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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97)+番外

作者: 白小贞 阅读记录

九娘一听这声音,第一反应是不信,不一会儿再听第二声,她就入了上房,亲口说要替红巧守夜。

红巧不答应,自家姑娘痛成这样,冷汗都出来了,她哪里放心的下!

九娘与她讲了几句,刚想一掌打晕她就算,听得床上季云流微弱的声音:“红巧,你先去歇着罢,让院子中的人都去歇着,让我安静一些。”

红巧退下去,九娘也不遮掩了,上前小声道:“姑娘,七殿下来了。”

“嗯。”季云流应了一声,又阖上眼,似睡非睡,“你去告诉他,我今日身子不适。”

九娘退出屋外,站在院中做暗语。

刚做完暗语,七皇子一脚踩在宁石双手上,已经借力一跃而上,直接跃上了季府西墙,又一个纵身踏墙沿几步一跳,一丈三尺高的墙被他稳稳跃了进来。

树影重重,月华泻地,玉七一身黑衣,做贼一样的跃入进了墙,却跟君临天下一样站在庭院中:“你家六娘子怎么了?”

九娘单膝跪地,轻声答道:“六姑娘身子不适。”

玉七大步往屋中走,从外室掀开帘子进入里头寝室中,就看见季云流一脸苍白蹙眉缩在被子里头。

“怎么了?”他扔下手中东西,几步就到床前,小心扶上她额头,摸到一手的汗,凉的,“哪里疼的厉害?传太医了没有?”

季云流缓慢睁开眼,看见他,轻轻“啊”了一声:“七爷……”

“你哪里疼,都疼成这样了……”玉七声音都怒了,“太医呢,都是死的么?季府连个太医都请不到?”

“请过大夫了,过些日子就好了。”季云流抓下他贴在额头的手,连说话都觉得费力气,“七爷连夜寻我有何事?”

玉珩在意的还是她为何那么疼痛难忍,坐在床头,他再问:“你这是什么病症?大夫怎么说?为何能痛成这样?”

“没事的,”季六道,“姑娘家生理上的周期循环,每月总要来那么一次,过两天就好了。”

玉七开始还不懂什么叫“生理上的周期”后听那句“每月总要来一次”,秒懂:“你来癸水了?

季云流抬起眼,看他念着“癸水”两个字,脸不红气不喘,注视着七皇子,大为惊叹:“七爷,您似乎深懂此道啊……”

玉七立刻抚着喉咙假装了两声咳嗽。

适才,答太快了。

他才不会告诉她,他因为想着大婚之后的夫妻周公之礼,前几日特意翻阅过基本书籍查阅过女子身上的这事。

“医术上头有记载,我略略了解过。”即便七皇子心中都臊出天际,耳朵烫得都能煮鸡蛋了,声音却还能如此平静。

正说着,九娘在外头低声请示:“姑娘,该喝药了。”

“进来。”玉珩觉得这九娘实在来的太巧!太好!再不来,他的脸都快撑不下去了!

九娘进了屋,目不斜视,把托盘在桌上放下,药端到床前,看见七皇子伸出来,接过碗去,“给我,你下去罢。”她心中狠狠诧异了一番,面上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季云流被玉珩扶起来,倚靠在小枕上,她抬首,眨两眼,看他认真吹药打算亲手喂她的模样,轻声问出同九娘心中一样的疑惑:“七爷,不是说女子月事是污秽之物,寻常男子都不会靠近嘛?”

玉珩把调羹送到她苍白的嘴边,看着她,轻笑了一声:“愚人之说,哪里能信,若这是污秽之物,为何每个女子身上都有?《素问》中记载,女子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这月事是生子大事,我们皆从娘中肚中出来,若污秽,天下之人岂不都是污秽之人?”

第一一一章 夫妻一体

喂着她,他又道,“再则,你日后是我妻子,你我会夫妻一体,夫若嫌妻污秽,不是更加可笑?”

季云流喝着药,眨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七皇子,连那药在口中是什么味道,险些都忘记了:“七爷,这话,您再说一遍?”

玉珩浅浅发笑:“日后,不论你怎么样,我都不嫌弃。”

声音如烟,散于空气中便不见了,只是抹不去被这声音带起来的心中悸动。

就算是21世纪的平常男人说出这样话,都觉得可贵,何况这是被人众星捧月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封建皇家第七子!

季云流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漆黑黑的目光凝视他,缓声道:“七爷,这话您得记得,日后咱们夫妻一体,彼此不可欺。”

执子之手,绝对不会让你再走!

喂完药,玉七扶她侧身躺在自己腿上,跟她讲自己今日过来的正事:“你与我一道被刺客带走的事情,被玉琳透露出来让我阿爹知晓了。我那好二哥儿前几日在御书房,一边哭一边要我对你负起你的名誉,非要让皇上指婚,让我娶了你,如今这张府的案子一了解,过些日子,宫中大概就会来季府,下旨赐婚了。”

“你二哥一边哭一边要你娶了我?”季云流枕着玉珩的腿,轻轻动了动嘴,“他不是恨你入骨,要杀你么?怎么还给你做媒?我这里,前几天还被派了个丫鬟来当卧底呢!他也是好奇怪,前面一套后面一套。”

“卧底?”

“喔,就是奸细!”

玉珩拢起眉来,一脸冷肃:“那丫鬟呢?”

“锁到东厢去了。”

“这人留不得。”玉珩抚开她的发丝,“早些把她处理掉。”

季云流伸出手,抓住他把她额头弄的微痒的,拨下来,握着手,把玩起来:“据那丫头说,每月还要出去汇报我院中的一些事儿,这人处理了,恐怕又送来一个,防不胜防的,还是先留着罢。”

玉珩听后,想了想,点头,“好,那便先留着,日后再见他耍什么花样,”见她又在看自己手中的掌纹,再见她纤细的手指顺着自己掌中一条长长纹路的轻轻划下来,掌心痒痒的感觉让玉珩伸手反抓住了她的两只手:“你在我掌中划了什么?”

季云流被握着手,向他眨了两眼,肥皂剧中的情话信手拈来:“划了对七爷您的心意,七爷的手指好看,戴上对戒肯定更好看。”

其实,她划的是他的生命线,他早亡的命,也得去哪里借点生机才好。

“对戒?”玉珩看着自己与她的手指,转念想了想。

对戒,可是一对戒指的意思?

是呢,与她可是天生的一对。

如此,那就让人打造一对戒指来。

两人放下手,季六又问:“七爷,景王为何给我们去请旨赐婚了?”

说道这个,玉珩笑了:“正是因为他恨我入骨,若不是因为恨我,这媒,只怕他还不去给我们做,如今亦好,有圣旨这婚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喔!”季云流不是笨人,前后一想,就明白景王这么做的目的了,“敢情,我在他眼中就是那样的不堪,完全不能匹配你这个七皇子啊!”

愚蠢的凡人!

见她恼怒,玉七心头滚动着阵阵柔情,“玉琳见识短浅,不知其中缘由,只用寻常想法考虑的这件事情,自然是成我们之美……”话到一半,看见季云流蹙起眉,全身颤了颤,他忙问,“怎么,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