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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95)+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今日,她是又闯下祸事了。

这段时间来,府里下人都知道傅念君的威慑,不敢小视,而她待自己身边人又大方,瞧得外头的人也常常眼红,无不想巴结讨好一二。

因此她下的吩咐,自然比傅允华和傅梨华管用多了。

这里终于散了,傅念君带着芳竹和仪兰回房,一路上扬着嘴角,倒是一扫适才的不悦。

“娘子这是……舒坦了?”

芳竹小心翼翼地问。

傅念君反而对她诧异:“自然舒坦。”

“……”

芳竹心道,原来你这般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啊。

******

姚氏知道了那姐妹几个在园中大吵之事,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四姐儿,四姐儿……

她怎么这般蠢?

受不得人家一两句激,说话就这样不经过大脑。

“你、你们……”姚氏的素手指着顶替了何伯的李管事,“为何不拦着四娘子,为何不拉着她,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也眼瘸不成,为何不管着她些!我往日没教过你们吗?我难道没说吗?”

若换了往常何伯,遇上姚氏发脾气迁怒,就是一顿哀求告饶做低伏小,毕竟谁都拉得动傅梨华这牛一样性子呢?下人也是人啊,得防着她秋后算账。

可这李管事却是个妙人。

他佯装不解,只对姚氏道:“大夫人曾吩咐过小的,这二娘子与四娘子常有拌嘴,说是二娘子发疯起来厉害地很,每逢这境况就得去拉住她,不叫她害了四娘子,可您却没说过四娘子发疯时该如何啊?”

他笑了一下,“今日二娘子规矩地很,小的也不知该怎么拉。也是了,四娘子如何会发疯,说不定是和姐妹几个闹着玩的。”

姚氏张口结舌,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竟如此下自己的脸面?

“夫人。”她身边的张氏低声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您要想好了。”

李管事当然不是和她绕什么“到底是谁发疯”的问题,他是故意的。

这何伯被姚氏亲自送出府去了,新来的李管事,自然是听过傅琨嘱咐的。

自然不可能再做姚氏的狗腿。

他也不是非要偏帮傅念君,而是先叫姚氏,学会个公正。

没得什么事都吩咐不清楚,出了事就全怪到下人头上。

做主母的,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也真是不用再管家了。

姚氏毕竟不是傅梨华,火气一挑就起来。

她从前管家也是井井有条的,最近是受了傅念君几次气,便心态有些摆不正了,李管事的话立刻就点醒了她。

她的女儿不晓事,处处和傅念君争锋,这却不能是她为难旁人的借口。

姚氏很快恢复了平静,对李管事道:“是四姐儿不妥在先,姐妹龃龉,她不旦没劝,还趁机发起了小性子,弄得旁人都不愉快。我也不是要责罚什么人,只是这件事若传出去,难免对傅家名声不好听,这才急了点。”

李管事见姚氏态度转圜,不是那野蛮霸道的妇人,也拱手道:“夫人放心,约束口舌是小的的差事,小娘子们的闺帷拌嘴,确然是不可被外人知道的。”

李管事不愧是傅琨提拔上来的人,比何伯这样的老人还有手段魄力,只要姚氏摆正了态度,他自然也会做好他该做的事,至于她内宅里怎么教女儿,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姚氏点头,“如此就交给李管事了。”

李管事退下了,姚氏才咬着银牙与张氏道:“我还不知要过这憋屈日子到几时……”

张氏也心疼她的处境,哀道:“夫人先前做了错事,定然要想法子弥补回来,如今相公一日日偏向二娘子,甚至派个管事都要制约您,您先前可真是犯了他的大忌啊!”

“可我又能如何!”姚氏流下泪来,“四姐儿不成器,偏是我的女儿……”

她也怨恨傅梨华朽木不可雕,一次次给自己闯祸,可到底不能脱开手去。

“夫人听我一言。”张氏道:“二月底崔家的奚老夫人就要进京,她是咱们老夫人的亲妹妹,又看重二娘子的亲事,断不能在此时再谋算二娘子,您须得挣回相公的信任才是,四娘子那里,可再不能叫她胡闹了,忍得一时,才能再做打算啊。”

姚氏心里也是这个主意,谋事是需要时机的,她用崔九郎这件事就是因为她思虑不周,受了气后急于翻盘,才再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韬光养晦,徐徐铺垫,才能一招制胜。

第108章 是巧合吗

过了两日,傅念君才在傅琨嘴里听到了关于傅宁进府原因的寥寥数语。

她想知道什么,傅琨总不会瞒她的。

“是叫傅宁的吗……”傅琨想了想:“原是在遇仙楼见着了,他正与友人辩论《中庸》,‘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我见他年纪轻轻却颇有见识,气度飒然,一问之下竟是我傅家子弟,何其幸也!便招了替六哥儿做伴读,加以培养,说不定来日也是个栋梁之才……”

傅琨甚至后来让傅宁把这题扩写,作了篇经义写了下来,就放置在他的案头。

傅念君也瞧了几眼。

傅宁的字还不错,傅念君瞧着也觉得多了几分熟悉。

“自古帝王之治、圣贤之道,不外一中。中者,举天下万世所宜视为标准者也。物俗为之累也,惟君子能怯物欲之累……”

洋洋洒洒,一挥而就,傅念君通篇读下来,发觉确是佳作,倒是三十年后不见父亲提起他还写过这么遗篇好文章。

经义本就不囿于文采,而重实践之用,傅宁此篇文章不虚不浮,却足见其见识独到,胸有韬略。

这是个巧合吗?

傅念君合上纸细想。

傅宁有钱去遇仙楼那样的地方会友,还恰碰着傅琨,是巧合吗?

傅琨不喜那类以诗文见长的才子,他少年时喜读《中庸》,这也是巧合吗?

傅念君无法立下判断。

大牛给傅念君带来的一些消息,只说傅宁出入过和乐楼几次,都是一个人,近来也没多去。

傅念君心道,看来他背后的人甚为警觉,知道换了地方。

大牛又说,有人见傅宁跟着和乐楼的胡先生出入过几个富户员外家中。

那胡先生本就是个乐善好施的,说是他前年带过一个姓林的学子,去年又认了个姓褚的学子做干儿子,似乎颇喜欢读书人,只因自己是个商户,就想着助有才之士于微时,也不能说人家行为不当,毕竟东京城里许多人都这么做。

你情我愿的事,这些商户也多是念过书的儒商,就连当朝几个大人都有几个好友是商户,这没什么。

想来这曲折就是被傅琨傅渊查到了,他也不因此质疑傅宁人品。

只是傅念君晓得,最高明的背景,不是做得一干二净,而是真真假假,把你绕进去。

“娘子,还要查下去吗?”大牛问道。

“自然。”傅念君说:“胡先生,和他从前来往的那些学子,都查一查,不用太细了,查个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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