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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49)+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她不由有些懊恼,大概男人都比较喜欢傅念君那样的。

这么想着,她就隐隐对寿春郡王生出两分不知何处萌生的怨气来了。

生得那般相貌,也是那肤浅的吗?

“我知道你在想谁。”傅秋华突然凑过来和她咬耳朵,傅允华吓了一跳,忙心慌道:

“谁?”

傅秋华“咯咯”笑了两声,“还不就是那位崔五郎。”

傅允华心中定了定,正色道:“五姐,不可胡说,崔五郎是二姐的夫婿。”

“是是。”傅秋华挥挥手,不耐道:“大姐每回都要强调这一点,可惜五郎如此清雅一个人,和大姐你才该是绝配的,被傅念君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鲜花是崔涵之,傅念君是牛粪。

傅允华听了这话心里就舒坦了些,也是,那崔五郎就不会被傅念君那副皮囊迷惑。

他是最最清冷高洁的一个人了啊……

女眷们不动,自然也没人去扶傅念君,如此等到姚氏过来,看见骂爽快了正在喝茶的方老夫人,差点急得昏倒。

她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是谁的安排,她只知道若是被傅琨知道了,定然不会善了啊!

“娘!您在做什么,您、您快回去……”

方老夫人正好好发了一把威,得意地有些找不着北。

看见没有,傅家两位夫人都只敢在旁边看,都不敢上来劝,也被她的威势所震慑了,以往来傅家一直觉得矮人一头的方老夫人,第一次觉得如此畅快。

她不满道:“你不会教女儿,我替你教……”

姚氏看了一眼跪着的傅念君,背心里出了一层薄汗,顾不得方老夫人的喋喋不休,忙要去扶傅念君。

“你这孩子,和自己外祖母哪里有什么仇,值得跪在这里,快快起来,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外祖母是什么歹毒心肠之人了……”

傅念君挑了挑眉梢,望着姚氏:

“母亲,方老夫人叫我跪在这里,我不跪是不孝,怎么现在不起来又是让老夫人背上歹毒心肠的恶名了?母亲,我脑子笨,您二位给句痛快话吧,到底想让我如何?”

姚氏的脸色变了变,听见四周的窃窃私语声又响了两分。

方老夫人被傅念君的语气激怒了,又骂道:“你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你懂规矩不懂!”

真是个小畜生。

这里闹哄哄地一片,总算有个能说话的人出现了。

傅渊换了身衣裳,脸色如腊月寒冰。

今日的事到底还有完没完?

他只是飞快扫了一圈庭中众人,根本不搭理姚氏和方老夫人,只冷冷地吩咐:“请老夫人去坐,伺候好了,等爹爹回来。”

“三哥,这就不必了吧,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她也该回府了……”

姚氏这样赔着笑脸,可傅渊根本不理会她,俊眉一凛:

“都聋了?”

他身后七八个下仆立刻二话不说围住了方老夫人,半强迫地把她往前院带,方老夫人咋咋呼呼地喊着姚氏,可傅渊到底是府里除了傅琨外最大的主子,此时根本没有人听她的。

姚氏急得要命,只能跟着方老夫人走。

傅渊又转眼睨着地上的傅念君,口气很不善:“还不起来?”

傅念君微微笑了笑,自己站起身来,脚步一时有些踉跄,后头的仪兰和芳竹立刻上来搀扶住她。

“进去。”

傅渊吐出两个字,又倏然转身,眉目间的凛冽叫四夫人金氏不由吓了一跳。

“我、我们该回去了……”

说罢她立刻转身带着看热闹的人走了。

金氏身旁的陆氏却很淡定,她同样回望了傅渊一眼,不急不缓地吩咐左右:“去给二娘子寻些膏药来。”

这才也转身离开了。

傅渊看着两位夫人离去的背影,脸色沉了沉。

傅渊很少生气,可他今天真的有点动气了。

他一把推开傅念君房里的槅扇。

他好像从没来过她这里。

屋里是淡淡的茶花香,她惯常用的那种。

傅念君正把右腿搁在芳竹腿上由她给自己用热毛巾敷着膝盖,傅渊突然进来,丫头们也吓了一跳,芳竹连忙把傅念君的裤子放下来,挡住她纤细的小腿。

傅念君没有起身,只是盯着面色冰冷的傅渊。

“苦肉计?”他望了一眼她的膝盖。

傅念君笑了笑,把手边的茶杯盖子反扣在桌上。

“还是连环计。”

傅渊自然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明白傅念君的意图。

他嗤道:“何必做得这么绝。”

“绝吗?”傅念君反问:“三哥,你也是爹爹的孩子,你知道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方老夫人安然无恙,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我不绝,她们就会做绝。”

她对傅渊也根本不想隐瞒自己的想法。

她对他笑了笑,笑容好像暖阳般明媚。

她长得多像母亲啊!

傅渊不由有些失神,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

他因为这笑颜心中软了软,僵硬的脸色也松了松,她真的再也不一样了。

从前的傅念君,是绝对不会有这副模样的,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第56章 以彼之道

傅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们心里都有数,傅梨华毕竟是他们的妹妹,为了她,傅琨就不会太过追究她们污蔑傅念君这件事。

但是前提,是傅念君平安无事。

可是刚刚方老夫人那段指桑骂槐的痛斥,还有傅念君的伤,就是最能够戳中傅琨的软肋。

傅琨对姚氏母女当然也有情,可是这情,是断断比不过傅念君和她的生母。

方老夫人如此欺侮傅念君,就像是踩在大姚氏头上一样。

傅渊和傅念君都很清楚,让傅琨发怒的点是什么。

“苦肉计,虽然很蠢,却很好用。”

傅念君笑意盈盈地望了傅渊一眼。

方老夫人必须不能独善其身。

傅念君很清楚这一点,不要说让她跪这些时间,就是再让她跪下去,她都是愿意的。

如果傅渊不出现的话。

傅饶华从前的名声就像一个毒瘤,永远存在于她身上最显眼的位置。

李夫人和方老夫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算计她,就是因为她背着这颗毒瘤。

而从礼法和教化兴盛开始,舆论和道德往往会默默引导世人往一个看似正确的固定方向,在这其中,没有人关心事情本身的对错,他们只会在教条礼法的标准下,觉得“傅二娘子”这个人,就是个大荒唐。

所以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所以什么人都敢往她头上泼脏水。

傅念君早就看清了她眼前最大的困局。

想要破局,她要累积名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自己在舆论和道德风向之中,处于绝对的弱势。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他们敬畏强权,又怜惜弱者,同样的,理亏的一方并不一定就是必输的一方。

所以她要让别人看看清楚,那几个女人,是如何在压倒性的权威之下,无限制地“欺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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