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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长着驴耳朵(75)+番外

作者有话说:

27章的“失联”很多人说是flag,

确实是个flag,

但是那是个“永不失联”的flag。

“折桂:

汉语词汇,科举时代指考取进士,现多借指竞赛或考试获得第一名。

我国古代把夺冠登科比喻成折桂,古时科举考试正处在秋季,恰逢桂花开的时候,故借喻高中进士。”

——这是小鸟的浪漫。

第47章 第四十七个树洞

◎靠岸◎

这一年的年关在汹汹来袭的冷气流中度过, 宜市极少下雪,一到冬日尤显阴潮。

整个春节, 春早都蜗缩在卧室里学习, 年夜饭下桌后也没有滞留在客厅,没日没夜地梳理回顾巩固知识点。

积累素材,关注时事, 题型训练,错题分析, 句式整合, 单词背诵……

多少轮了?她记不住, 也没数,仿佛反刍的动物。

二月底重返校园,她与童越碰上头。对方这个假期似乎也不如好过,整个人跟被榨干过一轮似的。春早问起来,她说自打决定冲击北外,她父母就帮她报了个昂贵的课外辅导班,一个教程下来收费十万起步。

春早微微吃惊, 为她打气:“那你可要加油了。”

童越欲哭无泪:“你就别给我压力了。”

到这种时候,每个人都绷着根弦, 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能引发海啸。班里气氛愈发沉闷,下课也跟上课相差无几, 铃响后就趴倒一片,没几颗脑袋还能昂扬地竖立着。心态乐观年轻的英语老师偶尔会在班里播放三两部励志题材的外语高分片,帮助学生调节心态, 劳逸结合。

春初珍的三餐安排也愈发五花八门, 营养均衡堪比月子中心。

还常咨询春早意见, 问她想吃什么, 喜欢什么。春早忘不了那个夜,心有积怨,就故意讲些工序复杂的菜肴,日料韩料泰餐法餐,以此为宣泄。

结果女人认真聆听,有些字眼不熟悉,就从房内取出纸笔和老花镜,戴上,一道道让她复述,记录在册,贴到冰箱门上,整理成她的冲刺食谱。

每到这时,春早也会矛盾地偏开眼,五味杂陈。

就这样,高三年级迎来了第一次模考,本次试卷为校考,准备充裕的春早成功拿下首个关隘。

这是她进入宜中后第一次拿到文科班第二,虽然是跟班里另一位常跻榜首的男生并列。

但对她来说,已是重大飞跃。

班级前十分别被老班叫到办公室单独交流,被问及最终高考目标时,春早微微笑,含蓄地回道:“我想不以游客的身份,在夜晚的未名湖畔散步。”

百日誓师当天,高三年级齐聚礼堂。

不出所料也当之无愧,原也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登台领誓,面孔峻拔不苟言笑的少年校服齐整,不急不缓地走上正红色的高台,停立在演讲台的丛花后。

班里同学不约而同地看向春早。

这位曾经的瓜田中心,风口浪尖女主角,只能佯装镇定自若。

“草,是真帅啊。”身边的童越气声感慨。

春早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位于场馆中心的原也,默默在心里认同。有的人,天生就该是主角,理当被聚焦,被花海环绕,被掌声包裹。

成为许多人青春笔记里的一页浓墨。

可等他一番发言完毕,进入宣誓阶段,那些纸棉般泛软的少女心就被意气风发的激昂斗志揭过。

十载铸剑,今朝试锋。

竞舸之鱼,终化鲲鹏。

少年执笔,挥斥方遒。

无惧风雨,必见晴空。

……

体育馆里回荡着整齐划一的声潮,一声更比一声高。

蜀道到底不如阳关路,总有起伏,二模市联考过后,春早因过高的数学难度在考试途中心态崩溃,慌张到大脑空白,交卷时,最后两道大题解得乱七八糟。

面色阴晦地回到家中,她滴米未进,还失眠了一宿。

春初珍给她点来几种她过往喜食的外卖,女生也只是躲在房里,寂然得仿若静物。

果不其然,两日后,她得到了这次的自测成果,名次下滑三名,数学成绩更是惨不忍睹。

远赴北方理想之境的山道发生重大滑坡,岌岌可危。

如果做不到,怎么可能跟原也在顶峰相见和重逢。

妈妈有句话说得没错,只有她自己,才能为自己负责。

前所未有的负压如金钟罩,将春早困阻其中。

她的状态也愈发偏执和缄默,胃口变得奇差无比,连续半月都只草草扒几口饭就返校或回房,埋头死读,一遍一遍地刷卷做题,肉眼可见的苍白消瘦。

春初珍想方设法地为她提胃口,她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春初珍担忧,便趁她在校时,打了个电话给大女儿,反映春早异况,希望她能在五一休息日抽空带妹妹去外面转一转,散散心,聊一聊。

春畅怼回来:“还不都是你害的。”

春初珍也有几丝悔不当初,但仍嘴硬:“我害什么了。当务之急是先把你妹妹情绪调整好,还不到一个月就要上家伙了,她这样我怕高考都撑不到。”

春畅自然不会拒绝。

劳动节当天,天晴花好,春畅来到出租屋,把五点就爬起来看书的老妹生拉硬拽出门。

她不由分说横冲直撞。春早撇下笔,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

春畅没有关心询问学习成绩相关,只问:“老妹,想想要去哪?公园?商场?游乐场游戏厅都行,或者去吃你想吃的东西,地狱拉面要不要来一个?”

“高考后再出来不行么……”人生重大时刻在倒秒,春早哪还有闲心,满脑子都是焦虑紧迫:“我现在只想你放我回去看书。”

春畅瞥她,不满嚷声:“少看两三个小时会死人啊?今天请听你老姐的。”

春早不搭腔,在日光里细眉紧拧,心不在焉。

春畅注意到:“既然已经出来了不要再想那些题目啊单词啊什么的了行吗,好好放松,这时候你就不要把自己当做高考生春早,也不要把我当你姐姐。”

春早困惑:“那当什么?”

春畅甩出重磅炸弹:“把我当小原啊,在跟你约会呢。”

被姐姐这么一插诨打科,春早总算泄出几分松懈的笑,还要捏拳敲她。

春畅也得逞地扬起嘴角,侧头偏身躲避。

打闹过后,春早沉静下来,也思考起怎么消化这个难得放风的下午,最后她侧头看向姐姐:“我是有个想去的地方。”

春畅没想到她最终挑选的地方是间咖啡馆,像是这座城市的每一间咖啡馆,它的样子并不出挑,口味没准也朴实无华。尤其她还是一头工作日必牛饮咖啡的社畜,更是已经自体免疫到麻木。

但她仍演绎出极热忱极恳切的面色和声调,停在吧台前:“你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姐姐现在就为你点!随便挑随便选!每样来一种都行!”

春早兴趣寥寥,随便选了一杯玛奇朵和三明治。

趁姐姐候餐,她走去曾留下过自勉话语的那面明信片墙,想要回顾那日蓬勃而出的冲动,定军心平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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