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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159)

赵眠明知故问:“所以,北渊人愿意承认谁才是他们的九五之尊。”

魏枕风故作思索:“嗯……至少得是北渊皇室的血脉。”

周怀让灵机一动:“王爷是说咱们的小皇子么?”

面对废话,赵眠淡定反讽:“不,他说的是你——没错,是你,周怀让。”

周怀让痛定思痛:“臣错了。”

晚膳后,赵眠和魏枕风同在一间房中歇下。两人洗漱完,赵眠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魏枕风解下他的发带,一下一下为他梳着长发,技术非常之一般。

“方才你在席间的话,是认真的么。”赵眠问,“你真的认为繁繁能统一三国?”

“我不能确定。”魏枕风干脆道,“但如果有人能拿下东陵,再一统南北,那一定是我们的繁繁。”

赵眠按了按眉心:“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小皇子才两个月,至少要再等好几年才能看出他的性情和天赋。可无论小皇子最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他都是他和魏枕风的血脉。

他和魏枕风会一直爱他。

赵眠轻声道:“我想繁繁了。”

魏枕风停下动作,抬起赵眠的脸,在镜中看到了一张稍显落寞的脸,。

“我也想他。”魏枕风道,“但他肯定没想我们,他现在喜欢摇篮旁的铃铛都胜过喜欢我们。等我们回去了,他压根不会记得我们曾经离开过,放心吧。”

赵眠竟然被说服了:“有道理。”

魏枕风一笑,将他抱了起来,朝床边走去:“别多想,早点睡。”

忽然,魏枕风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他停下脚步,看向门的方向。赵眠也听见了走廊上不同寻常的动静,面不改色道:“沈不辞会处理干净,你继续抱我睡觉。”

魏枕风仅凭来者的脚步声便能判断出来的并非高手:“不算有意思的对手,但用来活动筋骨应该不错。”魏枕风把赵眠放好在床上,踢起一旁的惊鸿剑拿在手中,朝赵眠伸去,“要去玩吗?”

赵眠稍稍愣了愣。

魏枕风语带惋惜道:“这把剑送你之后,你除了砍我还没砍过别人吧。”

赵眠低头看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你不早说,我头发都散了。”

魏枕风就笑:“这样不是更好?”

门外,一直守在赵眠房前的沈不辞已和刺客交上了手。刺客的身手和魏枕风的梳头技艺一样一般,纵使他们有数十人之多,在沈不辞面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住在隔壁的季崇等人听见动静冲了过来,正要上前帮忙,竟被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抢在了前头。

本应高高在上,坐于明堂的君王一袭薄柿素色长衣,于剑光微闪中墨发飞扬,手腕飘然旋出一个剑花,伴随着一声惨叫,剑身上便有血滴流淌。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过如此。

白榆找到在一旁看得眼眸发光的魏枕风,无奈地对季崇说:“你们王爷还真是,想看什么样的陛下都能看到——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季崇笑眯眯道:“王爷总有办法。”

赵眠许久没有打得这么酣畅淋漓,收剑时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他和沈不辞有心为魏枕风留个活口,但那些人早有准备,见行刺不成,当即咬破口中藏着的毒药自尽。

看着躺满一地的尸体,赵眠收剑入鞘,问魏枕风:“你觉得这些刺客会是谁派来的。”

“自然是认识我的人。”魏枕风道,“可只要认识我,定然会知道只靠这些无名小卒无法伤我分毫。”

白榆若有所思:“明知道是一场注定失败的行刺,依然要派人前来,是为了栽赃嫁祸?”

沈不辞给每个刺客都搜了身,并未发现任何能表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周怀让大惑不解:“幕后主使知道这些人动不了王爷,又不是为了栽赃嫁祸,那他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就是让魏枕风去猜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让他对每一个有动机的人抱有疑心。”赵眠轻嗤一声,“看来,盯着北渊皇位的人不少。”

“有点意思啊。”魏枕风饶有兴味道:“盛京的局势恐怕比我想得还要有趣。”

这一出把所有人都闹醒了,大家没了睡意,索性收拾好东西,冒着夜色继续赶路。

在天际初亮之际,他们刚好跨越了南北边境。徐徐而升的旭日渲染了悠悠转醒的山脉,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它们原本的面貌。

这,便是魏枕风的天下。

第94章

赵眠上一回来盛京是在冬日。在他的记忆中,盛京是一座藏在皑皑白雪下的都城,色彩单调乏味,建筑宫殿庄严肃穆,天子脚下的气势威压大于热闹繁华,和南靖的上京截然相反。

如今春日再临盛京,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重了。傍晚刚过,街上就看不到什么行人了,老百姓闭门不出,城内巡逻的禁军是过去的好几倍。置身其中,只觉得压抑沉闷,呼吸中都带着警惕。

盛京两个月前遭遇巨变。城内,蓄谋已久的废太子在皇宫内发动宫变,恒亲王持天子之令,率禁军对太子一党进行剿杀;城外,凉州军打着勤王的名号直逼盛京,实则意图支持废太子谋反。幸好恒亲王的征西军早有准备,提前赶到了盛京,以逸待劳,并与英王麾下的禁军前后夹击,大败凉州军于城下。

城外血流成河,城内百姓幸免于难,唯有连续数日的厮杀马鸣之音和随风飘散而来的血腥之味伴他们度过寒冬长夜。

此后,废太子兵败自尽而亡,天子一病不起,大权尽收恒王手中。

这是传入北渊老百姓耳中的正月初九之变,北渊史官也是如是记载的。可事实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赵眠骑在马上,看见城门口站了一大堆人,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少年。小少年眉眼生得不俗,仪态不输成年人,只看他端端正正地站着,脸上一副谦卑之态,显然是在等一位重要的人物。

季崇道:“是五殿下。”

北渊五皇子,魏枕风的五弟,名魏璁宸,其生母是在魏照修后宫中地位颇高的德妃。这对母子在太子和恒亲王的党争中选择明哲保身,作壁上观。直至宫变的前一夜,才投入魏枕风的阵营。

在魏枕风主动放弃皇位的情况下,生母身份尊贵的五皇子无疑是新一任太子的热门人选。

赵眠问魏枕风:“你是不是故意向盛京透露了你要回来的消息,就是想看看各方势力会作何反应。”

魏枕风“嗯”了一声,抬眼看着城门上的“盛京”二字,哂道:“至少我已经知道有人会来接我,有人会派刺客去边城问候我。”

魏枕风骑马来到魏璁宸面前。魏璁宸本就年龄小,在马下更显得小小一只。他朝自己的二哥恭恭敬敬地行礼,腰几乎弯到了地上。

“皇兄一路辛劳。”魏璁宸看着老成持重,声音仍旧是孩童的稚嫩,“璁宸恭迎皇兄归京。”

魏枕风注意到魏璁宸脸色发白,嘴唇干裂,问:“你在这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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