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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13)+番外

林芳芳站在电梯外对他笑,阿珍也笑他,“又不是上医院体检,就是检查下你身体脂肪率。”

一行人上了楼,方嘉豪此时也起了床,正穿着睡衣坐在餐桌边喝粥。他看到阿珍就对她比出大拇指,说她今天这锅皮蛋瘦肉粥煮得好,阿珍说这是谢云飞做的。方嘉豪哎哟一声,用羡慕语调对陈果道:“有这么个师兄,你真是捡到宝了。”

陈果看到他顿时没了胃口,拿了根油条干嚼,坐到沙发上看起拳赛录像。镜头里顶着谢风华名字的是个半大小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面貌俊秀。对手身形比他大了一圈,下盘扎实,两个来回下来谁也没占到便宜。僵持之下,谢风华出手逐渐变快,以攻代守,气势雄猛,咄咄逼人。直至将对手揍倒在地,他还不停手,将人按在地上朝死里打。拳头上都沾了血,工作人员冲上擂台才将他拉开。

沈南北问陈果看后感想,陈果道:“他功夫高那对手一筹,却不先发制人,耍猴似地和他耍了两招。”

沈南北点头称是,说这谢风华打拳就是这特色,直到他与对手玩腻了才肯出手,但凡出手就是把人往死里打。光是正规赛场上就打死过三个人,已经被好多赛会取消参赛资格。

陈果吞下嘴里的油条,抽了张纸巾擦手。电视里那个谢风华,打得也是套形意拳,和谢师傅,谢师母没有半点相像。

他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不光会吃人,连同类都会啃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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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方嘉豪端着粥碗过来凑热闹,盯着屏幕上的谢风华说了俩字:“漂亮。”

沈南北笑着说,“方老板也觉得他身手漂亮?”

陈果鼻子里直哼哼,斜着眼看向别处,“方老板那是看人长得漂亮。”

方嘉豪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瓷碗,说道:“还是陈果了解我。”

陈果对他拱了拱手,“哪里哪里。”

沈南北问谢云飞有什么看法,谢云飞双手握着膝盖,一如既往地绷着脸,张嘴说道:“他的形意拳和我师傅教我的一样。”

陈果拍了记大腿,“他不会真和师傅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吧?”

沈南北笑着搓了下手掌,“那好,当陪练正合适。”

方嘉豪走到陈果面前,瞅着谢云飞,对陈果努努下巴,“他们都姓谢,不会有血缘关系吧?”

陈果站起身坐到餐桌边给自己盛了碗粥,沈南北和秦想说是先去楼下准备场地,和陈果打了个招呼便走进电梯。方嘉豪从陈果这儿打听不到八卦故事,嘿嘿笑着看谢云飞。谢云飞拉长脸将比赛录像反反复复地看,聚精会神地,更不像是会和他说故事的人。方嘉豪悻悻回到座位上,这时,从走廊一端走出来个睡眼惺忪的少年。

方嘉豪对他微笑着打招呼,“醒了啊?”

陈果抬眼看他,闷哼着问了句,“成年了吗?”

方嘉豪撑着脑袋在空中比出个八,“昨天刚满十八。”

那少年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亮晶晶的黑眼睛中闪现丝羞怯,走到方嘉豪身后,垂首站着。方嘉豪摸了把他的头发,握着他细瘦的手腕让他坐下吃些早点。陈果看方嘉豪扮演起情圣的角色,打了个冷颤,扭头招呼谢云飞下楼练拳。

阿珍正要去上班,和他们搭同一班电梯下楼。阿珍身上传出淡淡的果香,清新甜美,令人沉醉。陈果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问阿珍讨烟抽。

阿珍从包里翻出包女式烟,笑着递给他,“只有这个。”

陈果苦笑着推开,让谢云飞先去健身房,他得下楼买烟。

最靠近的便利商店就在公寓楼对面,店里只出售两种陈果没见过的进口烟,他犹豫着还

是掏钱买了一包。深蓝色包装的香烟味道奇怪,吸进喉咙里面火烧火燎的,嘴里聚着股焦味,没吸几口陈果就被呛得蹲在路边直咳嗽。

他抽了半根,烟瘾没压下去,人反而更焦躁。他看到方嘉豪那幢大楼里走出一道蓝色的人影,他站起身,把手上香烟扔进垃圾桶里,手里攥着打火机同由远及近的谢云飞笑了笑。

“师兄你也下来买东西啊?”

谢云飞四下看了看,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对陈果扬眉道:“别耽误时间。”

陈果把打火机放进裤袋里,搓着手掌说,“我就下来抽根烟,我们现在就上去吧。”

谢云飞忽然拉住他,腰一弯,整张脸贴到他颈间。陈果往后缩了两步,捂着后颈对谢云飞笑,“师兄,你干吗?”

谢云飞说他身上有烟味,又伸手摸了把他的脖子,不轻不重的,还一脸理所当然。他这怪异行径引来不少路人的好奇目光,陈果脸上挂着不太自在地笑,走到路边,作势要过马路。谢云飞跟在他身后,还关照他以后少抽些烟。陈果笑呵呵答应,心里却腹诽:多叫了几天师兄还真以为自己是他兄长,管这管那还管得挺宽。

两人站在电梯里无话可说讲,电梯两面贴着镜子,陈果摸着自己头发比对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小声嘟囔,“得剪头发了。”

谢云飞斜瞥他一眼,保持着那笔挺站姿什么都没说。幸好电梯挺块,不多时便到了。陈果拍着胸口作了个深呼吸,谢云飞那不苟言笑的严肃气场几乎充斥整部电梯,要再和他多待上一分钟,他真要喘不上气。陈果走在他身旁开他玩笑,说,“师兄,你要上了擂台,不动手就能吓死一班对手。”

谢云飞没听懂他这话,还反问他,“不动手怎么吓死?”

陈果哈哈笑,推开健身房的玻璃大门,林芳芳看到他就把他拉近个小房间里,砰一声关上门。沈南北和秦想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台电视机,连着电脑在场地前循环播放谢风华的比赛。陈果作好身体检查出来时,谢云飞已经褪去上衣,站在了擂台中央。

秦想拿了个秒表喊陈果作些体能测试,陈果偷偷瞧谢云飞那边,他套拳打得行云流水,在亚洲拳王面前没有半点怯场。秦想看陈果眼珠动得灵活,拿秒表敲他额头,“你师兄打拳你没见过?看这么起劲干什么?”

陈果揉着脑袋喊冤,“还真好几年没仔细看过了。”

秦想挡在他面前,督促他别偷懒,在他耳边一个劲念叨他们得根据他的身体素质来安排战术云云。陈果左耳进,右耳出,总时不时瞥谢云飞,这感觉像是当年隔着门缝偷敲谢师傅教谢云飞练拳一样。谢云飞被门缝压成细细一条,总是直面向他,他直视前方得眼神似乎能穿过门缝。他似乎看得他。

陈果有时想,或许谢云飞早就发现自己在偷师,他知道自己在偷看师傅教他,偷看他。可他又什么都不说,就算有时他被师傅捉个正着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他偷学谢师傅的功夫和谢云飞的利害关系并不大。要是谢师傅认了他当徒弟,他不过是多了个师弟,倘若谢师傅不认,那他还是堂堂正正的嫡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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