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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2)

作者: 寓风 阅读记录

感情上他是很同情这位同名同姓的仁兄的,尤其扶棺葬父之痛,他悲切,但又充满茫然。假设他爸死了,他会像这个卢栩这么悲痛吗?大概不会的。他们父子感情挺不好。

他爸说,他除了要钱想不起爹。他同样觉得他爸除了给钱时候,也想不起有个亲生儿子。连要给他的别墅也是他妈、他奶奶帮忙威胁来的。

而且,他爸说得对,他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靠家长活着的废物。他连麦子、韭菜都分不清,实在是没信心替卢栩承担起这个没了顶梁柱的家。

他愁。

这什么鬼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穿不好,他又不是来参加古代变形记的。

“唉……”卢栩长长地叹口气,躺到草坡上,咸鱼摆烂,“起码让我看看录取通知书到底长什么模样呀……”毕竟是他卷了大半年才考上的,毛都没摸着,他不甘心。

悲愤,伤心,几天的抑郁在胸中酝酿,卢栩忍啊忍啊忍还是忍不住直抒胸臆,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对着山高声喊:“fuck你m——!”

刚喊完就见他邻居牵着他妹妹一晃一晃地从山坡上来了。

卢栩连忙把脏话吸回去,骂人没什么,当着五岁小孩面骂人就不太文明了。

风灌嘴里,呛的一阵咳嗽。

“哥哥!”小丫头看见他,远远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头上两个小揪揪一跳一跳的。

“咳咳,你们怎么上来了?”

回答的是邻居家小郎颜君齐,“婶子下田去了,腊月想找你,我见她一个人爬坡不安心,就送她上来。”

“哦。”卢栩搔搔头,有点躲闪颜君齐。

这小孩的爹和他爹一起没了,他好歹十七了,颜君齐还不到十五。

他家二郎十岁了,能帮忙干活了,颜君齐弟弟才三岁。

他家还有叔叔族人能帮衬,颜君齐家是以前逃荒过来的,他爹一没,更是举目无亲。日子不知道要怎么过。

他们俩谁也没说话,站在山坡上各自眺望、发呆。初夏暖风吹来了一阵青草香。

好一会儿,腊月捧着几个小浆果颠颠跑来,“哥哥,吃!”

卢栩被拽回万千游离的思绪,日子还得过。

他低头从腊月小爪子上拿了一颗还没红透的小浆果,“这什么呀?”

“莓子!”

长得还真挺像草莓。

卢栩看果子挺干净,自我安慰,至少这里纯绿色无污染。扔进嘴里一尝——

“呸、呸!”又酸又苦的,这能吃吗?

颜君齐从腊月手里拿走一颗,恍然道:“这是蛇莓,不能吃。”他带着点歉意道:“我还当是山莓……”

卢栩混不在意,是他妹妹捡的又不是颜君齐捡的,颜君齐怎么还内疚起来了:“没事,又没毒。”

颜君齐:“有毒的。”

卢栩:“……”

颜君齐忙道:“吃一颗不要紧。”

卢栩呸呸吐干净,从腊月手里将剩下的两个都拿走扔了,抓着她小爪子耳提面命:“听到了吗,有毒,以后不能捡了什么都当吃的。”

腊月怯怯地点头,水汪汪的眼睛蓄起湿意。

卢栩瞬间就有点慌。

他捏了捏鼻子,蹲下去放缓了声音问腊月,“你是不是饿了?”

腊月摇头,眨巴着大眼睛辩解,“寒露姐姐给我吃过,是甜的。”

卢栩揉揉她小脑袋,“那以后哥哥姐姐给你再吃,不要自己摘了。”

腊月点头。

卢栩站起来牵着她小手,“走吧,去洗洗手。”

他路上想着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野果哄孩子,结果除了草就是树,一个果子都没看到。

第2章 二弟,大哥!

从山坡上下来,卢栩闷头走在前,走着走着,忽然听见颜君齐问:“要抱你吗?”

他回头,发现颜君齐陪着腊月已经被他远远落在后面。

腊月仰着头奶声奶气地拒绝,“腊月自己走。”

卢栩有些讪讪,他这“亲”哥走得快,人家邻居哥哥比他还体贴。他几步又走回去,将手伸过去,“我拉着你。”

腊月小脸红扑扑的,瞪圆了眼睛很惊喜地握住他一根指头,小手软软的,攥得紧紧的,卢栩莫名想起奶奶家喂的那只小土狗小时候,刚睁眼的小狗,一只手就能托起来,两只小爪子扒着他手指头哼哼唧唧,这闻闻那拱拱,又软又暖。

他低头看看这比小狗更可爱的便宜妹妹,发现小短腿走几步就要小跑两下才能追上他,卢栩默默放慢步速。

卢栩出于客气问:“要我抱你吗?”

刚刚还要自己走的小姑娘软软地“嗯”一声。

卢栩:“……”

唉。

他就不该问。

卢栩左右比画两下,弯腰端起腊月的肚子,将她举起来,嗯……怎么抱?他们大眼瞪小眼片刻,卢栩无师自通把她往怀里一按,一手搂着固定,一手端屁股,腊月肚子附近的衣服全褶了,连忙双手抱住他脖子。卢栩像端着大花瓶似的抱着腊月,没几步胳膊酸疼,好在是速度比刚刚快了很多。

腊月视野变高,看什么都新鲜,“哥哥,花。”“哥哥,鸟!”

卢栩面无表情:“嗯。”

他其实不怎么想看。

颜君齐摘了朵野花给她。

卢家村挨着河,窄的地方有两三米,宽的地方有五米多,上游连着县城,他们灌溉洗衣都靠河。

但平时吃水用水,都是靠山上流下来的溪水。

溪水浅,也干净。

卢栩拉着腊月到溪边洗手,遇到他堂妹寒露来洗菜。

寒露性格直爽胆大,看见他们先爽利地喊起人,“大哥,腊月,颜大郎,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大哥你好了?”

卢栩沉声应一声,“嗯。”

腊月甜甜地叫人:“姐姐!”她还举起沾了果汁的小爪子给人看,“洗手。”

颜君齐回了问好,往一旁退了退。

他们都是十四五岁,到了避嫌的年纪。

卢栩倒是没注意,他手伸到腊月腋窝下把她提溜起来,看着湿乎乎的石头,愣是没找到下脚的地方,提着腊月又走了两步,跨步踩到溪中一块平整干燥的石头上,将腊月放下。

寒露拎着菜篮子凑过来,“摘山莓吃了?”

卢栩没好气:“她摘的——”什么来着?

颜君齐远远地补充:“蛇莓。”

卢栩:“蛇莓!”

寒露:“啊?腊月你吃了没?大哥你真是的,蛇莓有毒,腊月小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怎么让她摘蛇莓。”

卢栩:“……”

不好意思,他真不认识。

腊月体贴的没揭他底,举起手奶呼呼地喊他,“哥哥我洗好了。”

“哦。”卢栩又给她提溜回岸上。

腊月也不嫌难受,叉着两个小胳膊指,“小鱼!”

卢栩也看见了溪水里一尾小鱼。

银色的鳞片闪着白光,看着就挺好吃的……

他已经三天没吃上肉了。

卢栩:“哥给你抓鱼吧。”

抓住了就回家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