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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瓮(63)+番外

因为Briden Gore好歹也算宗教和学术界小有名声的人物,警方予以了很大的重视,目前由西雅图警署全权接手调查案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没有任何人把他的失踪和“旧金山左小脑案”联系在一起。但Allison相信,警方如果顺着他留下来的行李追查,迟早有些蛛丝马迹会被找出来,那时候林雪迟恐怕百辞莫辩。

Allison慌了,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她发疯了似的想要找到林雪迟,问问他到底在做什么,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担心林雪迟会不会一怒之下要把Briden Gore杀了。这时候她才想起喻江来,如果其他人都找不到林雪迟,那么唯一能够知道他下落的就是喻江了。

要说喻江是不是杀人凶手,Allison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毕竟没有证据,她不敢乱下结论,即使林雪迟在她面前把喻江描绘成栩栩如生的尤利西斯*,但终究只是主观上的描述。

(*尤利西斯:特洛伊木马计提出者、但丁地狱图中劝人为恶者。)

Allison鼓起勇气,终于敲开了喻江课堂的大门。

等课堂散去,她走到讲台边小心翼翼靠近喻江:“教授。”

喻江微笑:“你好,我能帮你什么吗?”

“额,我叫Allison Owell,是雪眉的同学,也许您记得我。”Allison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我不是您这节课的学生,我只是想来听听课。”

这堂课是公开大课,允许其他学生来听讲。喻江说:“欢迎,我听雪迟说起过你,谢谢你在学校里照顾雪眉,有你这样的朋友她很幸运。”

Allison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因为雪眉才认识了Dr.Lim,他对我一直很照顾,但是这几天他一直联系不上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生病了吗?”

喻江点点头:“他这两天的确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家里修养,谢谢你关心。”

Allison说:“因为他手机关机,害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既然没什么我就放心了。谢谢您。”

喻江提起电脑包,本来想和她告别,又忽然停住脚步说:“他一个人在家我还担心会不会很无聊,食欲也不太好,可能家里还是人少了。如果不麻烦的话,你愿意去看看他吗?有个同龄人一起聊聊天或许对病情有好处。”

Allison一瞬间紧张起来,她本能地想拒绝。她立刻想到了死于非命的Connie Baker。于是喻江的府邸在她的幻想里变成了一个血盆大口,阴森森地等她自己踏入地狱。

但是能够进入林雪迟家里这个诱惑又非常大。她心中一团迷雾都需要进入那间房子才能够解开,喻江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林雪迟企图掩盖的秘密在哪里?Briden Gore现在怎么样了?林雪迟和喻江这对父子的关系究竟如何?只有进入那栋房子,才能够更靠近事情的真相,只有走进去才有可能察觉些线索出来。

Allison深吸一口气,暗暗鼓起勇气来:“好。我很愿意去看望他。”

喻江笑:“他会很开心的。我正好要去办公室拿一些补充的资料,你跟我一起来吧,然后我们再回去。这个点应该赶得上晚饭。我叫阿姨多做一个人的饭菜就好。”

“麻烦您了。”女孩跟了上去。

林雪迟下了手术难得心情不错,接受了Walter的邀请参加同事聚会。他很少涉足医院的社交活动,算是这里的“新人”,刚开场的时候至少有十分钟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他进行。

这让林雪迟浑身不舒服,他不习惯自己成为话题中心,他以为自己和喻江出去参加了几场酒会,也算是能够对陌生人应付自如了,哪里想到喻江带他出入高级酒店的宴会厅玩弄些阳春白雪的优雅游戏和几个小白领大半晚上在震动着重金属摇滚乐的地下酒吧说荤段子,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

被灌了两支啤酒后,林雪迟终于受够了酒吧里浓郁的清新剂空气,走出前门来透气抽烟。

Walter看得出他今天状态不算遭,给他要了一杯热咖啡:“第一次来?”

林雪迟摇头,指了指粘着香口胶的黑铁门:“纽约也有这种地方,以前一个朋友自己的酒吧开张前邀请我们去剪彩,去过一次。但是我没呆到开业就走了。”

Walter笑:“你的确不像是去这种地方的人。我还挺惊讶你今天会来,庆祝告别单身吗?”

“谁跟你说的?”林雪迟莞尔:“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你看起来像是恋爱了。”Walter挑眉:“别说我怎么知道的,男人谈恋爱之后的感觉非常微妙,你身上有这种感觉。”

林雪迟忍俊不禁:“那你感觉一下我和谁在谈恋爱?”

Walter喝着咖啡:“那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胖胖的小女孩?她来找你好多次了。”

“我不是她。”林雪迟说:“我们俩是朋友。”

“我觉得你对女人好像没什么兴趣,你是Gay吗?”Walter忍不住问:“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歧视任何性取向,单纯好奇。”

林雪迟蹙眉:“不是,我不是Gay,我只是……我可能不太适合谈恋爱。”

“哈哈,这倒是很有趣的理论。以前受过情伤?”

“打个比方,我现在的生活是一个二次函数,有X和Y两个不定的变量,一个是时间,一个是空间。但这两个变量有固定的阈值,它的算法是可控的,也就是说这个等式的所有结果,哪怕有十万种都好,至少我都知道一共就有这么多。”林雪迟努了努嘴巴:“但是当另外一个人加进来的时候,这个函数就变成了一个四次函数,变量就会变成了X、X1、Y和Y1,也就是另外一组时间和空间进入了这个函数。你明白吗?”

Walter意会:“因为X1和Y1的阈值你是不清楚的,而且算法是别人控制的,所以这个函数现在就不完全属于你了,你不知道等号后面会是什么。”

“结果其实反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算法问题。”林雪迟说:“你不能在一个函数里把四个变量两两拆开强行加括号然后各自先做算法最后再统一,这就不是两个人的生活了,这四个变量的组合、算法、统一合成都变成不可控的。我们的社会生活就是这样,社会不是每个人先算好自己这个括号里的变量,然后简单叠加在一起算出等号后面那个结果,因为你不知道这个变量的变化对另外一个的影响是什么,它是多重组合、相互影响的结果。”

Walter点头:“只能说,作为外科医生控制欲太强有时候也不尽人意。”

林雪迟微笑:“其实现在的生活也不差,你看假如我一直这样工作下去,可能五十岁之后手术会做得少一些,但我知道等我退休的时候,有足够的养老金,保险公司完全可以保障我的晚年,然后我就会到棕榈泉买个小房子,养两只猫几条狗,每天种种花晒晒天阳,过得和英女王一样舒服,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Walter调侃:“原来你也有这么质朴的生活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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