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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颜(139)

玲珑叹口气,摇摇头,这个家和她记忆中的已经完全不同了,她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时常摆春宴、赏花宴,宴请的都是京城里的主母和闺秀,丫鬟婆子们井然有序,哪像如今这个样子。

耳房里没有点灯,韩李氏半趴在地上,显然已经没了力气。

月光透过高丽纸洒进来,韩李氏听到动静,回头便看到一个黑衣人,没等她喊出声来,玲珑已经捂住她的嘴巴。

“是你们二小姐让我来的。”她闷着声音,有点像平时小球的腔调,乍听下来分不清男女。

韩李氏唔唔两声,像是没有那么害怕了。玲珑松开她,随手点起烛台,从怀里掏出那枚嫦娥奔月的玉坠子递给韩李氏。

韩李氏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是……”

玲珑道:“我是谁你不用管,你赶快救你家小姐出去才是根本。”

韩李氏吓了一跳:“是小姐让你来找我的?可我哪有本事救她出去啊。对了,小姐现在怎样了,老安人有没有罚她?”

韩李氏是金嫦的乳娘,在江苏老宅时,常帮金嫦开脱,对金嫦忠心耿耿。那次金嫦带着两个妹妹把玲珑关在大门外面,有个小丫鬟要去告诉焦氏,被韩李氏一把揪过来,赏了两记耳光。

玲珑叹了口气:“二小姐投缳了。“

“啊?”韩李氏闻言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摔倒,玲珑伸腿搁在她的后腰上,她才勉强站稳。

“你别担心,二小姐没事,她是缓兵之计,这样就可以卧床养病,等你带着四老爷来救她和四太太了。”

韩李氏听说金嫦没死,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我的好小姐啊千万不要事啊。”

她又问玲珑:“二小姐真的让我去找四老爷?可四老爷这会子还在江苏呢,这一来一回要一两个月啊。”

玲珑摇摇头:“其实就算四老爷不来也没事,二小姐没有性命之忧,顶多就是送到家庵里,青灯古佛,倒也能平平安安一辈子。”

“不行,那怎么可以,二小姐还要嫁人,还要当娘的。”韩李氏素来泼辣,可今天她已经在这里跪了五六个时辰,早已没了锐气,又听说金嫦投缳自尽,又惊又怕,六神无主。

玲珑便道:“谁知道二小姐是怎么想的,她让六小姐来找你,可六小姐人生地不熟,根本不敢进春晖堂,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我只好冒着危险来见你。可你却帮不上忙,大太太过来,把四太太也看管起来了,你家小姐现在只能等着进家庵了。”

韩李氏脸色惨变,好一会儿才说:“你带我出府,求求你,带我出府吧。”

玲珑冷笑:“别说你现在不能出城,即使能出城,等你喊了四老爷过来,你家二小姐或许已经去家庵了。江苏的家庵去不得,在京城附近随便找个庵堂,捐上几百两香火钱,就能把人安置下来。京城的庵堂规矩大,没有官府的文书是不能还俗的。”

“不,二小姐不能出家,我有别的法子,这法子一定行,一定行的。”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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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芬娘来了

看到韩李氏语无伦次,却又不像是在胡说八道,玲珑心里有数了。

她告诉韩李氏,会想法子,明天一早就能出府,只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再去见二小姐、六小姐和四太太,否则被人盯上,就没有办法救人了。

韩李氏紧紧攥住那枚玉坠儿,却不肯再还给玲珑:“这是二小姐贴身的物件,怎能让你拿着?”

玲珑见她这样忠心,也不想为难她,况且那枚玉坠儿已经发挥作用,也没有用了。

她让韩李氏不要发出声音,如果听到声音,就跪下磕头。

玲珑给她二两银子,说这是六小姐给她的。

韩李氏现在一门心思要出府救二小姐,玲珑说的照单全收。把银子和玉坠儿全都贴身藏好,只等着明天有人来放她出去。

次日,果然有小丫鬟跑来告诉菊影,二小姐的乳娘在耳房里跪了一天一夜,再这样不吃不喝跪下去,怕是连命也没了。

海棠就在菊影身边,她闻言皱起眉头,对菊影道:“咱金府的乳娘全都不是卖断的生死文书,真若是出了人命,可是要吃官司的,姐姐还是快去问问老安人吧。”

菊影听了也是慌了,连忙去问金老太太。昨日金老太太见到顾锦之,这位国公府的世子爷、一堆皇子的小舅子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没有架子,对她恭敬有加,她心里好不畅快,恨不能把苏州城的那些主母命妇们全都拉过来看看,她在京城有多么受人尊敬。

听菊影说金嫦的乳母还在耳房里跪着,她心里顿时不喜,昨日见顾锦之与她的两个孙儿称兄道弟。她不知多欢喜,两个孙儿有了顾锦之的照顾,总能混得风声水起。最不成器的就是小四房的金春和焦氏,自己生不出儿子,还要想方设法算计她的孙儿,这和冯氏没什么两样。

“嫦姐儿以往也没有这么不堪,除了她娘。就是这些乳娘丫鬟们教出来的。把这乳娘连同她身边的丫鬟全都让人牙子领走。”

菊影连忙提醒:“老安人,这乳娘不是卖断的。”

金老太太心里更烦,索性道:“那就轰出去。她的东西一样也不许带走。”

玲珑听到白露回来报信时,韩李氏已被几个粗壮婆子从后门拖出去了。

她松了口气,听说大伯母还没有过来,便坐了马车去了东府。

和昨天一样。她连府门都没进,就和杏雨上了李升的马车。直奔甜水巷。

甜水巷子因为住了李升,又有了芬娘一家子,显得热闹许多。

玲珑一进门,就见两个小男孩更在伸头探脑。一个六七岁,另一个四五岁,都是剔着光头。头顶留着茶壶盖的一块头发,身上穿的都是茧绸的夹袄。一看就是殷实人家的孩子。

玲珑猜想这应该就是芬娘的两个儿子了,她正要问,就见从里面出来一个妇人,二十七八岁,穿件盘领对襟素面妆花褙子,头上是镶玉葫芦的银簪子,把两个小子一手一个拎住脖子,斥道:“一点规矩也没有,让人笑话。”

这才抬头看向刚从大门里进来的人,她见过杏雨,这会儿看到杏雨身边站着个小姐,穿着粉色冰梅暗纹湖绸褙子,湖蓝色八湘裙,梳着双螺髻,戴了朵粉瓣黄心的绉纱宫花。顶多十二三岁,一张小脸欺霜胜雪,如同初夏时晨起绽放的花蕊。

芬娘看到这张脸,心里一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是五小姐吗?您真是五小姐吗?”

玲珑知道她和母亲冯氏长得很像,而且杏雨就在身边,芬娘能一眼认出她来不足为奇。

她亲手扶起芬娘:“你就是芬娘吧,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抱我。”

芬娘抹抹眼泪,涩声道:“婢子不知道小姐从江苏回来了,若是知道了,一早就回来给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