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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288)+番外

作者: 白小贞 阅读记录

什么鸡飞狗跳喊打喊杀哭爹喊娘的局面统统没有发生,楼下的大堂中安安静静半点声音都没有。

宁慕画拿出席善口述,让画师临摹的阿依画像,一手抖在店小二面前就问,这个人住哪个房。

店小二被这个阵仗快吓尿了,能在京中开铺子的,哪个东家不是有点门路的?但是哪个人能让掌柜一句都没有说,直接被唬住就不能出声的?

那就从来没有过!

“在天字二号房……”面对惹不起的人物,小二可不敢隐瞒半句,“大爷,您往楼上走右拐的第三间便是了。”

“与她一同过来的那个男人呢?”宁慕画再问。

“那个大爷已经、已经走了……”

宁慕画不再问,一个手势,其中一个佩刀侍卫立刻明白的跟在宁慕画后头上了楼。

对于会下蛊的苗疆女人,两人心中都有些顾忌,到房门前时,一脚踹进门,却见里面的人倒在地上,已经在口吐泡沫。

阿依见来人,吐白沫的嘴角裂开一笑,极轻的问:“可是沈郎让你们来寻我的?”

“去唤大夫过来!”宁慕画立即吩咐属下。

阿依受蛊反噬,这一刻来人不是沈漠威派人来寻得自己,闭上眼终于流出泪来。

这头抓了阿依,那头的侍卫也从城西宅子里搜出了被埋在花木下头的养蛊器皿,人证物证俱在,同样被带到大理寺阿依,立即就受到了陈德育的审问。

这时,七皇子也已经到了,两个皇帝面前的红人,陈大人顶着压力,把压力化为追罪动力,把大理寺中严刑逼供统统发挥出来,琪王府训练有素的侍卫还好,还有股宁死不屈的精神,阿依很快就在蛊反噬与酷刑下招架不住了,画押承认了景王府宋之画假肚子的事情,至于让自己背后是琪王还是谁,她却是真的不知晓。

交代的经过是,她因愤恨沈漠威便从巴蜀来到京中,就是在悦来客栈外头遇到了一个爱玩斗虫的少年,因对虫类了如指掌的阿依很快引起了那少年兴趣。

阿依需要在京中安顿,需要掩护,而少年需要阿依的虫蛊,两人一拍即合,少年寻了城西的宅子给她,还寻侍卫保护他。她便让人在景王府的宋姨娘饭菜中下了蛊。

“该说的我都说了……”阿依被吊在刑具上,气若游丝的讲出最后要求,“你们让我见见沈郎,让我见一下沈郎……”

这种外室千里从巴蜀过来寻情郎的事情,大理寺也不想管,只是让人通知了沈府的沈漠威,让沈漠威自己处理,自己则组织人手打算去搜查琪王府与景王府了。

想去京中的王府搜查,没有皇帝的口谕可不行,陈大人手脚迅速,写了两道折子,马不停蹄就送到皇宫中。

折子是在七皇子的示意下写出来的,大理寺由沈大人中蛊的事情,从而查到了下蛊凶手,抓来这人之后,才发现了惊天秘密——这个下蛊的阿依竟然对景王府的侍妾还下了蛊,为的便是在皇帝生辰那日,小产以示皇家不详,从而引导舆论……

这两份折子上,把对琪王的怀疑,对景王府中的陷阱统统一字不漏的写了出来,对季云流帮沈漠威解蛊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折子被陈德育亲自送到宫中,郑重的交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折子,坐着看了许久,而后,他抬首看着下头沉默了许久,整个书房中也寂静了许久……

跪在地上的陈德育觉得膝盖都跪得没有知觉之后,才听到皇帝的声音传来:“宁统领,你的手下亲眼见到那送下蛊者离开的侍卫佩戴着琪王府的令牌?”

宁慕画不隐瞒:“回皇上,确实无误。”他抽出席善描绘的那侍卫画像,呈上道,“下臣已经查过此人,正是琪王府的一等护卫。”

皇帝猛一抬手,重重拍下御案“啪!”沉静的书房中,只听得皇帝咆哮道:“琪王乃是朕的亲弟弟,他在京中做逍遥王爷做了几十年,他会用一个景王府妾室小产的事情来侮辱了玉家列祖列宗的名头?诬陷皇亲国戚是何罪,你们可知晓!只怕你们粉身碎骨都担不起这个诬陷的名头!”

“皇上……皇上……”陈大人整个人都吓傻了。

琪王受皇帝喜爱这是他知晓的事情,当初七皇子说要把折子这么写时,他也恐慌过,如今面对皇帝圣怒,他伏在地上心中暗自叫苦、叫老天,口中道:“微臣不敢诬陷琪王爷,但这事儿证据充足,为了我大昭……”

“证据充足?”皇帝不等他说完,一折子砸在陈德育头上,“什么叫证据充足?陈德育,你可知晓你是在说谁在造反?那是朕的亲弟弟!那是琪王,大昭的琪王!”

皇帝气的胸口直疼、气都喘不过来了,琪王从来不闻朝政,早朝时,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他手中无朝权无兵权,府中就那几个侍卫……因此他这个做皇帝的哥哥也从来不会去管他。

琪王娶妻不娶贵女,二十岁下江南游玩时,带来个婉约的姑娘,请求他这个哥哥赐婚,婚后更是不纳妾,生下长子之后,连女儿都未生。

这么多年这样活的连猜忌都不给皇帝猜忌的弟弟,竟然竟然是要、是要夺皇位?

说出去,谁会信?谁能信?!

“皇上……皇上……”陈大人精忠报国之心就算怕死怕到额头全是汗,背后全数湿透了,还是不能改掉半分自己的坚持,“既然有了琪王府的线索,怎么也要去琪王府搜查一遍才能还琪王清白之身啊!”

他伏在地上,以死谏言道,“还望皇上准许微臣带人去琪王府搜查一遍!”

第三二四章 抓宋姨娘

“陈德育,”皇帝冷静了,拿着另一本折子,从桌案后头走出来们,站在他前头,“你进了琪王府,若未查到琪王的罪证,你要承担什么,你自个儿可知晓?”

陈德育手脚瞬间冰凉,咬了咬嘴,三叩头:“微臣愿以项上人头做抵,若琪王府中微臣未搜查出什么,微臣愿以死证琪王清白,必定不让世人诬陷了琪王,不让皇上与琪王之间伤了和气。”

他奶奶的,这朝廷高位真他娘的不是人做的!不搜查罢,就说你办事不利,是个光拿俸禄不办事的饭桶!

去搜查,为了皇家颜面,为了皇帝日后在世人面前称上一句大度仁厚,他还得拿着自己的人头晃来晃去的做保!

人生悲催如孔雀东南飞!

宁慕画就跪在一旁,眼角瞥向大理寺卿,略略吃惊了会儿,而后敛了心神,亦请旨道:“皇上,下臣愿拿同陈大人一样的项上人头去景王府带景王府的姨娘去大理寺审查!”

陈大人刚想给宁世子竖个手指,称赞他一下与自己站同一阵线,忽然又想到一件严重的问题,什么叫同他一眼的项上人头?

那到底是宁慕画的人头,还是继续拿自己的人头啊?

两人被皇帝踹出了御书房,被踹出来的同时得到了皇帝去琪王府与景王府搜查的口谕。

陈大人张了张嘴想问上一问这项上人头到底是谁的,却见宁慕画神色肃穆拱手告辞,自己带着侍卫,大步流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