平等的感情走不到最后吧。

曾经我那么喜欢他,或者说现在还喜欢着,虽然我总是没脸没皮的,但是被伤得次数多了,总归练了些硬骨头。

我说的不会再回头是认真的,我累了,不想那么拼命地对一个人好了。

"

第25章 单向岸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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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陈岸停下了翻日记的手,他好像回到了二十一岁的陈岸身上,重新感受了一次那时的伤心与难过。

当年的他太纯粹,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在一起,在一起就是能走一辈子了。

现在来看,李林波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现实一些,看得明白他们的未来,所以选择接受当下的快乐,不去想没有结果的以后。

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这方面沟通好的两人注定要以失败收场的,陈岸看着这页浸了大片水渍的纸张,想是当年的陈岸在写下这篇长日记的时候,哭了很久吧。

尽管现在的陈岸已经长大了成熟了,知道大学时的他在那份感情中也存有不少瑕疵,但是他还是想,要是时光能回去,他一定要走到那个趴在日记本上哭的陈岸身边,抱抱他。

门铃突然响了两下,把陈岸拉回了神,他看了一眼钟,才发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快到要参加婚礼的时间了。

他快速起身,可是收拾半天东西又看了好一会日记的他,又找不着自己随脚扔的拖鞋了,窸窸窣窣好半天才走去开门。

走向门口的时候他笑了,那人还耐心地站在门外,像是知道他丢三落四的脾性似的,没有再敲门催他。

他总是这样,陈岸想,默默地站在那里等着,只要他开门就能看到。

"我刚刚收拾东西耽误了。"陈岸开门让他进来,恶人先告状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要是早点敲门我不就快点收拾完了!"

来人看了看床上的衣服和摊开的日记本,只说:"不是什么重要的婚礼。"

陈岸噗哧又笑,这人还吃着醋,不愿意他去,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不想去,我可得过去好好告个别,那你别跟来了。"

"不行!"那人眼神有点危险,驳回了陈岸的提议。

换好衣服的陈岸回头看着他说:"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

说完就去拉他,那人等陈岸的手递过来时,一把握住了他,十指紧扣,像是宣告主权似的说:"嗯,是该让他看看。"

陈岸笑嘻嘻地拉着他快步往楼下走,离得远了,只能听见一连串着急的"慢点,慢点,别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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