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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209)+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知晓这时分是热热闹闹的游街,傅念君早就在街边酒楼定下了个好位子,定要瞧瞧傅渊的风采来,她早前甚至还去邀请了傅琨,傅琨只无奈地朝她摇头,“你啊,真是调皮。”

傅念君磕着瓜子,觉得心情甚为不错。

旁人觉得那是天赐的荣耀,可她晓得,对于傅渊来说,这又是簪花又是抛头露面,被人咬着帕子惦记,大概是天下最痛苦之事了,她都能想象到他黑着一张脸被人往身上甩鲜花香囊的窘迫模样,何况被点作探花,这时人的注意就集中到了他的相貌上,这大概让一向清傲的傅渊也十分憋屈吧,想想她这位哥哥的表情,傅念君实在是不得不出门来亲自瞧瞧。

“你很开心?”

旁边的声音温和轻柔,却立时叫傅念君收了满脸促狭之意。

她回头,只能说:“我这自然是为兄长开心。”

周毓白朝她挑了挑眉,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傅念君也很不解,虽然说她如今被那幕后之人盯上了,不该随意出府,但是却也不至于要让堂堂寿春郡王亲自作陪的地步吧。

他大约是有些什么别的计量,傅念君暗忖。

本来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陆婉容,可陆婉容自从对傅渊的心意戳破之后,自然面对傅念君不如往日亲近了,今日这般日子,更是羞地不肯出门,傅念君倒是觉得没什么,陆成遥也在队伍之中,陆婉容看自己的亲哥哥旁人能说什么?她却有点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傅念君不大会安慰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陆婉容走出来,只愿她能早点看明白,早点给自己一个解脱。

“你兄长能有今次机会高中,无限风光,岂不是还要谢谢傅二娘子?”

傅念君被旁边的人打断心思,眼睛不由朝他望过去。

周毓白正撑着下巴,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里透出光芒,似乎在微笑。

傅念君心里顿了一下,没来由想起那梦境里的一个侧影。

她也不知道为何,从那次以后,会频繁的想起他。

不止是眼前的这个“他”,更是那青檀树下的“他”。

她低下头说:“郡王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我哥哥。”

“你这般想看他笑话的样子,倒是真像他亲妹妹。”

听他这话,傅念君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在周毓白面前也不用费心撒谎,反正他都是能看出来的。

远处的锣鼓已经近了,傅念君不由微微伸长了脖子,要去看看那最春风得意的状元郎。

周毓白举杯喝茶,心道若不是他还坐在这里,她怕是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去了。

傅念君今次出来,当然不止是为了看傅渊,更重要的是,她想瞧瞧这批新科进士也确实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或许就有几个她眼熟的,能让她想起一些线索来。

这一看之下,连傅念君都难免有些失望,心道难怪傅渊会被点为探花,毕竟除了他,这前头几人都有些登不上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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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泥萌都嫌弃我慢,哼我要从现在开始腻歪死你们,不许说我快五十万字感情线还没发展~

第235章 游街

这状元郎黑瘦矮小,形容寒酸,眼神都不知往何处摆,半点风流气度都谈不上,而落后他半个马身的榜眼比他好一些,但年纪却大了,身量略微发福,一把随风飘荡的胡子,让那些正值豆蔻的小娘子都不愿意再望过去第二眼。

再后面跟着的就是意气风发的傅渊,世家公子出身,风度自不必说,如此挺拔俊朗,如松竹一般,带给人一股清正之气,又有前头两人衬托,当即便引得旁边楼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下砸,砸地他旁边牵马的内侍有些手忙脚乱,傅渊算是一路被砸过来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是不会理会的,但是例如这次这个个头不小的香梨,他就有点忍不住了。

真的很痛啊!

那楼上被他一眼瞪过来的小阁内,却是一阵女子的尖叫,正好就在傅念君的隔壁。

傅念君虽看不大清傅渊的神色,却也大概能想象,不由又低头弯了弯唇角。

但是她很快就又抬起头,重新聚精会神地将目光重新投向那熙熙攘攘的队伍。

她这太过聚精会神,让周毓白一时侧目。

芳竹离傅念君近,她打量着周毓白的神色,急得出了一背心的汗,在她看来,寿春郡王对自家娘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无意还特地来陪她看游街?若是无意怎么会几次三番地来见面?再说都在一个屋里睡过了……

可她们娘子,从前就是走在路上有年轻的郎君多看她两眼她都会觉得对方思慕自己,反而到了寿春郡王这里,就好像怎么也不开窍似的,今日是多好的机会啊,生生要被她错过了!

芳竹借着递上一杯茶的机会朝傅念君眨眨眼,示意她要和周毓白多说话。

周毓白倒是好整以暇,似乎一直保持着脸朝对她的样子,傅念君想了想,也确实有两句话想问问他。

“郡王可知道,这状元郎是何来路?那位叫苏选斋的学子又怎会落到三甲?”

高中省元却还落到同进士的人,这苏选斋大概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周毓白倒确实知道,他着说:“这状元名唤秦正坤,河东路代州人,家境贫寒,念私学考上来的功名。

傅念君点点头,“确实罕见。”

真正的有才之士,不管家境如何贫寒,如参知政事王永澄那般,考了一两次试自然就初露锋芒,到了县州府,自然会有欣赏他的大人们提携指点,结个善缘。大宋尚文,断不会出现地方上打压才子的风气,所以周毓白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这秦正坤连这等待遇都没享受过。

所以要么就是他确实是运道太好,要么就是他真是被忽视了的明珠。

见傅念君兴致勃勃,周毓白便说起这次殿试的试题,名为《民监赋》,苏选斋的破题是:“天监不远,民心可知。”他才高又自傲,做好后便兴冲冲地捧着卷子打算面呈皇上,可谁知今上看了卷子却很不高兴,冷冷地让交给考官,照常阅卷、定名次,考官当然会意,不敢再将苏选斋放在上等,直接就远远地放在三甲里头。

周毓白是皇子,这宫里的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伺候皇帝身边笔墨的内侍都是有才之人,有一中贵人唤作桓盈便有幸目睹了这一幕,他便说只那开头八个字,就大大地犯了官家的忌讳,任凭他后面的文章意涵千秋,都是无用功了。

原因就是那苏选斋的破题带了十分浓厚的警告意味,今上如今年纪大了,便愈加不喜旁人对自己的说教,面对御史台的大人们没辙,可这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布衣又算什么?他便如此任性了一把。

这任性一回,就足够够大大地影响了此次殿试判卷的风向。考官们由此就特别注意每份卷子的开头两句,免得再让皇帝不高兴。找来找去,发现秦正坤的卷子,其破题为“运启元圣,天临兆民”。他们估计这两句皇帝一定喜欢。待今上重新到详定官的办公地点来,他们便将秦正坤的卷子呈上去,今上看了喜笑颜开,说:“这都是祖宗们的事,朕怎么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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