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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息(28)+番外

粟息的大学班级里,家中富裕或是双亲身上有官职的人并不多见。因而陡然在聚会上看见毕业前悄无声息地退学离开的粟息,众人也只是惊诧又尴尬。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多余情绪表露。

只是在听闻沈清漪是跟他同来时,男生脸上终于有显而易见的欣羡之色浮现。

人来齐后服务生开始上菜。杨集在靠门的位置坐下,粟息坐在他身侧,沈清漪又坐在粟息身侧。午饭吃到中途时,有人来敲门。敲完门也不等包间内人回答,便径自推门朝里望过来。

杨集转头朝门口望去,看见立于门外的年轻英俊的男人时,面露讶异。

那人单手扶在门把手上,目光不急不缓地在包间内绕上一圈,才面不改色道:“抱歉,走错了。”

只是说完这句话,人却没有转身带上门离开,而是垂眸瞥向杨集身旁人的背影。

恰巧粟息侧过脸去和沈清漪说话,并未将身后门口的动静放在心上,亦是没有注意到门外人说话时的音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站在门口的男人拧起眉头来。

将对方面上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杨集稍稍迟疑一秒。他与粟息关系好,自然知道那几年,粟息是如何整日追着聂靖泽不放。即便两年未见,他仍是第一时间就认出聂靖泽来。眼下他虽然不知道粟息和对方之间又是什么境况,杨集思索片刻,却还是抱着宁可猜错,却不可侥幸的想法,回过头来叫粟息的名字:“有人找你。”

粟息听见时,心中想的却是沈隋。他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口中淡然询问:“沈少爷还有什么事?”

问完以后,他才终于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聂靖泽。

粟息沉默地望向面前的人。

聂靖泽面色淡淡,将刚才对杨集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我只是走错包间。”

粟息了然地点点头,欲转身往回走。

聂靖泽却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从门内拉出来,又将他身后的门关上,咬字清晰地补充,“不过,在这里看到你,我很意外。”他目光锐利,牢牢锁在粟息脸上,“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都不需要遵守信用的吗?”

粟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不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聂靖泽面色一顿,冷脸看着他不语。一时之间却是,开口承认不好,否认也不好。

气氛微微凝滞时,倒是有人来救场了。

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人,领头那人率先将手放在聂靖泽肩头,“还去你们班的包间找你,你却跑到这里来了。”

聂靖泽闻声回头,说话那人的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说不清楚具体缘由,聂靖泽下意识地往粟息身前挡了挡,又将粟息的视线遮住了。他皱起眉头,“你们先过去,我马上过来。”

那人却不肯罢休,只觉得刚才极为短暂的一瞥里,站在聂靖泽身后的人隐约眼熟。他出其不意地往斜前方迈出一步,熟悉的五官再度出现在粟息眼中。

粟息的目光转向那人。

与此同时,赵潜时也认出粟息来。他在大四下半学期开始时,就离开校篮球队,被招入职业篮球队中。日渐加大的训练和压力让他疲于应付校园中的人际往来,便是直到此时,也不知道聂靖泽和粟息分手的事情。

他神色自然地调侃:“我说怎么不见人影,原来是来找男朋友了。”

粟息微微一愣。

聂靖泽亦是没有意料到。一秒以后,他眼眸扫向面前昔日的校篮球队队长,心中隐隐浮起敌意的同时,竟是不想再浪费口舌向对方解释,他和粟息已经分手的事实。

第三十四章

聂靖泽神色冷淡地站在原地,没有向赵潜时解释他和粟息分手的事。

赵潜时当他是默认,笑着道:“那我们先走了,队里成员难得聚齐一次,允许你迟到,但是你可不要缺席。”

他面色自然,转身要招呼其他人离开。

粟息却往前迈了一步,出声道:“我不是他男朋友。”

赵潜时闻言脚步一顿,惊讶地转过身来看他。

虽不知聂靖泽为什么既不辩驳,也不解释。粟息却不想任由在场其他人生出误会,从而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又补充一句:“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

赵潜时面上的讶异又增一分,他看一眼面色微沉的聂靖泽,最后将目光落在粟息脸上。片刻以后,他语气温和地问:“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怎么说也是熟识的人,你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坐一会儿?”

聂靖泽心神微躁,截断他的话道:“有什么好坐的?不是说要喝酒,我们走吧。”

赵潜时微微一笑,“你先去吧,我和粟息马上就来。”

聂靖泽动作微顿,倏地转身看向粟息,“你想去?”

粟息稍稍思考了一秒,想起仍坐在包间内的杨集和沈清漪,假如他此时再回去,倒是成了妨碍那两人的存在。他对赵潜时点点头道:“那就去吧。”

聂靖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一行人前前后后地朝另一间包厢里走。

粟息落在队伍末尾,聂靖泽将他拦在包间门外,蹙眉轻嘲道:“进去就少不了要喝酒,你不能喝,跟来干什么?”

粟息抬眸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

“你是在故意提醒,我和你曾经还有过一段吗?”聂靖泽轻嗤一声,“你可以放心,我的记性还没有差到不记得,你在我这里还有一个前男友的身份。你要是能喝酒,就不会醉倒在庆功宴上,爬都爬不起来。”

粟息稍稍一愣。他以为对方会提几周前他在酒吧内喝醉那件事,却丝毫没有料到,聂靖泽说的却是几年前的旧事。

他和聂靖泽在一起以后,曾经以对方的现任男友身份参加过一次校篮球队的庆功宴。那时校队在市级大学联谊赛中拿到第一名,校队的老师拿着学校发的奖金请校队成员聚餐,并爽快放言道允许带家属。

然而当时校队所有男生,除去聂靖泽以外,皆是可怜巴巴的单身汉。而唯一不是单身的聂靖泽,也不愿意带粟息过去吃饭。只是最后,粟息还是从赵潜时口中得到消息,转头就跟去了庆功宴。

那场庆功宴里,粟息没有装醉,他是真的喝醉了。

他们在酒楼里吃完晚饭,然后去隔壁唱歌。

校队里的麦霸抢着点歌,球场得意却情场失意的男生抱着酒瓶鬼哭狼嚎。聂靖泽靠在角落的沙发里玩手机,粟息坐在他身边,转头环顾四周,见其他人都忙于自己手中的事情,便借着昏暗的光线,侧过脸去亲他的唇角。

聂靖泽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与他有任何亲密接触,当即寒着面色推开他,起身越过站在包厢中间唱得投入的人,拉开门朝外走去。

粟息没有跟上去,却仍是难免有些失落地捧着脸,对着地面发呆。借酒消愁的人终于物色到落单的倾诉对象,二话不说将他拉过去一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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