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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台记事/仰见春台/娇啼/娇靥(53)

作者: 盛晚风 阅读记录

桑窈心中十分忐忑,心道待会公主殿下若是让她离谢韫远点,她一定立马应下,然后马不停蹄的滚出谢韫的视野。

她家对付一个陆廷都困难死了,长公主要是再对她不满意,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吗。

胡思乱想间,两人已经到了敛芳阁。

侍女站在门边,道了句:“殿下,桑姑娘过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轻散的声音:“请她进来。”

侍女停在门口,道:“姑娘请进。”

桑窈跨步走进,才进去就跟从里面的出来的谢韫打了个照面。

两人四目相对。

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诧异。

桑窈正是气头上,没忍住瞪了谢韫一眼。

气死了,谁让他自作主张的。

谢韫眼眸微阖,脚步顿了下来。

但桑窈现在不想听他说话,直接从他身侧走过,然后进了内间。

谢韫看向少女的背影,颇有些不可置信,他问:“刚才她瞪的是我?”

净敛低头,不然呢,总不能瞪的是他吧。

但这种事他不能说,遂而默默道:“属下眼拙,没看清。”

谢韫简直要被气笑了。

所以她这是在生气?

气什么?

气她费尽心思赶来见他,他却不理她?

而这边,桑窈走进内间,原本坐高台的公主殿下,此刻正半躺在美人榻上,支摘窗洞开着,徐徐清风吹了进来。

桑窈莫名觉得有种压迫感,她低头规规矩矩的同陆长泱行了个礼。

“殿下万福金安。”

陆长泱稍稍抬手,道:“免礼。”

她坐直身子,不动声色的扫量着桑窈,片刻后才笑着轻声道:“姑娘不必紧张,说来本宫也是上回听妙仪提起你,这才想见见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妙仪就是阿韫的娘亲。”

桑窈想起谢夫人,心中对陆长泱的畏惧不由消减了一些,她低头道:“能得见殿下,是臣女之幸。”

侍女为桑窈倒了杯茶放在她手边,袅袅轻烟升腾而上。

“姑娘请用。”

陆长泱道:“这公主府太大,本宫也时常觉得无趣,这才总想叫你们这些年轻人过来玩一玩。”

她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温软可爱的小姑娘,感叹道:“还是女孩好,看谢韫那孩子,没说两句话就要走。”

这桑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默默道:“可能是谢大人公务繁忙……吧。”

陆长泱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道:“诶对了,方才本宫还听阿韫提起你,原来你们那么熟啊。”

第32章 茉莉

温软亲和的嗓音散在精致雅韵的房间内,桑窈的心却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开始进入正题了。

果然,事态还是在往她想象中那样发展。

谢韫方才肯定是已经同公主殿下说过什么,所以这会公主才旁敲侧击的问她。

说不定待会就要暗示她离谢韫远点了。

桑窈低着脑袋,按捺住心中的紧张,挑了个委婉的说法道:“算不得熟,臣女同谢大人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陆长泱了然的嗯了一声,仔细观察着桑窈的神色,又半是玩笑的道:“可阿韫道你们幼时便见过,言辞之间对你评价颇高,本宫还以为阿韫中意你呢。”

谢韫这厮,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就他们小时候那话都没几句的见面也能称之为见过?

桑窈越来越痛苦了,她原本就是不想惹人注意的性子,这会不仅面对的是尊贵的长公主,讨论的还是这般话题。

她不敢承认,也不好说谎,这会因着心虚,少女的脸颊涨出粉色,然后低声道:“……殿下您说笑了。”

少女未曾否认他们幼时见过,也并未对谢韫喜欢她而表露惊讶。

该问不问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就连支摘窗掠进来的风都大了许多。

陆长泱看了眼窗外,芦清便在一旁道:“殿下,好似是要下雨了。”

陆长泱只好遗憾的叹了口气,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说变就变。”

她看向桑窈,又和善道:“罢了,本宫就不耽搁你了,桑姑娘你还是先行回去吧。”

这就结束了?

桑窈心中不由一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透露了最重要的信息。

她刚应声,陆长泱就又淡淡吩咐了句:“对了,去把阿韫叫进来。”

芦清应了一声:“是。”

桑窈精神一震,他不是走了吗?

谢韫确实本来该走的。

方才筵席一散,谢韫就被陆长泱给叫了过来,只是两人还没说几句,就有人通报桑窈过来。

陆长泱便特意嘱咐他在外面等着,万不可先走,道是有要事相商,等桑窈走了会与他再议。

谢韫走进内间,站在桑窈旁边。

偌大的房间似乎突然间变得狭小起来,桑窈默默抿着唇,觉得气氛古怪。

陆长泱活动了下脖颈,神色疲惫,对着两人摆了摆手,自然而然道:“阿韫,你不是也要走吗,正好,送桑姑娘出府吧。”

“正好本宫也乏了。”

“……”

气氛沉默片刻,谢韫抬起眼眸,道:“这就是殿下所言的要事?”

陆长泱瞥他一眼,随口道:“今儿要下雨了,本宫下回再同你说那要事。”

眼看谢韫又要拒绝,陆长泱沉下脸来,目光带着几分不满,率先道:“你不愿意?”

片刻后,原本还算热闹的内间便只剩下陆长泱同芦清两人。

芦清将支摘窗放下,隔绝了外头渐起的风,她看向陆长泱的神色,道:“看来殿下对桑姑娘很满意。”

陆长泱放下手中的瓷杯,回想起方才的桑窈,少女相貌艳丽,目光纯净,有什么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十分可爱。

她道:“一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姑娘,怪不得妙仪喜欢她。”

旁人兴许会觉得谢韫日后娶妻,定是是娶个样样皆通,八面玲珑的女子,但对谢韫稍微熟悉些的,都知道他们并不适合。

两个锋芒毕露的人,在一起注定会比较艰难。

谢韫不需要门当户对,他也无需借助别人的势力,他像一把剑,他只要找到他的鞘。

芦清又道:“不过奴婢见桑姑娘同那状元郎关系匪浅,对谢小公子倒是一般般,该不会是谢小公子单相思吧。”

从桑窈进宴起,芦清就在观察着她。不同于旁的女孩来到这种场合后总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攀附或稳固,她只是一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虽独身,却并不显得落寞。

看的出并不是强势的性子,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功利性,不圆滑,温软又亲和,十分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同锋芒毕露的谢韫几乎天差地别。

陆长泱哼了一声,“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总那般不争气的。”

芦清掩唇笑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谢夫人总是着急谢小公子的婚事。”

“谢夫人若是不说,奴婢还真瞧不出谢小公子对桑姑娘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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