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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306)+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钱家和我六哥结亲,张淑妃便如永远吃不饱的狮子,可以有恃无恐地不断作践钱家的金山银山,你们要掏多少钱出来算过没有?而即便我六哥顺利登基,张淑妃也一定会把持朝政,后宫前朝一把抓,兔死狗烹,她还会记得你们钱家几分情谊?”

“即便你妹妹成为皇后……怕是也难以拥有自己的血脉。”

一个曾经有过反心的家族,试问张淑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养虎为患?

钱豫和钱婧华的母亲,永远只是一个不能见光的把柄,只能被利用,却绝不可能被放过。

这就是残忍的事实,一直都是钱家想的太天真。

钱豫不得不认可,周毓白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太透彻。

他也第一次感到心惊,人都道寿春郡王聪颖过人,却没想到那其实已经是他不断藏拙的结果了。

猛兽才刚刚露出爪牙……

钱豫以为周毓白说这些,是为了他自己能够将钱家攥在手里,谁知对方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并不需要钱家在银钱上的支援,你母亲的身世,也并非我所关注的重点。我和你谈的,是一桩对所有人都好的交易,各自退一步,局面才不会往不可遏制的方向发展……”

他是这么说的。

和傅家结亲。

这是周毓白提出的想法。

钱豫确实有一瞬间的惊愕,但是随即脑海中想到的便是傅渊磊落如青松的姿态,还有傅相人人称颂的名声,万人之上的权力……

“傅家怎么可能同意?”

钱豫忍不住反问。

“傅家当然会同意。”

周毓白比他更笃定,随即便轻轻笑了笑,“你不如去问问令妹。”

等钱豫见到钱婧华在他提到傅渊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的姿态时,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什么时候的事?

妹妹心里竟然有了人。

竟然还是傅渊。

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知道。

比惊讶更多的是愤怒,他还以为钱婧华同傅渊来往,被人抓住了把柄。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猜测。

二人之间确实清清白白。

周毓白倒像是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

他提醒钱豫:“家族与情义,一直都不是矛盾的选择,钱兄主持家业几年,相信也有自己的判断。”

钱豫早就到年纪摆脱家族的束缚,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恰好她妹妹又心属傅渊,他其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为了未来博一把,更为了妹妹的幸福博一把,他没有理由不去试。

所以他站到了这里。

站到了傅相书房的门口。

钱豫确实是紧张的。

他微微偏过头,嘱咐身后侍从:“东西捧好了。”

身后的侍从也不敢稍有怠慢,仿佛手上匣子里装的是比传国玉玺还宝贵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傅琨对钱豫还算客气,但也仅仅是客气而已。

他没有必要对钱家未来的主事人有高看一眼的必要。

钱豫闭了闭眼,在心中命令自己镇静。

这是他的决定,但他更有信心,这是改变钱家固有宿命的决定。

永远成为张淑妃的钱袋子,等待着兔死狗烹的那天,还是反客为主,真正成为这场争斗的胜利者。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有件东西,出自傅家,晚辈希望傅相能够看一看。”

钱豫让侍从打开那只描金漆的朱红色木匣。

傅琨微微拧眉。

对于钱豫来说,这就是他来傅家的敲门砖。

一只光彩夺目的步摇。

傅琨微微拧眉,视线从那步摇之上落到了钱豫的脸上。

他的第一反应,便猜钱豫是朝傅念君而来。

女儿家的首饰,男人多半是无法判断出不同的。

钱豫道:“傅相大概不认识这东西,这是我妹妹的首饰。”

他表明了这件东西并非出自傅念君。

傅琨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钱豫索性心一横:“将它送给晚辈妹妹的,正是令郎。”

第345章 终于来了

傅琨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傅家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唯独傅渊不可能。

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了,傅琨太了解他是个什么人了。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空穴来风,钱豫怎么可能这么大阵仗上门来。

钱家有什么资格敢诬到他和傅渊身上来?

对方必然是有备而来。

“钱世侄想要什么?”

傅琨微微睇着钱豫,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钱豫迎着这样的目光,心下自然紧张,他甚至能够感到后背沁出薄薄的汗,沾湿了他的里衣,不舒服地贴在身上。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用最大的勇气对上了傅琨的目光,毫无惧色。

周毓白说的没错,这是和傅家的合作,但也是交锋。

钱家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太过弱势,钱家拥有越多东西,家主往往就越怕失去太多,而实际上,其实他们的筹码足以让他们在任何一场交锋中都不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所以前人们不敢的事,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傅相言重了。”

钱豫恭敬地朝傅琨拱了拱手,以谦卑的姿态说道:“晚辈只是想求一个说法。”

说法?

傅琨觉得有点可笑。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女儿,现在是儿子,给了多少人说法?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匣子中那只步摇之上,做工精致,用料讲究。

但是他很快想到,即便退一万步讲,这如果真是傅渊送的……

可真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定情绪之物的话,为何会是这样一只步摇?

若不是定情之物,便一定有别的讲究。

虽然钱豫这个后辈表现地有些出乎他意料的镇定和自若,让他一时不能笃定,但是傅琨在官场混了多年,多少也不会被区区这样一个东西迷惑。

“说法不该由我来给钱世侄,等三哥儿回来,他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钱豫只是微微笑了笑,“傅相公,晚辈愿意等。”

傅琨倒是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胆识的孩子了,他是认定了傅家一定会给他个说法,还是手中握有别的把柄自己不得不妥协?

傅琨一辈子都不习惯同人怒目圆睁,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同一个小辈发脾气,便直接让下人请了钱豫去歇息,让人快马去寻傅渊回来。

傅渊原本正和同僚切磋诗词,傅家很少有这样着急忙慌来唤他回去的时候,同僚们因此还取笑他:

“傅东阁尚未娶妻,家中竟还催的如此着急……”

“也不知哪位小娘子日后有福分,可以催促傅东阁归家……”

在昭文馆的同僚多半是今科或上科的学子,与傅渊年纪相差不大,也敢凑趣一两句。

谁都知道傅渊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

只是面对这样的话,傅渊一向是没有什么回应的。

他的回答让家丁觉得很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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