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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154)+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此时他早就没有心情去管郑家一再催促的请帖了,他一遍遍地琢磨,待他好了,要如何和爹爹说,管一管傅念君。

她这样子,实在是不像话。

傅琨听到儿子又中招了,竟是哈哈一笑。

他已经知道了这是兄妹俩无伤大雅地闹着玩,自然也不会去管教,他脑中闪过的画面,是当年妻子刚过世,傅渊抱着年纪尚幼的妹妹,虽然皱着小眉头,却依然很耐心地替她捡拾胸前掉落的糕饼屑……

这两个孩子啊。

老仆给他上茶,见傅琨心情很好,也笑着说:“三郎君和二娘子,近来似乎感情不错,相公自可以放心些了。”

傅琨微笑着捋捋胡子,听着这话很是受用。

原本这次的分量,傅渊是要难受上三天的,可他还没等到第三天去找某人算账,罪魁祸首自己却先出现了。

傅念君不意外会见到傅渊这副狼狈的样子。

往昔一直如青松冷泉般从容端正的面容,此时却罕见地染上了一层薄怒。

连眼睛和鼻子都有些泛着狼狈的红色。

看起来十分的……

楚楚可怜。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傅念君不由地弯了弯嘴角。

还真是一个与傅渊不很相配的词啊。

傅渊眼尖地望到了这一抹笑,更是气得狠。

放她进来,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傅念君,你再也别想踏出傅家大门一步!”

傅渊冷着嗓音,声音虽沙哑,却依然带着往日的威严。

傅念君却不怕,淡淡地笑了笑,“三哥别急,等我说完了你再罚我不迟,我一定不会有半句怨言。”

傅渊见她这般,也哽了哽,但随着又是一声喷嚏,他立刻恼羞成怒:

“你说吧,若说不出来……”

若说不出来就怎么样呢?

这种幼稚的威胁……

傅渊突然闭了嘴,冷冷地盯了一眼傅念君。

傅念君觉得很是无辜。

她之所以现在来见傅渊,不是因为歉疚,更不是因为解释。

而是,今天,刚刚好。

刚刚好有一些事情会发生。

傅念君可从来不是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信仰的人,既她要帮傅渊,也该让他知道欠了自己的恩情。

她一向在这方面算得很清楚。

“恐怕得先要让三哥移步出去走一趟了。”

傅念君点头说着。

傅渊冷笑:“以这副模样?”

傅念君却觉得他实在是太过注重形象。

“三哥可以不露面的。”

她给出了一个建议。

若他不喜换抛头露面,自然多的是办法。

欺人太甚!

他堂堂傅家郎君,还要藏头漏尾不成?

傅渊腾地站起身,再也忍不住:“傅念君,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从前荒唐胡闹也就罢了,如今这般疯疯癫癫没规没矩……”

傅念君有时觉得傅渊在某种程度上傅渊比傅琨更像父亲。

她打断傅渊:“三哥,这话解释起来麻烦,你若亲眼去看一看,自然就会明白。你又不肯去,又无端来怪我……”

她觉得很无辜。

无端?

她真好意思说这两个字。

傅渊的眼睛红红的,忍住了再打一个喷嚏的冲动,声音如寒冰一般。

“若非顾及过世的阿娘,你这般样子,我岂能容你继续留在府内。”

若往常他这句话一说,如傅梨华傅溶这几个小的哪个不怕他。

可傅念君却直接挑衅道: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三哥尝过这药粉的厉害,若往后我三不五时地用一用,你该如何?”

傅渊额边青筋跳了跳。

他出身名门,从小便以冷淡骄矜的君子风范自处,因此傅念君身上,有一点最鲜明的性子让他无法忍耐。

爹爹管这叫伶俐,他却觉得分明是无赖。

傅念君心道,傅三郎这模样,大概是她有生以来难得能见一回的。

她整了整神色,“三哥,事关你自己,你且听我一言吧。”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透着灵动的光芒,整个人看来充满了生机。

傅渊闭了闭眼。

从前的傅念君让他觉得厌烦,可是现在的,让他在厌烦之外,又添了一些……

无可奈何。

可是他对这样的情绪却没有从前的厌恨和生气,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连看傅念君一眼也觉得是对自己的亵渎。

甚至两人你来我往,吵了几句毫无意义的嘴。

总之当傅渊坐上出门的牛车时,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被傅念君给说服了。

莫不是他也疯了不成?

牛车驶出傅家时,车外的下人还能听见车内明显的喷嚏声。

在前头伺候的下人不知傅渊近来的“病情”。

一个穿粗布的小厮只道:“天候变得快,连我们郎君都染了风寒。”

他对面执着笤帚的另一个也点点头,“郎君到底是郎君,身体有恙,还如此勤勉,都快日暮了啊……”

两个小厮眼神中满是孺慕之情。

第174章 会玩

魏氏在接到信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诧异。

荀乐和荀仲甫父子,竟让她去春风楼一叙?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

东京城内有名的妓馆。

魏氏气得手发抖,他们真把自己当做那下等的娼妓了?!

魏氏抿了抿唇,问贴身丫头是谁来传信的。

贴身丫头也是一知半解的,支支吾吾地说似乎人从春风楼来。

此时魏氏心中早已一片悲凉决绝,便没了往日的敏锐。

何况她和荀家父子之事,她也一直断定,旁人是不会有知道的。

魏氏紧紧攥着拳头,她还没有来得及完成郎君的嘱托。

郎君的吩咐,是让她一定要使个法子叫人觉得傅渊与她有私,且还要暂时按而不表,等个机会一起发作。

魏氏知道,这个机会就是荀乐父子。

因此她才能撑着这口气忍受他们的折辱。

郎君定好的计策,魏氏已经是注定要被牺牲的废棋。

那么自然不能白白浪费了。

可是事情却往往不能这么顺利,她这里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谁知傅渊却迟迟毁约,明明定好的晚宴,他却无法前来。

一连几日,魏氏等得心都焦了。

她总不能亲自跑到傅家去吧?在外面,且不说她有没有机会接近傅渊,她一个已婚妇人,又是傅渊友人之妻,他对自己是避之又避的。

当然很难办。

这里傅渊吊着他们,郎君也只能按兵不动,再等两日。

魏氏越等越觉得心灰意冷,她如何能一再忍受荀家父子这畜生般的行径?

他们不把自己当人看,她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她只想快些替郎君办完事,早些去见下了阴曹的妹妹。

她们两姐妹一辈子的忠心耿耿,死也是为郎君而死,也不枉郎君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魏氏心中情绪翻涌,可终究还是回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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