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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64)

“阿平说你晚一天,我算着昨天晚上也应该到了,结果等到半夜睡了过去。正想给你打电话,看看是不是飞机晚点了。”戴春城拉过他的手亲吻掌心。

裘严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睡得怎么样?我让金燕换了新的床品。”

秋凉刚起,他就让金燕换了厚的床褥和被子,以防哪天戴春城回来,随时都可以睡。

戴春城踮起脚来给他一个拥抱:“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吧。”

多年的失眠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但是有了裘严他就不用担心了。

亲爱的,欢迎回家。

第39章

“戴先生,辞职之后的生活和您想象中差别大吗?”

“比我想象中好。目前我在担任裘氏基金会会长职务,我们联合了有项目能力、没有资金的大学生们做厨余垃圾回收,今年全国有偿垃圾回收站增加到了四万个,一年处理厨余垃圾六千万吨。我们也已经开始盈利了,虽然还只是十几万,但是我相信接下来会更好。”

“从法律跨界到慈善再到生物科技,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呢?”

“我和法律打交道将近二十年,算上读书时期,也该换点事情做一做。新工作我自己也还在学习阶段,每天都很充实,要和社工、学生、科研人员打交道。不仅学习专业知识,也学习怎么和不同的人沟通工作,相比检察院更有意思,更有活力。”

“如果有机会,还会从事法律相关的工作吗?”

“会的。我永远爱这份职业。”

……

记者看得出来戴春城今天心情好。她本来提供的采访提纲比较简单,担心他不愿意透露太多私人生活的细节,没想到戴春城说得很具体。作为一篇人物专访,素材十分充足。

管家金燕这时候走进来,做了个打扰的手势,凑近戴春城身边说话。戴春城欠了欠身,说一句稍等,转头回到走廊上。远远的,记者看到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从门口出现,戴春城接过公文包和他拥抱接吻,男人把大衣外套脱下来披在戴春城身上。

那是裘严吧?

记者好奇地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位CEO了。裘氏这一年很低调,几乎没有什么大动静,从财报表上看似乎利润增长不是很明显,也没有大的资本运作和项目研发消息。外界猜测,裘氏终究还是名誉受损,对公司发展产生了阻碍,业绩没有跌已经很不容易。

但是也有人说,兄弟俩在酝酿大动作。专利权官司之后裘氏不仅在香港落了点,而且实现了技术兼并,仅仅上半年,模拟器的出货量增长了百分之七十,成功挤进了亚洲前三名。还有人发现,裘氏悄无声息地在发电行业成功站稳了脚跟,滨海发电项目经过一年半前期投入,进展非常顺利。有政府项目背书,裘氏在这个领域几乎无往不利,不仅垄断了发电系统中的电池设备,包括充电机、控制器系统的延伸产品一并拿下,实现了链条全覆盖。

意味着,只要是电池以及电池有关的所有东西,裘氏不会让其他人赚一分钱。

如果不是裘严接二连三拒绝媒体采访,记者也想打探打探情况。

她主动上前和裘严握手:“裘总,幸会。”

裘严好像感冒了:“不好意思,有点小咳嗽。没打扰你们聊吧?”

“没有。您方便坐下来一起聊一会儿吗?”记者殷切地问。

裘严想了想,陪着戴春城坐下来。他们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下进行采访。

“两位在工作场合共事的机会也多了。工作上合得来吗?有没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

戴春城看看丈夫:“还好,阿严基本上放手给我管,他只把握技术上面的大方向。”

裘严点头:“基金会还在一个过渡期,等春城熟悉之后我就不会再管了。”

“戴先生还有没有机会担任集团的其他职务呢?”

“要看春城自己的意愿。我巴不得他多参与。”

“上个季度财报表我们可以看到,公司股东情况这一块有比较大的变化。其中最受关注的是戴先生成为第10名无限售条件的股东,持股两千零六百万股,占比0.81%。请问,这是基于公司战略上面的调整还是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这算是一个承诺吧。”裘严笑道。

记者很惊讶,两千万股的股票可不是个小数字,裘氏市值将近800个亿,持两千万股是什么概念?戴春城每年的分红都足够再设一个基金会了!裘氏最大的股东一直是裘严和裘平,两者持有股份比一直也是一样的。裘严结婚后这么多年,戴春城也从来没有成为过裘氏的股东,一来,他不为裘氏工作,拿着高比例的股份会让人诟病,二来,夫妻共同持股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出了什么事要离婚,财产分割首先就是个大麻烦;况且,戴春城入股后不仅仅是分红拿钱的问题,意味着他在董事会有席位,有话语权和投票权。这个权力一旦有了要拿掉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外界一直猜测,戴春城之所以没有在裘氏股东会里拥有席位,就是裘严防着戴春城的一招,什么担任基金会会长、当众牵手散步恩爱都是虚的。

所以财报表刚发布的时候,很多人来打探消息,裘氏这个动作到底什么意思?裘严都拒绝回应,他这个人在媒体看来是很狡猾的,每次要找他人的时候,不是在香港就是在境外,裘氏的口风严谨又是行业内出了名的,他只要不想解释,凭谁什么人都猜不出所以然来。

在经历了婚变质疑后,这份包含股东变化的财报表,无疑是对舆论最好的回应。裘氏不仅没有把戴春城排除在外,而且正式接纳他成为裘氏一员。裘严郑重地把这个权力交给了自己的丈夫,他说这是承诺,意味着,从此以后,有裘严在的地方就有戴春城。

采访结束后,裘严去送记者。

戴春城在院子里收拾茶具,茶几下的置物筐里掉出一只剪断的黑色皮套来,看得他愣了愣。

那是张工作证,只有封面,没有了封底。 正中“检察”两个大字做成凹型工艺,压顶的烫金纹章是盾型圆边,里头用正红底垫着金星和城门,城墙作盾角,左右各伸出一条橄榄枝。这只老旧的皮套不知道被用了多久,外表斑驳脱落,边角的缝线裂开。

戴春城拿着它,曲起指节慢慢地来回摩挲,皮面升温,连带着身体里的血也沸腾,脑袋恍恍惚惚,闭眼是那赫赫的荣光,那昔日垂虹贯日的幻梦……

有人从身后抱他,温暖的吻落在他的耳鬓:“外头冷,进去吧。”

戴春城睁开眼,嗓子有点哑:“你先去,我收拾一下这里就来。”

他露出个释怀的笑容,放开皮套扔回置物箱里,跟上丈夫的脚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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