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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218)+番外

作者: 白小贞 阅读记录

“九娘。”季云流不转身,唤人。

“奴婢在。”

“宁表哥可在外头?”

九娘想了想,也不是十分确定:“适才申时还是在的,不过现在奴婢也不知晓宁世子还在不在外头。”

“你去瞧一瞧宁表哥是否在外头。”季云流转过身,手搭在窗棂上,“我要出府,去一趟穆王府,今晚就要去。”

当日她给七皇子画了一道平安符,那平安符虽不是秦羽人画给皇后那样的灵气充沛可以反噬做法之人,但也不是一般市面上的道符,那张道符,她仅画了一张,足足耗尽她所有道法灵气,还是亲手给七皇子带上去的,如今那道符莫约是燃了一遍,她的心中同样有些发烫了。

贪狼星强势,七皇子若一个处理不妥当,也许要命丧黄泉,然后,嗯,然后她就成寡妇了!

“姑娘?”红巧吓了一跳,想劝说这句,这样出府不妥当,被季云流双眼轻飘飘一瞥,立即闭上了嘴。

“奴婢这就去瞧一瞧。”九娘站在那儿,有一丝不解,“姑娘这是想请宁世子相助?”

“我若出府,无他在暗中相帮,只怕是不成,放心,这个忙宁世子定会帮我。”季云流挥挥手,露出一排牙齿,“小心些,被人抓住把柄,你姑娘就算到了三清面前也会为你美言几句的。”

九娘垂着眼当没有听到最后半句话一样的走出去。

倒是红巧瞧着季云流,眼中越发崇拜,自家姑娘真是厉害……做鬼也记得你的话竟然都被她说的如此清闲脱俗。

宁慕画受皇帝亲自指派,负责这大街尤其重点是季府的安危,九娘出了侧门,拉来一个侍卫相问一番,果然很快找到了宁慕画。

九娘与宁慕画站在屋檐下,她不说其他,直接对着宁世子,把季六今晚想出府去穆王府的事儿给说了。

宁世子听完九娘的话,眼角微不可的抽了抽,七皇子与六娘子当日那啥……被他跃入墙内抓了个正着,如今两人因一时的贪欢竟然、竟然还要自己做帮凶?

抬头看了一眼空中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辰,宁世子淡淡一笑:“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姑娘,让她且再等上一刻钟再从西墙出来,我自会在墙下备好马车送她出去。”

懂道法的六表妹,身带紫气的七皇子,就算他俩同为世间的痴男怨女,也定不会急在一时的花前月下罢。

六皇子与谢飞昂还有君子念今日到穆王府贺喜,掌灯后没有急着走,在这里用了晚膳,吃了几样新菜式。

玉琼回想之前吃的那几道“蛋黄芋头”“口水鸡”“盐焗虾”还是觉得回味无穷,连连问玉七,宫中的厨子莫不成换人了?怎地与他之前在宫中吃的菜色都不一样了?

玉珩对这些菜式的由来只笑不答,用完膳然后打算让宁石送客。

君子虽商贾出生,但江南那些爱面子的人家各个反而比京中人家还讲究规矩一些,听见七皇子要送客,就想起身告辞,却被六皇子一把拽住:“小念啊,你不能走呀,七哥儿乔迁新府,咱们得在这儿住上几宿,给七哥儿压一压人气呀,走了才是不讲义气之人呀。”

谢飞昂点首赞成,他与六皇子如今是好兄弟,两人一条心思:“六爷说得极为有理,今晚咱们不能走,得留宿,不止今晚,还得留宿好几晚。”一转首,谢三少又让跟在身旁的赵万去马车中拿箱箧,“嘿,我适才让赵万去府中拿了马吊,咱们刚刚好四人,不如今晚来个彻夜打马吊罢!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最后,说要打马吊的三人组被七皇子以时候不早,明早还要上朝,更以府中就一间客房为由,统统丢出了穆王府外头。

六皇子与谢飞昂同七皇子的相处之道让君子念简直大开眼界,他坐车回府时,还是颇为羡慕,这些年他只顾埋头苦读,就算与同窗打交道,亦是不逾越半分,如今瞧着京中七皇子与臣子无隔阂的相处,觉得自己日后在京中也有了一丝暖意。

沐浴之后头一次睡在新府邸新床的七皇子倒也没有多难入睡,他闭上眼心中按照惯例捅了玉琳一百剑,慢慢入了梦乡。

只是这梦做的却不怎么好,他梦到他的上一世,那时正值六月,佟相邀他去别院赏荷,说有要事相谈,因佟相是他日后的岳丈,他还需佟相在朝中相助他,他便驾马前去了城外的城外的别院。

那日,他清楚记得因为还庄皇后守孝期,他穿的还是素色常服。

梦中的他出了城外,带着一干侍卫到了紫霞山附近,正想绕山而过,藏在山阴处却冲出众多手持利器的黑衣刺客。

第二四九章 翻墙进府

一次又一次,自松宁县刺杀那次起,这五年来他已经避过多次刺杀。

这一次与佟相之约,只有他与佟相知晓,路线因他谨慎缘故还特意绕了原路,不仅不抄近路,更是走了紫霞山这皇家山脉旁的管道上,光天化日朗朗晴坤,这般竟还能再遇刺杀。

已经历过的事情,再陷入梦境中,更显真实。

在玉珩梦中,刺客很多,杀完一批再出来一批,刺客盯着他的眼神越发阴狠,玉珩不知自己受了多少剑,杀了多少人,只感觉整个喉咙连带胸口处都在发烫。

他看见梦中倒在血泊中的自己,二十年华,眼中毫无生气,除了恨意绝望再找不到其他……

梦境太绝望,玉珩一个挺身,从床上直坐起来,房中烛火燃燃,七皇子发现自己额上全是汗水,喉咙似乎还在发烫,使他喘不过来气来,下意识伸手摸上脖子那红绳,却摸了到一片灰烬。

“云流……”玉珩喃喃一声,一手抓住那烧了一半的护身符,掀开被子下了床。

“七爷……”外头的席善听到屋内响声,连忙推门进来,见七皇子一身寝衣,神色不对,快步上前小声道,“七爷您可是梦靥了?”

他记得上一次七皇子这般神情已有两月之久,那之后,足足有十来日七皇子都不出宫中,每日每日只是神色古怪的瞧着自己与临华宫众人。

如今才入穆王府头一晚,又梦靥了么?

穆圣上取为清平之意,这清平的穆王府怎么让自家主子梦靥了。

玉珩站在床下的矮几上,抬起首,目光扫过席善脸及房中的摆设,回过神来:“嗯,做了不好之梦,你去倒杯水于我。”

虽已经快入夏,到底还是夜中,席善不敢给七皇子喝冷水,动作很快的倒杯了安神的酸枣茶递过去:“七爷,若睡不着,小的给七爷讲讲一些趣事罢?”

唉,明日还是请锦王与谢三少过府,陪七爷打马吊算了。

玉珩喝了茶,心思可不在那些趣事马吊之上,他抓出脖子中的那红绳,盯着东边的窗户外头,声音发冷:“有人对本王使恶法,天子脚下,那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席善这才看见七皇子脖子中已经燃掉了一半的道符,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道:“七爷,这护身符是它自个儿燃了一半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