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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改文明(190)

用情侣付付钱的50金币在商店中买了个最便宜的二级装备——钓鱼竿,金币归零,老赵把捕网面无表情地更换下来,并解释道:

【为了节约,更换下来不需要再次使用的装备、摆设,都可以重新卖回商店之中,换取一定数额的金币。】

“还能这样?不错!卖!”文静感觉自己薅到了游戏的羊毛。

战功赫赫的捕网被无情卖掉,金币数量加一。

文静的笑容消失了:“……我收回‘不错’的评价,真黑啊,商铺。”

现在得让老赵继续加油赚钱了,不然到了月末他的工资真的开不出来了!

文静加快时间,游戏内晚上十二点一到,立刻把老赵赶出店门,让他捕捉一个河内徘徊着的二级诡怪。

正好武器是钓竿,敌人在河里,简直天造地设啊。

老赵扛着钓竿,跨上涂漆丑陋的小电动,嗡嗡地顺着马路开了出去,平淡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对黑心老板的指责,像个殷勤的小蜜蜂似的努力前进着。

月亮是明媚的弯钩,暗蓝色夜幕中弥漫着淡淡灰蓝的阴云,云下一条长桥,桥上的车子稀稀拉拉的。

桥边梁架的隐蔽交叉处坐着一个女性的像素风小人,桥下的水黑黢黢的,不断涌动着,湍急得像地狱的冥河,等待着吞噬人的性命。

女小人身形抖动,在黑暗中发出“呜呜”的细微哭声,因为她挑选的位置非常偏僻,桥上又只有车子的前灯一闪而过时亮起一瞬,因此路过的车全没发现她。

哭声,女性,桥边。

文静几乎下意识以为这姑娘是她的猎物……操作着老赵开车停在她身边时,才看见小人头顶没有可以殴打的怪物等级图标。

文静知道老赵停车的地方不太好,为了防止过了一会儿有交警用“胡乱停放罪”把老赵拷进局子里,文静决定速战速决。

老赵掏出了他的钓鱼竿,轻轻一抖,鱼线笔直地射入河水之中。

第145章 我的衣柜「05」

(有怪物当着她的面撕咬战斗,她却茫然无知!)

宋馨的脑海中什么也放不下, 空白一片,像从阴冷的夜里开出了一束寂寞而冰冷的花,从骨子里感到一丝阴森。

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混凝土桥面上,踩着薄底软鞋的纤细双脚从栏杆的缝隙中穿过, 搭在半空之中。

她脚下是汹涌的波涛,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眼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一片空白之中, 如同锈蚀的齿轮互相咬合, 缓慢地想:

“这个时候跳水……会很冷吧……也许一次性死不了?”

宋馨乱糟糟的思绪如一团线,漫无目的而又凌乱不堪地交织在一起。

她想到水, 就不禁想到了冷,想到冷, 又联想起了自己那尚未被她注意,就死在了雨夜的自己那可怜的孩子,被冻得发白的手下意识按住了平坦的小腹。

温热的水痕从脸颊滑落, 被风一吹又冰冷地摩擦着她的两颊, 宋馨抽噎起来。

她两个小时前就坐在这里了, 哭一阵,哭累了歇一小会儿,想到了伤心事,再哭起来, 如此消磨掉了残余的时光,因此,很快她的眼睛便肿得不能见人。

宋馨不是城里人,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

她现在的丈夫、收木材的老板到她所在的村子里查看情况时, 宋馨一家负责给老板送饭, 年轻漂亮、身材窈窕、没什么文化但朴实勤劳的宋馨,就这样慢慢入了老板的眼。

老板带着宋馨去了城市,承诺娶她,事实上也做到了。

他们过了安宁祥和的五年生活,但老板实在年纪大了,宋馨很难怀孕,他便以此做借口,很快在外面光明正大地找了几个小三小四小五……

宋馨不知所措,她向父母求助,父母只说让她忍着。

他们说,能嫁给老板这么好的事情有什么可哭的?不就是在外面偷吃吗,哪个男人不偷腥?就你委屈,就你事多?你现在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男人嘛,哄一哄就回来了,早晚的事,有什么可哭的?大家都这样过下去了,就你受不了?

宋馨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忍。

她忍啊、忍啊,老板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原先喜欢宋馨没文化、老实本分,现在讨厌她木讷笨拙、不懂讨好;原先喜欢宋馨漂亮能干,但现在看见宋馨用布擦桌子,就大骂她天生低贱不懂享受,丢了他的脸。

有一天宋馨突然肚子疼,腿上流下鲜红的血,夹杂一些凝固的血块。她强撑着去了医院才知道,原来她不知不觉怀了孕,但却又悄无声息地流产了。

孩子没了,丈夫厌恶,家人不理解。

全职太太宋馨坐在巨大而空荡荡的家里,感到身边的空气如同凝胶一般,逐渐将她包围,让她迷茫、焦虑、窒息、痛苦不堪。

不知不觉,宋馨走到了窗边,隔着玻璃凝视三层别墅的花园,心想:这个高度,跌下去可能不会死。

——于是她离开了令她窒息的“家”,来到了这偏僻的河道上。

“只要跌进去,哪怕不会立刻死掉,也能很快失去意识吧?不知道疼不疼……希望这过程不要太痛苦。”

宋馨将额头抵在栏杆上,吸着鼻子,冰冷刺骨的泪水掉进深不见底的河流。

她抽噎着缓缓站起,抬腿笨拙地跨过了到自己腰那么高的栏杆,垫着脚站在栏杆后那一点点陡峭的桥面上。

狂风掀起她散乱的长发,宋馨脸色苍白地站在桥边,手掌轻轻握着栏杆。

她身后是穿梭如鱼的汽车,引擎的轰鸣裹挟一瞬间明亮的光倏忽来去;她脚下是黑黢黢不见边际的凶猛河流,涛声沉重地击打着她的心脏,黑暗中仿佛伸出了无数扭曲的手,要去抓她的脚踝。

“再见了。”宋馨说,微微闭上眼,就要从桥上跳下去。

正在此刻,刹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吱——”

宋馨下意识睁开眼,扭头看去。

模糊的双眼中倒映出一个神色冷漠的男人的身影,他将电动车停靠在桥边,从后座拿出一根长棍般东西,大跨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宋馨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她有点害怕男人,尤其是身材高大神情冷漠的男人,有一瞬间她甚至感觉手指发抖握不住栏杆。

但男人没有理睬她,只是站在她几步远处将手里的长棍甩了甩,把钩与线抛进了河里——她这才看见那是一根鱼竿。

她本以为男人会跟她说些什么,也许是安抚她希望她活下去,也许是厌烦地问她怎么还不跳,但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她身边不远处,拎着鱼竿安静地等待着……

——这很奇怪,桥上当然是不准钓鱼的,河下也没多少像在池塘里被蓄养的蠢笨鱼儿,大晚上的,为什么会有个男人突然来钓鱼?

宋馨脑海中下意识想:现在跳下去,去把他的鱼儿惊走吧?

她的手不由地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身后的栏杆。

这是一副古怪的场景——深夜里,即将跳河的女人和在河边垂钓的男人,两人谁也没跟对方主动谈话的意思,但却这样沉默无声地相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