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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颜(286)

难道真有汉人所说的轮回吗?那位有着一双空空妙手的女子重生了吗?

波斯人走遍五湖四海,多个国家,常年的游历生活让他有着异乎常人的适应能力和意志。也让他比常人多了一份狡猾。

他面色如常地讨价还价,最后,这枚怀表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

他摘下头上的毡帽,把银子放在毡帽里,又把毡帽戴回头上,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锦珍轩。

颜栩讶异,对玲珑道:“那人把银子藏到帽子里?怎么想到的?”

玲珑也张张嘴。同样惊讶。这反扒经验也太丰富了吧?

坐在马车上,玲珑拿着这枚怀表爱不释手,颜栩不屑。三十两银子太贵了,不过是个旧物而已,哪值三十两?小娇妻喜欢,志在必得。他总不能连三十两都舍不得掏出来吧,可还是太不值了。

这枚怀表的盖子上是珐琅彩画。画的是几朵淡蓝色的矢车菊,西洋彩绘色彩炫丽,这几朵矢车菊栩栩如生,优雅动人。

表盘四周镶着珍珠和细碎宝石。年代久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表盘也有几处磨损。但却因岁月的磨砾更添了韵味。

玲珑越看越喜欢,就差当场揣到怀里贴身戴着了。颜栩就有了几分不高兴。他实在忍不住了,从玲珑手里拿过那枚怀表,嫌弃地说:“西洋蛮夷的物件也只是稀奇而已,又是旧物,你喜欢就当成玩具,不要戴在身上。”

玲珑皱眉,这人老土到了一定境界!

“这是古董啊,这种古董表很难得。再说了,您上次送我的那枚玉蝴蝶不也是旧物?”

颜栩更加不屑:“蛮夷之地有何古董可言,他们的旧物能与我送你的玉蝴蝶相比吗?那枚玉蝴蝶是……总之是价值不菲的古物。“

玉蝴蝶的来历当然不能告诉她,那是本王偷来的。

玲珑抚额,这人真是……无语!

就像是人家西洋人没有历史,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汉人的旧物是文物,西洋人的就是旧货。

好吧,我懒得教育你,我不和你争,免得你生气了,以后再不带我来锦珍轩扫货。

看她不说话了,颜栩以为她不高兴了,又指着怀表壳上的矢车菊问道:”这是什么花?没有见过。“

玲珑道:”这是矢车菊,产自欧洲,大武目前可能还没有种植。“

”什么洲?“颜栩早就知道小徒弟对于古物有些见识,没想到她对西洋的东西也很精通。

”是欧洲,在地球的另一面,和大武隔得很远。“

”地球?“

玲珑又抚额,她怎么忘了,这年代还是天圆地方,她还是不要再教育他了,反正就算他相信了,也没有什么用,难怪还要去环球游行吗?没有圣旨,亲王不能离开京城百里以外。

“这种花产自西洋,长在田野里,很平凡很耐活的一种花,并不名贵,不过我很喜欢。”

颜栩笑了,把她搂到怀里:“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西洋物件儿,以后锦珍轩到了新货,先让他们送到王府让你挑选。”

玲珑忽然有了种傍大款的感觉,难怪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那么多不同出身的女人前赴后继就想嫁入豪门,原来奢侈的感觉真的这么美。

“王爷,这些西洋货得来不易,您认识很多西洋人吗?”

颜栩微笑:“我不认识西洋人,但这些东西得来倒也不难,都是顺便带来的,也不值多少钱,利润高些而已。”

听他说得很有保留,玲珑没有再问,他们虽是夫妻,但王爷的产业自有一大群人给他管着,他不想告诉她,她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颜栩倒没觉得奢侈,一是他没把这些重在奇巧的西洋物品放在眼里,二来这些都是低收高售的东西,总比让她到金玉楼挑首饰更划算吧。

回到珏音雅居,玲珑把从锦珍轩带回来的物件全都放到罗汉床上,几个丫鬟稀奇得不成,都凑过来看。

颜栩又皱眉,女人真是没有见识,不过就是做得瑰丽奇巧而已,哪比得上他那间陈列室里的珍藏。

他借口要小憩,玲珑才和丫鬟们抱着一堆战利品去了东次间,让睿王爷落个耳根清静。

进了东次间,玲珑就让红绡去把双喜叫过来。

双喜来了,玲珑便把他叫到一旁,悄声说:“这几****和长安到天桥,寻一个养骆驼的波斯人,看他叫什么名字,平日在哪里落脚。”

双喜答应着跑出去到前院找长安,两人去办事不提。玲珑坐在东次间的炕桌旁,摆弄着那枚矢车菊的怀表,沉默不语。

“冷”,她亲耳听到那个波斯人说了这个字。

这是什么?

姓氏吗?

一一一一一一

第三二一章 极品

玲珑虽然叮嘱琳琅早做打算,可琳琅的夫家是科举出身的官宦,和武将出身的勋贵不同,文官之家繁规缛节极多,琳琅想要使绊子把金嫦从她常乐巷的宅子里“请”走,也还要偷偷摸摸。

没想到,她还在那里想方设法,山西运城的周家便到金家来要人了。

和玲珑猜得没错,金嫦的婆婆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她写了书信,请了周秀才在京城的姑母出面,连同几个女眷一起来到西府,正大光明地来金家要人。

听说是金嫦的婆家来人,虽然不知来意,金老太太就是一百个不愿见,她的孙女们一个比一个嫁得好,有嫁进勋贵之家的,还有嫁进侍郎家的,更有做王妃的,什么山西周家,她老人家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可惜焦氏被送回江苏了,周家来的是女眷,总不能让金四老爷自己去接待。

西府里如今帮着金老太太掌事的是梅姨娘,可她只是妾室,没有资格接待姻亲。金老太太无奈,只好亲自接待。

没想到这一见不要紧,金老太太差点又被气晕过去。虽然三个儿子都有功名,可周家打从祖上就是小户人家,周大姑和那几个女眷都是市井女子,说话做事根本不留面子,口口声声说金家教女不严,金嫦上不敬婆婆,下不事夫君,好吃懒做,嫁进来一年肚皮没有动静,反而卷了家里的细软私奔了!

早在当初议亲时,金老太太就知道周家早就没了祖业,全靠周秀才坐馆为生。这样的人家在金家眼里就是家徒四壁。

金老太太大怒:“周家有什么细软,我们家的姑奶奶有嫁妆,有田地,她还用卷你们那些破家当不成?”

“呸!你们金家还有脸说这个,当初若不是你们隐瞒,我那大侄子怎么上当受骗,娶了这么个不安份的?我那大侄子自幼读书就好,十八岁就中了秀才。那可是秀才啊!上公堂都不用下跪,你们家虽然有几个钱,可那金四老爷可是丫头生的,就凭这个我们家就是吃亏了。吃大亏了!”

金四老爷金春的生母原是金老太爷的通房丫头,生了儿子才扶成姨娘。

站在一旁的梅姨娘听到周大姑这么说,心里就沉下去了,周大姑连金四老爷的身世都打听出来了,金嫦没出嫁前的那些事。十有八|九也知道了,她这会儿不说,是想先试探金家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