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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颜(467)

“那人的脚比长安的要大出这么多。”她用手比量着,那人的脚比长安大出至少四寸!

“这么大的脚?你没看错吧?”长安说道,他虽然只有十四岁,可他的脚却已和青年男子一样大小,小白说那人的脚比他至少大四寸,他当然不相信。庙里的金刚力士神像,也就是这么大的脚。

小白肯定的点头:“崔妈妈正在教我们做鞋子,我会看尺寸的,没有错。”

长安还是不相信,耿子鱼却是点点头:“无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我这便记下来。”

小白得到赞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又道:“还有,那个穿玄色袍子的人,也很不爱干净,他的袍子上有汗渍,白色的一圈儿。”

玄色袍子被汗浸透后焐干,便会留下发白的一圈儿。

长安听着很别扭,什么叫也很不爱干净啊,他就是鞋子臭了些,衣裳可是干干净净的。

耿子鱼果然皱起眉头。

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这个人带着刀,那就是武人了,若是普通人,走山路到那个地方,或许会气喘吁吁,但这对于武人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又怎会汗流颊背,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呢。

他穿着圆领袍,那应是大宅门里当差的,甚至可能是幕僚之类的人物,这样的人,一向注重仪表,又怎会穿着被汗水浸透的衣裳来见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时间紧急,他没有时间了。

耿子鱼非常满意,不用把他打晕,也放了长安和小白离开。

他却没有立刻把这些事情上报给睿亲王。

做为一个合格幕僚,他懂得东翁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结果重于过程。

现在就贸然跑过去,只会挨骂。

除了面对王妃,睿亲王就不是和言悦色的人。

玲珑还在别鹤堂,她托着精致的下巴,正伏在书案上看着颜栩练大字。

小顺子也在一旁,他已经明白殿下不是悲春伤秋了。

“一枕梦魂惊,落叶西风别换声。”的下面的句子是“谁弱谁强多罢手,伤情,打入渔樵话里听。”

他认识很多字,也读过书,他明白了,王爷定是心里烦燥,才反复写这几句诗词,是为了让自己心内平和。

可是看着看着,小顺子又明白了,王爷不仅是写给自己看的,他更是写给王妃看的。

王妃似是很欣赏王爷的字,她一边看着,手指下意识地随着王爷的笔锋比划着,像是在临摩王爷的字。

果然,睿亲王又写完一张纸,对王妃道:“你写来看看。”

睿王妃笑笑,在笔架上挑着一支竹筒刻梅花的狼毫笔,小顺子连忙拿了张空白的玉版纸铺好,王妃挽了衣袖,奋笔疾书。

她写的也是这几句诗词,她写字的样子很美很好看,宛若行云流水,只是写出来的字却远不如睿亲王,如果说睿亲王的字是慷慨男儿,那王妃的字就是小姑娘了。

果然,睿亲王看着她的字便皱起眉来,道:“还好,写帐本足够了。”

王妃的脸色如同四季飘过,嘟着嘴不说话了。

小顺子忽然很想笑,王爷和王妃在一起,让看的人都很愉悦。

这时,杨晋去而复返,只是中间已隔了一个时辰。

待到小顺子领了杨晋进来时,王妃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杨晋讪讪道:“鲁王殿下刚才离开顾家庄子回京了。”

颜栩还在练字,头也没有抬:“他来的时候带着四个人,走时几人?”

杨晋忽然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

他竟然不知道鲁亲王走的时候带着几个人。

他下意识的认为来时四人,走时也会是四个人。

所以才会没有多想。

现在听到睿亲王问起来,他恍然大悟,来时四人,走的时候会有变化的。

只要鲁亲王允许,他可以带上一百人回去,也可以只带一两个。

“是卑职疏忽了,卑职这便去再查。”

睿亲王嗯了一声,便不再理睬他了。

小顺子对杨晋道:“杨头儿,走吧。”

杨晋随着小顺子走出敞厅,又独自离开了别鹤堂。

怎么会这样呢?

他在王爷已经当差三年了,从没有出错,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件又一件,若是往常,他是不会犯这些低等错误的。

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做什么都是错的,纰漏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

以前若是他手下的侍卫犯下这样低等的错误,只会被他处罚。

可现在却轮到他了。

杨晋难以置信。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重又走出了清觉山庄。

小顺子冷眼旁观,忽然也挺替王爷难过的。

不过就是打听事情而已,却一次次总不得法。

正在这时,玲珑对颜栩说道:“杨侍卫可以生病了。”

小顺子怔住,王妃的话好像不太对。

怎么叫“可以生病了”,难道别人生病还要征得她的同意吗?

可王爷竟然随声附和:“对,所以我已经让杜康的人过来了。”

杜康的人。

玲珑的心里就平静下来,她好像没久没有这样平静了。

又是一个时辰,杨晋回来了:“鲁王殿下离开时只带了两个人。”

来时四个人,走时只有两个人,而他来到西岭只是一天而已。

他留下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杨晋来的时候,睿王妃像上次一样,也不知避到哪里了。

可是杨晋刚刚走,睿王妃就出现了。

这次小顺子看得清楚,睿王妃竟然是在多宝阁的顶上跳下来的。

刚才小顺子还曾经看向多宝阁。

顶部怎么看都不像是藏着人的。

这时,涵碧山房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双喜醒了。

童太医累得晕死过去。

一一一一

第五二三章 符水

“醒了?你说那崽子死了?”中年汉子面色不改,但一向平淡无波的语调还是有了波澜。

“是,听说只是醉酒而已,还请了王府里的太医,可也不知怎的,就断气了。”来人躲身道。

“可属实?”

“属实,天还没亮,就有一驾马车从清觉山庄的侧门而出,小的派人一直尾随,马车去了水月庵,坐在马车里的是一名女子,小的买通了水月庵的小尼姑,得知那名女子是睿王府的女官浮苏。”

“就在昨天,睿王妃的小厮死了,只有十一二岁,那小厮是睿王妃的陪房,睿王妃受到惊吓,偷偷去水月庵请符水。”

“小的慎重起见,又查问了水月庵的其他尼姑,得悉睿王妃确实是水月庵的大主顾,已经给水月庵捐了上千两的香火钱。”

“小的又让人在西岭一带其他的庄子打探了,均没有小厮出事的事,想来那就是睿王府的人。”

“睿王妃前不久刚因永济寺的事被皇后娘娘斥责,因此这次极是小心,如果不是水月庵的那些尼姑贪财,小的还打听不出这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