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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吗(57)+番外

作者: 明顾 阅读记录

陈寒轻声说,“现在离的都很近的,高铁和飞机。就算是从南到北,周末也够打个来回了。”

“你有想去的城市或者学校吗,还是就是要考最好的那个?”周越问。

“现在还没有。”他摇摇头,忽然笑了,“你现在这样说,到时候等你高考,你会去我在的地方吗?”

周越还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被他反将了一军,彼此的角色掉了了个,只好摸着鼻子含糊地说,“那这个这不好说。”

陈寒微微的挑了挑眉,周越三言两语的给自己挖了个坑,还一头跳进去了,蹲在坑底小声辩解,“我就觉得没有必要非得一个人跟着另一个。就算是在一块,那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和路嘛。”

陈寒嗯了一声,“那你刚刚抓着我问的什么?”

“那当我没说。”周越答的飞快。

他照旧把她送到单元楼下,周越冲他摆摆手,“我走啦。”

陈寒却没松开,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会回来看你的,二丫。”

他前面一句话语气很温柔,周越本来都快要生出点柔情似水了,后一句直接垮了,搡开他的手,气呼呼的说了一句「你翠花」,转身跑回了家。

班里倒计时的牌子从三位数掉成了两位。然后这句「会回来」好像也要变得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他从去年十月份报的名,招飞一轮一轮的体检过去,四月的时候,通过了省里的体检,这之后,军队开始对他的家庭背景进行政治审核。

徐劲明作为监护人迎来军队进行家访的人,毕恭毕敬的送走之后,才咂摸过来味儿。

家里除了宋雅清,其余三个,包括当事人陈寒,都处于一种有点懵的状态。

他好像只是在某一天填了一份报名表,抱着试一试没有也无所谓的心态,还以为那一天是很平常的一天。

然后很久之后就发现,他的人生就在很平常的那一刻,岔向了另一条路。

政审之后,只要高考达到一本线,就算陈寒现在就地躺下不学了,过一本线也跟玩似的。

于是就只剩下高考后在首都的最后一轮筛选,基本就定了。

徐劲明是先懵后喜,反正优秀到天边也是他儿子,周越就比他的感情稍微复杂了那么一点。

陈寒孤家寡人一样,背着个包就能真正浪迹天涯,特别要询问的人就两个,徐劲明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办酒席了。

所以他只是问过周越的意见。毕竟根据她之前的反应,不一定会高兴。

可是周越只是摇头,“我之前说的只是小事,和这个不能比,没有人有资格干涉别人的人生。”

“这前几轮都是体检,尽不到人事。既然能过那真是命中注定了。况且比起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你肯定也是想去的吧。”

她说着咧嘴一笑,“而且我觉得超酷。”

这一年的前半年过的很快,流水一样,好像眨眼就到了六月。

六月三号的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周越和陆纤纤刚准备去买饭,走到走廊就听有人喊了一句,“高三撕书了!”

一言出,班里有窗户对着高三楼的都呼哟一声挤回了班里,站在窗前看,其余的都成群结队满脸兴奋的跑向了高二高三楼的交界处,周越刚一出分界的铁门,入眼就是漫天的白色纷纷落下。

“老子终于要解放了!”

“扔他娘的!撕!这玩意留着干嘛?扔扔扔!”

“毕业啦!”

“卧槽你他妈冷静点,你他娘的高二!”

高三整栋楼群起呼之,笑闹翻了天,震的整个学校都陷入了狂欢的氛围,夹杂着一层一层楼扔下的试卷和教材,高三楼前广场很快被白色覆盖,蔚为壮观,有人嘶吼,有人大笑,有人干脆集体高歌。

老师们也端着茶杯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语只笑,下死手摁了学生大半年,一让他们脱逃,倒只是笑着看,纵然他们最后的放肆。

周越和陆纤纤趴在栏杆上看,一眼看见了对面一层楼的陈寒,正扬手拿了一叠试卷,一挥手,洋洋洒洒。

“我也想扔。”陆纤纤转过头跟她脸对脸,向往的说,“咱们还有一年呢。”

周越惆怅的转过头去,一扭头发现陈寒看见了她,隔空冲她招招手。

周越一笑,拉了陆纤纤的手,“咱们走。”

她俩跑到十九班门口,陈寒和程晓松他们背过身来,靠着栏杆站着,陈寒脸上带着笑意,他的同学搭着他的肩,朝她挤眉弄眼的笑。

有晚间稍凉的风掠过。

“哎哟喂,嫂子来了。”

“我也想玩。”她朝他一伸手,“给我几张试卷。”

陆纤纤在旁边小声的提醒,“还有我还有我。多要几张多要几张。”

陈寒进了教室,拿了自己的卷子,顺便洗劫了其他人的,拎了好大一摞给她。

“哎哎哎。”十九班的男生沸反盈天,“嫂子想玩,我们也想玩,寒哥太他娘的偏心了!”

“没完了还。”陈寒踹了打头的一脚,笑骂,“滚蛋。”

周越拉着陆纤纤到他们让开的位置,哗哗哗的撕了卷子,清脆的声音听着极其舒心,仰头看着,通体舒畅。

她的声音穿透了纷纷扬扬落下的白花花纸片,飘散在半空中,“陈寒——”

“高考加油!”

第47章

「喂」周越深夜被电话吵醒, 嗓子沙哑的厉害,脑子也顿,神魂分离的听电话那头的人吐字不清结结巴巴的说话, “喂?喂!是不是我周,周越妹妹啊!”

电话两头的人一个没睡醒,一个酒鬼,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才找得着北, 周越茫然的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陈寒的名字,“谁啊?”

“我是程晓松啊!”电话那头的人大着舌头说,“我就是打电话跟你说啊说这个,这个”他这个了半天, 才猛地想起来, “哦对, 叫你来把寒哥接走,他,他躺这了。”

周越一头雾水的看着手机, 对方挂了电话, 很快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周越一看都服了,陈寒脸朝地趴在地上, 无知无觉的, 照片里还能看见其他人, 无一不是歪七扭八的躺着。

程晓松又打电话过来, “七塘公园这,十字路口!”

半夜一点!

躺在十字路口!

这刚刚高考完几天, 都疯成这样了!

周越猛的清醒了, 看看时间, 先去徐劲明房间,推门一看空空无人,这才想起来他和宋雅清一道去邻市参加婚礼了,她抓了抓睡的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换了件衣服,抓起钥匙下楼。

凌晨整个小区空无一人,周越有点害怕,风一样的从小区里穿过,夜里燥热的风和焦躁的蝉鸣如影随形,弄了一头的汗,她到大门口街上路灯下等着,等了好久才拦到出租车,一路心惊胆战地偷偷看着司机,手里抓着以往陆纤纤在网上买的小型报警器。

好在顺利到了七塘公园,一到公园前的十字路口,一眼就看见了十九班的男生们,在十字路口人行道拐弯一片和马路有一圈护栏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或坐或躺了一地,嘴里哼哼唧唧的,活像电视里被高手横扫过一圈的反派炮灰们,程晓松独自坐在正中央,左看看右看看,还有几个没喝多的站着护法,活像摆了个驱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