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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屋大厦(104)

兰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他握着自己的手也是凉了个透,即便如此,却不知为何,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全都烫得要命。

“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兰德想往旁边躲开,虚张声势地提高了音调,质问似地问他。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易墨微不肯松手,还靠在他耳边,冲着他的耳朵,脖子,低低地笑。

“谁说我要补偿你了,我还要向你索赔呢……”兰德别扭地推他,耳朵受不了这笑声的挑拨,没出息地红了个透,“你带给我的那个全息投影一点都不用,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趴着睡的姿势,太假……”

“唔?”易墨微又不依不饶地紧挨过去,撩开他的头发,不重不轻地咬了口他的耳廓,“你说什么?”

兰德被他逼得只能一个劲地往一侧仰,要不是他的胳膊勉强撑着,怕是早就躺倒在了沙发上,他看易墨微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生怕惊动了玉桃和易非梦,他压低声音对易墨微说道:“玉桃和非梦还在呢,你……”

“有什么关系。”易墨微笑得狡猾,一手已经在挑他的衬衣纽扣了,兰德一慌,忙要伸手去阻止,谁料这一伸手,自己的身体没了支撑,一下就倒在了沙发上。易墨微见状,趴到了他耳边,用挑逗般地气声说着:“又不是没在有人的地方做过,你怕什么?”

兰德经他这么一说,立马想起了从前的尴尬经历,张口结舌地回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易墨微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眼罩,就近看他浮上红晕的脸颊,似乎还是不满意,又对他说,“那一次,你明明兴奋得不得了,又不敢喊出声,憋坏了的样子真是可爱,我摸到你下面,”说着,他的手还朝兰德的身下探去,兰德挣扎着,极为不满地瞪他,“你还记得吧,那天,你在我手里……”

“易墨微,过来,帮忙拿东西!”

易非梦在厨房里一声高呼,玉桃接着说了句:“吃饭啦!”

易墨微却没因此觉得扫兴,在兰德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的情/欲也全都收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开了。兰德看着的背影,心里来气,骂了声“混蛋”,从沙发上起来,赶紧整理衣服,他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怨念,这小心眼的家伙,绝对是在报复我刚才没有摇着尾巴到他身边去!

“兰德,你的脸红得很可疑啊。”

易非梦正在餐桌上摆弄锅子,看兰德红着个脸就走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个贼笑。

“可疑什么?”兰德没看她一眼,拉开张椅子就坐下。

“没关系,反正我们都知道,家里有些人是随时都能发情的禽兽。”易非梦说到这里,玉桃正端着盆切好的番茄从厨房里过来,看易非梦对自己一阵挤眉弄眼地,玉桃抽了抽嘴角,默默点了点头,易非梦哈哈笑了两声,大力拍兰德的肩膀,不知是在同情还是嘲讽:“易家出了个这么败类,真是对不住你了。”

“说什么这么高兴?”易墨微抱了碗碟出来,看了看兰德,问道。

“刚才让你试吃的醉虾好吃吗?玫瑰腐乳会不会放太多了,好像太红了。”易非梦问他。

“不会,颜色刚好,”易墨微摆着碗碟,摆到兰德那里的时候,抬起手吮了吮手指,对着兰德微笑,“还很好吃。”

兰德狠狠瞪他,端起碗就在还没煮开的锅子里夹出个肉丸子,送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玉桃见了,忙拍他,“你傻了啊,还没熟呢,吃坏肚子怎么办??”

“我连人血都喝还怕什么吃生肉吃坏肚子?”兰德心里有气,语气都变得凶恶。

“诶诶,我就说新闻里会播。”易非梦还想再挪揄兰德几句,看到电视上播起了知名女高音和名导相继被杀的案件,立马被吸引去了注意。

玉桃走过去,调高了音量,众人都噤声,安静地听新闻里女播音员冷漠无感情地叙述。

“据现场记者报道,疑犯已于今日下午五点三十五分于拘留室中身亡,死因仍在调查中。目前为止,三名死者皆系禁片《七天七夜》主创人员,关于该片的诅咒之说再次在民众中掀起了讨论的热潮,下面我们就来连线身在火星的尹议员,他作为当年投资该片的投资人对此种说话有何看法…………”

“《七天七夜》…………”兰德放下碗筷,问易非梦:“方天奇有说关于这电影的事情吗?”

“没有。”易非梦摇头,“我倒是知道几年前是有这么本禁片,说是看过的很多人,包括编剧什么的都自杀身亡,电影也全部被回收销毁。”

兰德又看看易墨微,见他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忙问他:“你知道这电影?”

“你想找这本电影?”易墨微反问他,兰德重重点头,易墨微又说:“想找这种东西的话,那就只有去找慕容锦了。”

“你们去吧,我们先吃就是了。”易非梦摊手。

“给我留点香菇。”兰德起身,郑重其事地叮嘱易非梦。

二十八

从花屋大厦去慕容锦那里不远也不近,兰德和易墨微出门的时候,下了小半天的雨已经停了,谁料半程还没走满,天上又落下了雪。

路上的行人也没几个有心思留意这让人捉摸不透的天气,只知道闷着头往躲避的地方跑,像是以为落下的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样,模样都是吓坏了的。偶尔有几个孩子,新奇地摊开手掌,问身边拉着他们跑的大人,“这是什么?”只可惜,那些大人们也答不上来,兰德倒是好心,凑过去替他们回答,“这是雪。”

“走吧。”易墨微拉着兰德走开,他对天气并不关心,它是好是坏,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你说奇怪不奇怪,最近总是下雨,现在还下起了雪,你看天上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好像被政府抛弃,却又好像被地球记起来了。”兰德不知哪里得来这番感慨,拈着落到手上的细雪,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兰德听着,觉得易墨微说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仔细想想,又觉得与现在的处境什么相衬。

“大概它是一心寻死,拼命在耗费自身能量,我看等不到百年之后了,说不定没过几天一切就都灰飞烟灭了。”兰德耸了耸肩,拍掉了手上的雪,冰凉的手伸进了易墨微的大衣口袋里。

“谁知道呢。”易墨微笑了笑,伸手去握兰德的手,两人的手都凉了个透,握在一起也生不出丝毫温暖。兰德看他笑,也回了个微笑,易墨微拍走他头发上的雪,替他戴上了大衣帽子,问他,“非梦怎么会去找慕容锦的?”

“她说是和玉桃一起去买菜的路上遇到的。”兰德皱了皱鼻子,有股酸腐的味道正随着漫天的飞雪幽幽降下,他抬头望天,满是灰白色遮天蔽日的云朵,望不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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