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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吗(77)+番外

作者: 明顾 阅读记录

周越化羞为愤,猛的一掀被子,兜头盖在他脸上,翻身而起,从床另一头跳下床,钻进了浴室。

陈寒光听声都知道这人有多狼狈了。

她在浴室里窝了好长时间,直到他在外面敲了敲门,“我联系了上山的班车,九点,你快一点,得去吃个早饭。”

周越在里面光听他的声音都受不了了,手心都是麻的,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矫情了。

但睁眼闭眼还是昨晚的场景。

真没法活了。

她整理好了就走出去,沉默着把她的装备一件件套上,又裹成了个熊,陈寒在窗户前站着,看了看外边的天,“老板说天池封了。”

“啊?”周越穿冲锋衣的动作一顿。

“雪太大,上天池的路封了。”

周越遗憾的要命,想想也没办法,又不能挖出一条道来,“那只能以后再来一趟了。”

又低声道,“来过就好。”

他嗯了一声,走过来拿起另一张床上的耳捂递给她,“好端端的为什么想来这个地方?”

她似乎之前就念叨了长白山很久很久。

寓意很好啊。她心里想着,但是没说出来,感觉太肉麻了。到嘴边又换成了另一句,“因为我是稻米啊。”

“什么?”

“盗墓笔记,这你都不知道。”周越说,“小哥和天真啊。”

“这算什么理由。”他无奈。

出门的时候他很自然的拉她的手,周越又是一个脸红,跟不要钱一样放送,而后轻轻挣了一挣。

渐渐又开始神游太虚。

他观察了一会,无奈开口,“你差不多好了吧?”

“什么?”

“昨晚。”他面不改色的说。

周越咬着下嘴唇,坦诚相见了这人都不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吗?

“你脸皮真厚。”她说。

他嗤了一声,“要不然都像你一样哭哭啼啼的吗?”

“我什么时候哭哭啼啼了!”周越一下炸了,这是诬陷!

“昨晚。”他又说。

周越猛的甩开了他的手,掉头往房间走,“你真不要脸!我拒绝跟你一块出去!”

“不去也行啊。”他在后面懒懒地说,“我也觉得待在酒店挺好的。”

妈的。

周越暗骂了他一声,能屈能伸的又掉了个头,闷头往楼梯口走。

感觉他找到了怎么治她的绝杀招,她的家庭地位一朝跌进了谷底,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了。

就怕流氓长得好。

昨晚下了一场小雪,幸而没有转大,这时节一转大雪就有封路的可能,空气冷而干净。刚出门时冷风一吹,精神抖擞的。

满目纯白。

“家里不下雪,我还以为我到了北京,会经常看到,没想到北京也不下,下了也留不了多久,远没这样干净。”

周越专挑没人踩过的雪堆走,一脚一脚踩的既满足又欢实,跟掉进棉花糖堆里似的。

“长白山一点也不冷。”她掀开帽子,松了围巾,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这雪好干净啊。”

街上有车慢吞吞地走,没睡醒一样,轧雪而过,有呲呲的声响。

“你这样鞋不会湿?”他走在旁边铲干净雪的人行道上,插着兜跟着。

“我这个,”她把脚从雪堆里拔出来翘了翘给他看,“防水的,就是不怎么防滑。”

“还没玩够?”他在四周看看,对面有一家小早餐店,“我饿死了。”

她走完了一溜雪道,到了人行道尽头,往身后看一长串规整的脚印,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大街上的薄雪和碎冰,把手朝他一伸,大清朝腔调上线,“小寒子。”

他冷飕飕的扫了一眼过来,继续插着口袋背过身准备过马路。

周越用力跺了一下雪堆,听着跟摔了似的,“哎呀。”

他闻声一转身,看她还好端端的站着,笑得特得意,又伸手,“小寒子。”

“再不过来就把你打入冷宫。”

他走过去,伸手把她拉出来,“你几岁?”

“我十八啊。”周越从雪堆里跳出来,“我永远十八。”

“胖的跟熊一样。”他接住说。

早餐店的豆浆很香浓,牛肉饼肉也很足,吃的浑身热乎乎,出门上了班车,往长白山去。

车有点破,在雪地上走的很慢,周越凑在窗户前看二道白河,安安宁宁的小镇子,因为朝鲜族的聚居地,风情很浓。

一会出了镇子,往山上走,人烟更少,覆雪更甚,道路两边都是长白山的原始森林,看起来乌沉沉的。

配着雪景,有种静寂的神秘。

长白啊。

周越看了一会,忽然又偏头去看闭目养神的陈寒,这厮毫无存在感,诚诚恳恳的做背景板,她自己喜欢了半天,跟唱独角戏一样。

于是气的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在座位挪啊挪,整个偏过去对着窗户。

陈寒无辜遭难,硬生生被打醒了,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等上了山,租了护膝,买了门票进去,又换景区的观光车,一路送到了山口。

从山缺口看出去,隐约能看见广袤的东北平原,长白山终年积雪,寒冬犹甚,全连成一片,分不清哪儿是山哪儿是树。

周越一手温泉蛋,一手温泉玉米,站在栈道往下看,长白山的八十多度的温泉水在满山极白积雪中悠悠流淌,腾腾热气往上翻涌,笼着四周的雾凇。

“我的天?我是不是要成仙了?”周越啃了一口玉米,“我真是瑞气千条儿的。”

陈寒在雾凇底下看了一会,肩头沾了点儿雪。

因为天池封了,只走了一会儿就没有路,周越在路禁前看了一会前面的山,满心遗憾,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跑了这么远,就离我这么点儿路,上不去了。”

“以后再来就是了。”他伸手拉她。

“你头发上有雪。”她忽然说。

他刚刚要伸手去拍,她连哎了几声,“别动别动。”

“我头发上有吗?”她问。

他点点头。

周越的手机冻的关机了,朝他招招手,“你来,手机给我,咱俩自拍一张。”

他不知道她又唱的哪出,听话的在她身后蹲下来,贴着她的背,差不多是个相拥的姿势,周越开前置摄像头,屏幕一闪,就照出他们俩的脸来。

四周雪光很亮,白茫茫的,衬的人的脸也很白。而因为温度太低,她垂下的头发上已经结了冰霜,乍一看,竟然像是花白的。

他们两个都是。

“我同学是吉林的,延边人。”周越摁下照相键,盯着看了一会,轻声说,“她跟我说啊,长白长白,就是长相守,到白头的意思。”

他微愣,又轻笑了一下,“我以为叫长白,是因为终年积雪。”

周越斜着眼看他,“大兄弟知道的很多啊。”

他笑,接过手机直起腰身。

周越直叹气,这人不解风情,真是一点儿办法没有,拿大棍子敲都开不了窍。

她抬头看了看,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挂在长白山的缺口处,太亮,好似还萦绕一团雾气,她眼睛睁不开,他又站在背光的位置,看不太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