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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49)

赵眠来了兴趣:“我想上去看看。”

魏枕风道:“可以,那里有梯子。”

赵眠道:“你带我上去。”

魏枕风眉梢微挑:“我怎么带你上去?”

赵眠莫名其妙:“你不是会轻功么,自然是环着我的腰带我上去。”

“我拒绝。”魏枕风想也没想道,“你自己爬梯子。”

赵眠:“……”

魏枕风这又是犯什么病了。扭扭捏捏,像个白痴。他们都睡过了,至于么。

爬梯子是不可能爬梯子的,他这一身华丽盛装去爬梯子实在有碍观瞻。南靖太子不能在他国官员面前做任何不高雅的事。

赵眠转向沈不辞:“带孤上去。”

沈不辞比魏枕风听话的不是一点两点:“是。”

话落,沈不辞的手就覆上了赵眠肩膀。

魏枕风微微一怔,看着赵眠,又看了看沈不辞的手,欲言又止。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沈不辞就带着赵眠腾空跃起,稳稳地落在塔顶。

赵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不上来?”

魏枕风暗自摇了摇头,把心底那点微小的异样压了下去,起身踏至塔顶,在赵眠身侧落下,瞧见沈不辞的手早已离开了赵眠的肩膀,人也自觉地退到了暗处。

高处寒意更重,呼吸间带出阵阵白雾,不远处的宴厅传来模糊不清的喧闹之声。不仅是北渊使馆,茫茫大半个京都城都在赵眠脚底。

抬头星河一道,低头万家灯火。

酒意渐浓,赵眠合上眼帘,静静地感受着寒风吹拂在他微烫脸颊上的感觉。

接下来,终于到了这一日的重头戏。

良晌,魏枕风的声音在赵眠身侧响起:“本王这一日伏低做小下来,太子殿下可还满意?就说挑鱼刺,包括父皇母妃在内,本王从未对旁人这么做过,殿下可是独一人。”

赵眠直截了当地让魏枕风死心:“满意,但不给解药。”

魏枕风情不自禁地为太子殿下的果决鼓起掌来:“很好,很直接。看来,你的确是想逼我拿出杀手锏了。”

赵眠闭目冷嘲:“事到如今,你还有杀手锏?”

“有。”魏枕风道,“顾如璋,算么。”

赵眠蓦地睁开眼睛,眼中的醉意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枕风见赵眠是这个反应,便知自己没有猜错:“你使这一招,一开始就是奔着顾如璋来的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眠也不打算和魏枕风绕弯子:“是,但我也确实不爽你睡我两次之事。”

魏枕风顿时没了表情,无奈道:“说正事呢殿下,你能不能先暂时放下两次的事?”

赵眠说了声“能”,立刻又道:“所以,顾如璋果然在你手上?他没有自尽殉国?”

魏枕风喝了一口酒,盯着酒壶淡道:“顾如璋舍不得死。他还没有亲眼看到西夏复国,他怎么舍得死。”魏枕风笑了一下,“即便受尽折辱,即便生不如死,即便每时每刻对他而言皆是人间地狱,顾如璋都不会求死。他会撑下去,直至……希望尽灭,万念俱灰。”

赵眠能从魏枕风的语气中听出来,魏枕风对顾如璋似乎并不全然是被对方暗摆一道后的咬牙切齿,反而带着一点惋惜英才之意,像是在可惜像顾如璋这般外貌如玉相,内里如磐石的经世之才没有生在他北渊,而是生在无药可救的西夏,成为了他的对手。

赵眠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一条醒目的红线,已经伴随他月余了。

倘若顾如璋真的没死,那他十有八九是在魏枕风手上。以魏枕风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到顾如璋和万华梦的关系。

赵眠沉声道:“你一直都知道顾如璋和万华梦的私情。”

赵眠口吻如此肯定,魏枕风也没什么可装的了。他痛快承认:“是。”

赵眠脸色难看:“你还在我面前演了那么久,呵。”

他想起那夜他和魏枕风一同夜探溆园,他自以为瞒过了魏枕风,没想到魏枕风一早便什么都知道。

赵眠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和我一起去查溆园的礼单?”

魏枕风解释道:“这你就误会我了。我当时只知他们关系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法,到底有多不一般,我并不知晓。不过那时看到你不自然的表情,又听你讲了那个为见心爱之人不惜杀母制造丧仪的故事,差不多也猜到了一些。万华梦……应该是爱惨了顾如璋吧,”少年笑了声,一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不断复刻他和顾如璋初遇时的婚宴不说,甚至不惜给自己下蛊,谁听了不说一句厉害。万华梦虽然是个疯子,但他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顾如璋顾太傅。”

赵眠藏在锦衣袖摆中的手悄然握紧。魏枕风每说一句,他的力气就加大了一分。

好一个北渊小王爷,亏他还费尽心思地隐瞒,好气啊。

万幸,魏枕风有杀手锏,他也有他的底牌。

赵眠压下心底的挫败感,镇定道:“交出顾如璋,我把解药给你。”

魏枕风淡道:“且不说顾如璋不一定在我手上,就算在,我也不能给你。灭西夏的是我北渊,西夏的一切,美人也好,遗宝也罢,皆属北渊,容不得他国觊觎。”

“那我们还在此处浪费时间作甚。”赵眠冷冷道,“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孤劝王爷赶紧去找雌雄双蛊的解药,免得三月后蛊发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说完,转身要走。

“别急啊,我觉得我们可以各退一步。”魏枕风将人拉住,“我虽然不能把人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一样他的重要信物。”

赵眠狐疑道:“什么信物?”

“一样或许能让万华梦开口,亦或能引出皇城司余孽的信物。它有多大用处,取决于你有多大本事。”魏枕风爽快道,“我欲用它来交换雌雄双蛊的解药,你意下如何?”

赵眠陷入沉思。

雌雄双蛊的事情一旦解决,他和魏枕风都能腾出手来去找西夏遗宝,魏枕风还要额外去处理皇城司余孽之事。而这显然不是能轻易解决的问题,否则魏枕风也不会找了两年还没找到。

西夏遗宝乃是西夏皇室和权贵数百年财产的积累,其数额巨大,堪比一小国国库。除了南北两国,东陵肯定也在暗处窥视已久。魏枕风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他寻找遗宝的重要线索,他口中的“信物”若真的能引出皇城司的人,魏枕风为何自己不用?

但同时赵眠也很清楚,三国之中,最有可能找到西夏遗宝的一定是北渊。北渊才是亲眼见证西夏亡国的国度,负雪楼掌握的情报和线索远胜其他两国。唯有将北渊的情报化为已用,南靖才能勉强有几分胜算,即便无法独吞西夏遗宝,也能分下一杯羹。

魏枕风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问:“考虑清楚了么。”

赵眠道:“我怎知你给我的东西一定有用?”

魏枕风笑道:“你要对自己的才智有信心啊,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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