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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199)+番外

作者: 白小贞 阅读记录

太子一一记在心中,牢牢不会忘之后,才迈着从容的步伐,回东宫哄他的太子妃去了!

……

雾亭之事实在太大,朝臣私下的口口相传也是十分玄乎。

皇帝下令朝中下山不可提起太子与景王妃之事,好了,不提这事,那就说说那日的奇观罢!

于是,那日突然的狂风大雨与七皇子身上紫光一出边骤雨停歇之事,成为了人人要相讨的对象。

十七的月儿同样圆又亮,宁幕画站在季府的西墙外头,看着挂在月空的明月,无声的站了一会儿。

巡逻侍卫严格有序的在墙外行走。

宁慕画收回目光,站在墙下,片刻之后,跃上季府西墙,往邀月院中飞进去一张大红拜帖,又即刻跃了下去。

九娘几乎在宁世子跃下墙后的第一时间就奔了出来,她厉声低喊了一声谁!见四人回应,才见到院中的拜帖,捡起来仔细看了看,无碍之后这才拿进去给季云流过目。

拜帖有姓有名,很是正规……季云流看完,合上拜帖,递了回去:“明天你随我去祖母那儿请安后,在府中的花苑中坐坐罢。”

九娘拿回拜帖,应了一声,也不多留陌生男子的此物,很快就拿着帖子去烧毁了。

翌日,季云流坐在老夫人的上房里头,听她提自己的嫡亲舅舅:沈漠威。

“你舅舅过两日便要回到京中了,你当日过继的事儿,咱们也没有同你舅舅好好商量一下,前些日子你父亲写了封信,托人带了过去,却迟迟未收到回信,这一次你舅舅到了京中,这事儿咱们两家也要坐下里好好谈一谈。”老夫人和颜悦色的说道,七皇子昨日紫光大发的事情,她可是一五一十听她的大郎和二郎说了。

季尚书前天连夜与他母亲说了心中打算,七皇子如今因是有了真正夺嫡的举动,如此自家这边就要步步小心,不可被人抓了把柄,拖累了七皇子。

他昨天在太子与七皇子之中也瞧仔细了,相比太子,七皇子才是真正的真龙之子!

沈漠威回了京中便是三品的詹士府詹士,能常在太子左右,此人对七皇子来讲,日后会是一大助力,自然是一个拉拢对象,所以千万不可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二六章 就去死吧

季云流还未出老夫人的上房,就听得老夫人身旁的嬷嬷进来低语道:宁世子过府了。

老夫人打发了季六,把宁慕画请了进来。

宁世子此次过府也是因为上次宋之画的事情,这事儿当日之后,季老夫人就让人送了许多东西去赔了礼。

关于小厮抬宋之画进家中为妾的事儿,上次也只是宁慕画吓唬季府的而已,小厮家中虽有正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家就算再落魄还是书香门第,若能将宋家大娘子抬进门当妾也是一桩美事,只是宋家必然也是不肯的,宁伯府也不愿因一小厮与季府撕破脸皮,自然不会因这事儿纠缠不休。

宁慕画也向老夫人与陈氏赔罪了当日的不善言辞,得了老夫人一句“好孩子,是我们季府姑娘的不是,怨不得你生气。”

而后,宁世子告退出上房,出了正院的月洞门,便看见坐在当初茂竹后头石凳上的季云流。

季云流拧着脸,看了他片刻,弯了眼角一笑,站起来,福身行了一礼。

“六表妹,”宁慕画几步走近,站在她前头,拱拱手,“昨日深夜打扰,多有得罪,还有三日天的松园里的提醒,多谢六表妹。”

季六站他面前,再笑了一下:“宁表哥不必如此客气,我亦没有帮上什么,只是随口的一言而已,宁表哥没有在祖母与我母亲面前拆穿我的胡言乱语,是云流要感谢宁表哥才是。”

宁慕画略抬眸子,凝视了她,这意思是,她要自个儿不要将她那日的“随口一言”讲出去了。

这是他头一回近距离的看这个六表妹的容貌。

眉毛、眼睛、脸颊、嘴唇……都看了仔细。

只片刻,宁慕画垂下眼帘,退开一步,向身后的人略略招了招手:“本想送些小礼物感激六表妹,只是表妹已与七皇子定亲,我不便再送,便让人做了些西域的食点来……”

身后的小厮打开了提来的三层食盒,一一打开。

季六转了头,微垂了目光,看见里头像切糕、烤羊肉串一样的东西,矜持的笑了笑,礼貌道了谢,让一旁九娘收了食盒,不再讲其他。

风吹过两人,如今的天儿已有热意。

宁世子抬着眼皮看完了九娘的一连串动作,倒也不介意季云流这样疏远不带亲近的态度,待九娘盖上食盒的盖子,他直接开口:“昨日向六表妹递了拜帖,除了感谢六表妹,还有一事,我想亲自问上六表妹一问。”

“宁表哥请讲,若知晓的,云流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不知晓的,相信宁表哥也不会怪罪云流孤陋寡闻。”

果然是个伶牙俐齿又心思通透的表妹。

宁慕画不避忌:“当日六表妹在宁伯府松园中做了一次神棍解了我一次困局,这次我亦只想请六表妹为我看上一看。”他声音缓缓,“六表妹曾说暗黑混沌不利君子,那如何局面才利君子行走,不会行错踏偏?群雄扬鞭逐鹿,君子又该择何主而从之?”

季六双眸对上宁慕画如琥珀色的玻璃眼,笑了:“康庄大道利于君子而行,宁表哥特意来此地问我,想必对择谁而从之,心中已做出选择……”

宁慕画张口就打断了她:“站于我面前的是那日出声提醒我、帮了我一次的季六表妹,而不是被皇上赐婚的日后七皇子妃……六表妹,我宁伯府,只有仅此一个,它不能毁于我手中。”

季云流坦然回道:“宁表哥,我季府也仅此一个。”

宁世子心思慎重,顿了顿,片刻后,问她:“昨日众朝臣都说七皇子身出紫光,我未曾亲眼所见,那紫光……是真是假?”

季六不说假话:“千真万确。”

宁慕画得了这四个字,再一拱手,打算就此离去,还未转身,听得季云流声音:“宁表哥,此番回府,若见鸿雁,回家便可见贵人堂中坐。”

他脚步一顿,欠身后终是离去。

那日站在茂竹后头说自己个儿饿极了,饿的腿都软了的六表妹,还有那个在院子中抱着七皇子的颈脖,轻轻柔柔叫七爷的六表妹……在他面前,只怕此生是看不见的。

……

二皇子在皇帝的御书房前跪了两天两夜,连滴水都未喝过。

皇帝下了早朝,进了御书房,仿佛同没见到他一般,坐在案后,随手拿了本折子,看起来。

总管太监见景王都已是摇摇欲坠,不仅走到他身旁,小声劝道:“王爷,您还是先回去罢。”

当初他跪在这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没有栽赃嫁祸给太子时,皇帝只开口说了一句:那你便跪着罢,跪倒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罢。

如此平淡又冷清的声音,让抓皇帝心思特别准的二皇子急慌了眼,这便表示雾亭这事儿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