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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改文明(176)

他可以操控空间做出一系列的事情。比如将人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比如切断一个人的身体而不留下任何证据痕迹。

拥有这样可怕替身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只顾着享乐的花花公子?

他只是不得不做花花公子而已。

现在,替身的出现,为卡萨帕指出了另外一条……既可怕,又疯狂的道路,这路上充满血腥,但卡萨帕却为此露出了微笑。

卡萨帕翻开了黑皮书,书籍的纸页仿佛是人皮做的,细腻而温润,柔软至极地服帖着他的手掌,而就在他翻开的那一瞬间,纸页上浮现出了无数线路,或弯曲,或竖直,或深或浅的颜色斑驳绚烂,一个个发光的点悬浮纸上,顺着线路无声前行,犹如群星移位。

卡萨帕伸手轻点其中一颗光点。

【伊菲尔家族第七子卡萨帕·伊菲尔 23岁 替身使者】

“这是我!”卡萨帕叫嚷道,将书竖起来给旁边的拿波让瞧,“这是我!”

拿波让敷衍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它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你和我的名字?”卡萨帕又在代表自己的光点旁边手指轻点,展开的便是拿波让的光点了——

【弗兰斯逃犯前陆军士兵拿波让·科尔伯替身使者 ■■眷族】

“嗯?”卡萨帕微微一愣。

拿波让是弗兰斯的逃犯?还是什么东西的……「眷族」?如果他没记错,眷族这种称呼只在神的下属身上出现过吧?

所以,那位掌握着可以进入阴影的女士和拿波让的存在……是「神」?

卡萨帕挠了挠头,虽然这事让他挺吃惊的,但体内尚未完全分解的酒精与本就落拓不羁的性情将这份惊愕冲淡,变成了“哦,拿波让是神的眷族啊”,这样稍显平淡却又理所当然的想法。

——他突然意识到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了。

“这本子……是能将人的存在「标注而出」,并揭露其「真实身份」吧?”卡萨帕边翻本子边问。后方的页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黏在一起,他无法撕开。于是他跟纸页较起了劲儿,猛力撕扯着,同拿波让阐述自己的猜想。

卡萨帕出格的行为没能引起拿波让的注意,他再次“嗯”了一声:“不过还有其他用途——比如将直径一千米的地段全部展露而出。”

“这能力并不酷吧?”卡萨帕开始用牙齿撕咬纸页,含含糊糊地说,“呃,还是跟我猜的不一样,展示地段的同时能把密道和密室也展现出来?”

“对。”拿波让说。

“好吧,现在还算凑合,但这也稍微有点不保险吧?万一有人把它偷走,我们岂不是倒霉透顶?”卡萨帕松开牙关,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将书籍竖立在右侧窗口处,枪.口则对准了书的正中。

“偷走了也没用。”拿波让淡淡道。

他看了拿波让一眼,目光跃跃欲试:“这么自信吗?难道这本子是只有「特殊之人」才能发现真实的?……我开.枪了哦?”

“对,你随意。”拿波让并不在乎。

“我和你的共通之处只有……我们都是「替身使者」,看来只有替身使者能发现其中隐藏的有趣真相?哇哦。”

“差不多。”拿波让说,再次转弯,左右的景色逐渐向城市转换。

卡萨帕眯起了眼。

砰!

子.弹从枪.口.射.出,下一瞬间,本子脱手飞出,巨大的动能砸碎了玻璃飞向窗外。

卡萨帕周身浮起一个虚幻的影子,影子的手掌对准了黑皮本,下一刻,它回到了卡萨帕的手心。

封面上镶嵌着一枚被挤扁的弹.头,卡萨帕随手一抹就掉下来,落在地方发出清脆响声。他打开黑皮本内部,纹路清晰,光点闪烁。

“毫发无损……酷。”卡萨帕的眼睛亮了,“它有名字吗?”

拿波让道:“你可以叫它「活点地图

」。”

卡萨帕点点头,开始愉快地玩手上的黑皮书,拿波让开着车,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他跨入黑暗、抵达收藏馆内部,面对D时的情景。

D鼓励了他,并为了帮助他拿出了这本书,将书的用处全然告知,一边微笑着,一边提醒他——「也许你的朋友们可以帮助你更多」。

拿波让结结巴巴地同D表达了之前他与阿伯特的交易,D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在重重帷幕之后露出一丝弧度标准的完美微笑。

“我会去寻找他的,这点请放心。”

……去找他。

拿波让闭上眼,是怎样的「找」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的办法吗?

他吐出一口气,瞥了一眼开心玩黑皮书的卡萨帕,对他能否真正成为「教父」有一丝疑虑与迟疑,但最终,他还是压下心中繁复的思绪,默然前行。

第134章 扭转的现实(十三)

(阿伯特的眷恋。)

弗兰斯的秋日凉爽又湿润, 天空像洗了一般明澈。

但这样的天气对老人仍是不友好的,哪怕是最富有的老人,一到了换季的时候,身体也会像被虫子蛀空的木头, 每一个关节都渗出细微的痒意, 要用最精心的呵护才能防止自己被并不严重却如附骨之疽的小病小痛折磨得夜不能寐。

阿伯特刚刚喝了药,此刻正窝在一张厚实而柔软的被子下。

他的房间里窗户紧闭, 屋内的空气是被滤过一遍的清新纯净, 床头灯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 耳边还有轻柔又若隐若现的歌声缭绕——那是阿伯特最喜欢的黑胶唱片播放而出的音乐,会让他感到心情舒畅。

他枕着宽阔舒适的枕头, 整个人微微陷入被褥,眼帘低垂, 鬓边的发丝苍白如雪,宽大的床铺与消瘦的老人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清晰意识到“时间”对于这世上所有人是何等公正而冷酷。

管家推着装满了药片的小推车无声无息跨入房间, 他动作轻柔地合拢门扉, 却依然让老人睁开了眼。

阿伯特看了他一眼, 轻轻地说:“已经是秋天了……”

他的声音之中饱含唏嘘感慨,甚至藏着一丝难以掩盖的恐惧与悲凉。

管家没微微抿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阿伯特的想法——阿伯特已经等待那位神秘存在太久了,久到他几乎要对此感到绝望, 久到他已经想要在临死前将那位存在的青睐者拿波让狠狠地扯下来,跟他一起坠入深渊。

阿伯特的病愈来愈重了。他曾经与其他人一道踏入「奇妙收藏馆」,目睹了超凡存在的伟大力量, 也明白了他并没有任何「超凡天赋」。

虽然只是在轮椅上被推搡着前进, 但对一个老迈的人而言, 这已经足够让他脆弱的身体痛苦地发病。

将拿波让从弗兰斯偷渡出国之后,阿伯特在家中卧床了足足三个月才能勉强起身,哪怕治愈了病痛,他也变得更加虚弱憔悴。

“他们又来了?”阿伯特没有听到管家的回答,他也并不在乎,只是再次问了一句。这一回,他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