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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a也是a![abo](106)

舒棠只是坐在浴缸里抽泣。舒棠此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最倒霉的倒霉蛋。她的脑子也被浴室的水汽熏了半个小时,有点缺氧,脸也是红的。

那一瞬间,这只怪物愣了一下——

因为她满身都是沐浴露的泡泡。

人鱼朝着她嘶了嘶,有点不知所措。

视线也开始不知道往哪里放:因为舒棠是不准人鱼在她的洗澡的时候进来的,也不准人鱼看她洗澡的。

于是当被突然间抱住、她头发上的泡沫蹭到了这只凶兽的下巴之时,“他”僵硬了一下,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人鱼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于是乖乖地任由她发泄情绪。

一直以来,人鱼都不确定舒棠到底有多喜欢自己,也许是因为那次的表白是人鱼主动,没有给舒棠机会,舒棠虽然会批发“喜欢”,但是并不会经常说很多情话。

偏偏人鱼的感知能力很差,于是在人鱼的眼中,她并不是那么地喜欢他。

可是直到此刻,她一开口就是问“他”:

“以后你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人鱼愣了片刻。

——几乎以为那是来自自己心灵的质问。

因为在和她相处的每一刻,这只凶兽都会反复拷问自己的内心:

会不会有一天,她厌倦了这只怪物的贫瘠、无趣,就不要他了?

一直到她开始指责他会无情地把她丢进垃圾桶、开车溅她一身水。

这只怪物才从那种僵硬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舒棠不安又害怕,但是这种感觉又不知道如何宣泄。

于是她就开始在嘴里乱七八糟地威胁她抱着的这只凶兽。

她说,她不是什么五百万就可以打发掉的人,如果他想要始乱终弃,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甩不掉的麻烦,她会找他要一个亿、十个亿,把他的所有钱都榨干;

她说,她会纠缠他一辈子,坟都会买他旁边的,让他死了都不会得到安宁;

她说她的手里还有两个人的合照,她会去曝光他是一条渣鱼,让他名声扫地。

但是其实她很清楚,如果把照片发到网上会立马被删掉、如果对方真的想,只要一句话,她别说找他要钱了,就连疗养院都出不去了。

她越说越绝望,发现这些威胁完全没有用,真有那么一天,她除了在原地等着,也许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了,扎小人还是可以的。

于是忍了忍,她又开始掉眼泪,开始大哭。

结果她哭着哭着,突然间听见了人鱼在闷笑。

舒棠:“……”

第51章 吃掉一口糖

(人鱼的提前还贷)

舒棠一开始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发现人鱼真的在笑后, 舒棠气得一口咬住了人鱼的肩膀。

“我以后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等着我纠缠你到死,到时候你求我也没用!”

但是她发现她越威胁, 人鱼就笑得越低沉, 银白色的长发垂下,就连胸膛都在震颤。舒棠生气极了,她还有点悲从中来, 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又咬了两口。

但大概是良心发现,人鱼开始缓慢地拍小猫的后背, 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她气了一会儿, 大概因为外面的空气涌入, 浴室里的氧气充足了,她的脑子渐渐地也清醒了。舒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还在浴室里洗澡,泡泡还没来得及洗干净,她的脑子嗡地一声。

舒棠立马捂住了人鱼的眼睛,说:“你快出去。”

人鱼微微困惑地歪头,叫她“棠”,仿佛在问她, 被她捂住眼睛要怎么出去?

舒棠:“你闭上眼睛、转过去。”

于是人鱼也就很听话地阖眼,转了过去。

但是并没有离开, 舒棠推他出去,人鱼想起了她在里面偷偷哭的事情, 于是沉默地没有动弹。

舒棠很生气,但是推不动人鱼,她又觉得现在这样很没有安全感, 于是就想着随便冲冲就完事了。

果然, 人鱼就很乖地坐在了旁边, 不动了。

像是一尊雕像。

舒棠稍微放心了一点。

狭窄的浴室里, 水汽蒸腾,人鱼的体型本来就十分高大,于是此刻的存在感是完全不可能忽视的。在狭小的空间里,野兽沉重的呼吸声就无处不在。

就算是安静地阖着眼,像是沉默寡言、很听话的大型犬类一样,但是翕张的鳍、矫健而爆发力极强的身躯,仅仅是坐在那里,仍然像是存在感极强的危险物品。

她匆匆地把水冲干净。

水声就清晰地、一丝不漏地落在了这只凶兽的耳朵里。

舒棠开始责怪那个门质量太差。却完全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就算大门的质量再好,也不可能在这凶残的人鱼手中坚持一秒钟。

约莫几分钟后。

人鱼微微侧头,询问:“棠?”

这是在问她好了么?

如此听话乖巧的凶兽,只是在那低沉的嗓音出口的那一刻,泄露了一点端倪,因为他的嗓音变得非常的沙哑。

这种沙哑来自她逸散的信息素,让凶兽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饥饿,但是这种饥饿又并不是来自食欲,有点折磨他的神经。

她有点慌乱,立马去够自己的浴巾:“马上好了!”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开始小声抱怨:“我不是说让你出去等么?干嘛一定要在这里守着。”

人鱼不吭声:因为他担心一走她又躲起来哭。

人鱼感觉到了温暖的水汽蒸腾,她的气息靠近了一点,像是一缕暖风从面前一晃而过。

人鱼不由地往后仰了仰,手指在浴缸的上方蜷起,仿佛在克制某些东西。

喉结也非常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舒棠一抬头就磕到了脑袋。

她捂住了额头,抓住了浴巾。

但是有点迟了,因为听见了那一声闷响,这只警觉的凶兽立马就竖起了耳鳍,睁开了眼睛。

舒棠愣了一下,于是他们两个人都僵住了。

人鱼的身体是冷的,呼吸也是冷的,但是眼神和视线却仿佛是无比灼热的岩浆。

仿佛可以一寸寸把她给烫化。

舒棠结结巴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立马就要将浴巾裹好,但是那只一直乖乖坐着、百依百顺的凶兽,呼吸放缓了,漆黑眸子开始发生了变化。

人鱼按住了她,先是缓慢地查看了一下她有点发红的额头,紧接着冰冷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

她推不动人鱼,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的视线下怯怯起来,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快要在对方眼神当中被烫化。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人鱼垂下了眸子,接过了她的浴巾,接手了这项工作。

人鱼再次想起来了她形容过的糯米糍。

停顿了片刻。

简单的工作,被这只凶兽做得认真而细致,浴巾擦拭完每一寸的水渍残留,有点笨拙地将她重新包裹了起来。

舒棠大脑一片空白,仅仅是听着在耳边沉重的呼吸,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