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没有犹豫，“漓漓喜番的。”但紧接着又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大哥哥喜番漓漓？”
向晓影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反问，“漓漓觉得呢？”
为了避免头发上的泡沫水流进眼睛里，小时漓是闭着眼睛的，当视线一进入黑暗里，似乎很轻易就能陷入回忆之中。
但好一会儿，幼崽还是摇摇脑袋，“窝不知道。”
“但是……”
“大哥哥会给漓漓泡牛奶，还给漓漓买了帽子，还帮漓漓洗香香，换衣服。”小时漓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数，“还夸漓漓棒。”
向晓影问小时漓，“那跟二哥哥比呢？”
漓漓困惑地问，“为什么要跟二哥哥比？”他说，“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是漓漓的哥哥呀。”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过来妈妈这个问题应该是在说大哥哥不是他的亲生哥哥，才要跟二哥哥比。
小时漓显然有些着急，想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妈妈。”
向晓影“嗯？”了一声。
漓漓突然睁开眼，仰起脑袋，一点也不在乎脑袋上的水在往下流，“大哥哥也是漓漓跟妈妈的家人的，对不对？”
向晓影微微怔忪一下，脸上的笑更明显了，“对。”
等小时漓洗完澡，被换了一身轻薄的睡衣，最近天气更炎热了起来，即使开着空调，也不适合穿毛茸茸的动物睡衣了。
向晓影想给幼崽换了床更厚的被子，刚走到门前，她就想起来这回事，“漓漓，妈妈忘记拿被子过来了，你先自己进房间？”
小时漓点点脑袋，“好哒。”
等妈妈走后，幼崽才踮起脚，努力地伸出自己的小短手，去够那个门把手。
“咔嚓——”一声，房间门缓缓被推开。
“咦？”小时漓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然漓漓的床上已经有被子了，为什么妈妈还要去拿被子。
就是新被子的形状有点怪怪的。
小小的婴儿床上，小棉毯的中间鼓起了一个小包，然后在漓漓的视线下，那个小包晃了晃，就像里面有着什么东西一样。
幼崽被吓到，扶着门框稍稍后退一小步。
那个小包“呼噜呼噜”地晃得更厉害了，里面的东西钻啊钻，终于从棉被跟床的缝隙中冒出一点身影。
白白的，毛茸茸的。
好小一只。
它晃了晃还没有漓漓一个小枕头大的身体，毛茸茸的毛也一抖一抖，抬起脑袋转了一圈，然后豆大的小狗眼盯住了门边的黑发幼崽。
那是一只看起来刚成年的小狗崽。
它的小狗眼弯在了一起，像看见主人一般，超开心地吐出了小小一截的舌头，傻不拉叽的。
那是一只小比熊。
小时漓认得这个品种。
门外的走廊拐角处。
向晓影耳边贴着手机，一边看着站在房间门口，小心翼翼看着里面，呆呆不动的幼崽。
心里轻叹了一句。
怎么傻乎乎的？
她侧耳听手机里的人说了什么，笑了一下，也压低声音回道，“对，他看见了。”
“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但我觉得，漓漓会喜欢你这份礼物的。”
第40章 转圈圈
踩在漓漓被子上的白色小狗看起来非常干净, 似乎刚送去过宠物医院，做了个彻彻底底的全身清洁，才被带回了家, 绒毛格外蓬松。
它从婴儿床上软乎乎的小棉毯里彻底钻了出来，四条腿欢快地在原地转了个圈，身上的毛也一抖一抖的。
然后就不动了。
虽然小狗脸上一副看起来恨不得奔上来的表情, 但是却乖乖地站在原地, 像在等待着主人的允许。
这只小比熊歪了歪脑袋，看着门口的小主人呆着一动不动，试探地迈了迈腿, 小小地“嗷”了一声。
小时漓屏住呼吸。
小比熊又试探地迈了另一条腿, 然后突然一跃而起，蹦跶到地上。
漓漓忍不住微微后退一小步，“啪叽”撞在刚走过来的向晓影身上，小团子晃了晃，然后一把抱住妈妈的腿。
挪了挪, 又挪了挪。
幼崽躲在大人的腿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刚洗完澡的眼睑濡湿, 黑眸透亮, 似乎很好奇, 又有些矛盾的小心翼翼。
小时漓眼神困惑，“妈妈，是小狗？”
向晓影看着相隔两边的幼崽跟小狗,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点了下头道, “对, 是小狗。”
小时漓重复了一遍，说得更清楚了，“妈妈，漓漓的房间有小狗狗？”
是在问为什么家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小比熊。
向晓影轻轻点头，“是啊，是一只很可爱的比熊呢。”
漓漓更困惑了。
上一世他的家里明明没有养过宠物的，小猫小狗都没有，在时漓有记忆后，长大的那十几年里，家里从来没有多出过一个小比熊当他的新家人。
为什么现在他的房间里却突然冒出一只看起来，很乖、很可爱、很活泼的小狗狗？
向晓影把躲在她身后的幼崽一边牵出来，一边问，“漓漓之前不是说，小猫小狗都很可爱，你都很喜欢吗？”她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而是避开幼崽的问话，继续道，“现在是不喜欢小狗了吗？”
“那妈妈再把这只小狗邮回去？换一只小猫回来？”
漓漓睁大眼睛，着急地摇摇脑袋，“不可以哒。”他说，“小狗已经来到家里了，把它赶回去的话，它会伤心的。”
既然已经把小狗带回家了，再选择去弃养它，就算是没有人类的智慧，什么都不懂的小狗，也会难过伤心的。
向晓影佯作恍然道，“这样啊。”她忍不住去逗着幼崽，“那漓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小时漓迟疑了一下，诚实地摇摇头，“窝还不知道，但是妈妈能不能先不要把小狗送走？”
看见妈妈点头，漓漓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只小比熊长得很可爱，但是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向晓影又问，“那漓漓要不要摸摸它呢？”
小时漓有些犹豫，“漓漓可以摸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手，微微蜷缩起来，握紧成一个小拳头。
这只小比熊的体型要是竖起来的话，看起来没有比矮矮的幼崽小多少，但是对比成年人来说，还是很小一只的。
小到用力撸撸毛，就会被弄坏掉一样。
向晓影看出了什么，她蹲下来，握住幼崽的手臂，再抬起来，“漓漓伸一下手看看？”
小时漓听着妈妈的话，下意识张了张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小比熊猝不及防地迈起四只小短腿，飞奔似的冲了过来。
几乎快出了白色一团的残影。
下一秒，小狗脑袋就蹭着幼崽的脚边，爪子的肉垫扒拉着小时漓，主动抬起前爪，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那只半抬在空中的小短手。
小狗耳朵也跟着一起蹭过掌心，绒毛擦过指缝中间，柔软的触感让幼崽一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