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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90)

“本王和萧觉身中奇蛊,想不亲近也难。”魏枕风语带轻狂,“何况本王自己的东西,本王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王爷自己的东西?”元漳摇了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的东西何尝不是圣上之物。”

魏枕风颇不耐烦:“你以为本王想?当时南靖手上有寻找西夏宝藏的重要线索,想和他们合作,势必要付出一点代价。”

站在魏枕风身后的赵眠不禁微微蹙起眉。魏枕风怎么回事,情绪如此不稳定,还一直在被元漳牵着鼻子走——宿醉对他的影响就这么大?

元漳颔首道:“原来如此,下官还以为王爷是为了讨那位萧大人的欢心不惜万金买得美人笑,看来是下官小人之心了。”

赵眠冷眼旁观。

南靖和北渊为西夏遗宝结盟一事进奏院不可能不知道,元漳根本不需要魏枕风的解释。他特意提及此事,想必是为了更大的事情铺垫。

魏枕风冷嗤:“如果元大人请本王来只是为了这种小事……”

见魏枕风表露出松懈的一面,元漳道:“在大漠地宫时,王爷和萧大人身陷险境,王爷为救萧大人,不惜提出以顾如璋作为交换,不知王爷可否记得此事?”

魏枕风极短地愣了一瞬:“本王说过这种话?”

赵眠越发觉得不对劲。

当日在大漠地宫,他们落入顾烧灯手中,魏枕风的确说过这种话,但这不过是拖延时间的缓兵之计。魏枕风向进奏院解释清楚即可,为何要如此含糊的否认,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已经不能用宿醉来解释,这是脑子被狗吃了。

魏枕风竟然能蠢成这样,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魏枕风这都不是装的,他立马去街上的浴堂与人共浴。

元漳不紧不慢道:“西夏亡国后,顾如璋一直下落不明,王爷莫非知道他身在何处却选择瞒而不报?若真如此,王爷恐有欺君之嫌啊。”

魏枕风沉着一张脸:“你这话听谁说的?”

元漳看向彭瓯:“把人带上来。”

很快,喻临便被押了上来。少年一见到魏枕风,仿佛一只被抢了骨头的断腿恶犬,凶相毕露:“魏狗……!”

“本王当是谁,原来是他。”魏枕风呵地一声笑,“元大人,蝼蚁之言你也信?”

元漳道:“下官身为进奏院院长,有线索自不能放过。顾如璋下落成迷,他在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人是王爷,他的太傅之印也落在了王爷手中。”

“顾太傅在魏狗手上!”喻临恨声道,“他亲口承认的——顾太傅在负雪楼!他骗了你们所有人,魏枕风要造反!”

元漳呵叱道:“住口,此处岂有你说话的份。”

“元大人若不想他说话,又何必将他带上来,无非是觉得‘造反’二字太过,自己说不出口罢了。”魏枕风不留情面地哂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元大人不必和本王玩这一套。只是元大人不觉得离谱么,顾如璋若真的在本王手中,本王不把他藏得远远的,反而留在负雪楼,这合理?”

即便被指着鼻子骂老狐狸,元漳也未表现出失态的一面:“王爷可曾听说‘灯下黑’?最危险之地,即是最安全之地。”

魏枕风不悦地眯起眼睛:“你究竟意欲如何。”

“负雪楼已被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为了还王爷一个清白,今日进奏院会对负雪楼和其内人员进行彻查和盘问。”元漳道,“下官只想请王爷在进奏院多饮两盏茶,同下官一起等待彻查的结果而已。”

魏枕风眼底一片冰凉:“若本王说不呢。”

元漳神情波澜不惊:“此乃圣上之意,还请王爷不要让下官为难。”

魏枕风沉默良晌,道:“本王饿了,有吃的么。”

在没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进奏院不敢怠慢身负赫赫之功的亲王,呈上的点心还算精致。魏枕风邀请与他同来的“季崇”坐下与他一同吃点。

“负雪楼不是一时半而能查完的。”魏枕风说,“慢慢等罢。”

这一等从白天等到了黑夜。两人被软禁在进奏院,吃饱喝足后下棋打发时间。

赵眠落下一白子,轻声道:“等进奏院查完,戏就结束了?”

魏枕风心不在焉道:“差不多吧。”

“那这场戏也不怎么好看。”赵眠犀利地评价,“所谓起承转合,少了一些精彩的转折。”

魏枕风笑着吃下赵眠几个白子:“那没办法,我就这水平。有人早就动了彻查负雪楼的心思,此次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我随便演演,你随便看看。”

一直到第二日的清晨,元漳才再次现身,且一来便鞠躬向魏枕风行了个大礼:“委屈王爷一夜了,王爷请回罢。”

魏枕风挑了挑眉:“看大人的意思,是没查出什么来?”

“正是。”元漳不亢不卑道,“王爷在皇城司面前搬出顾如璋,想必是情急之下的计谋,王爷为何不早些告诉下官。”

“不是计谋。”魏枕风强调,“本王说了,本王从未在皇城司余孽跟前提及过顾如璋。倒是进奏院,随意听信一个俘虏之言对本王及负雪楼妄下判断,不嫌丢人么。”

元漳依旧镇定,仿佛早就猜到了进奏院在负雪楼是查不到什么的:“王爷息怒。”

魏枕风笑了声:“元大人这时怎么不说是父皇的意思了?”

这时,彭瓯匆匆走了进来,道:“王爷,院长,喻临招了。”

元漳问:“他招了什么?”

彭瓯看了魏枕风一眼,面露难色:“这……”

元漳知道彭瓯的顾忌,道:“王爷已洗脱嫌弃,你但说无妨。”

彭瓯道:“喻临承认他是在诬陷王爷。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受人指使,意图借顾如璋一事拖王爷下水。”

元漳沉稳的脸终于沉了下来:“谁?”

赵眠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这场戏最精彩的地方。

喻临是受人指使,这个“人”可以是任何有动机对魏枕风不利的人:主张打压他的文臣武将,北渊太子及其党羽,甚至是中宫皇后。

彭瓯摇了摇头:“他不肯招。他……一直在笑。”

元漳疾言厉色:“他笑什么?”

“笑我进奏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彭瓯艰涩道,“像条指哪咬哪的……”

“够了。”元漳强忍着没有失态,“继续严刑拷打,打到他招为止。”

赵眠虽然不了解喻临,但他了解魏枕风。这哪是喻临能骂得出来的话,杀人又诛心,分明是魏枕风的作风。

元漳借喻临之口搬出“造反”二字,魏枕风则借喻临之口回骂进奏院是条指哪咬哪的狗。

喻临当然不会招,魏枕风不会让他招。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却能在所有不知情者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令其互相猜忌,惶惶不可终日。

尤其是渊帝,他得知有人想要陷害自己的二儿子时,第一个会怀疑谁?

只是有一点赵眠想不明白,魏枕风是怎么让喻临乖乖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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