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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2)+番外

“——你看看你,让你回去复习考试,非要喝什么酒,不让你喝你还喝,年纪轻轻就不学点好的!”

段以疆眉梢微扬,沈拓的反应比兔子还快,眨眼的功夫,他就一手捂紧了陈戎的嘴一手指着陈戎鼻子换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

操刀使枪的手劲不是闹着玩的,沈拓幼时是段老爷子亲自请人开得蒙,一招一式都是扎马步淘铁砂练出来的路数。

“唔唔唔唔唔唔——!!!”

陈戎被捂得几乎背过气去,沈拓半边骨头架子是靠钢板跟铁钉支起来的,别说是当着段以疆的面,就是沈拓真要栽了他,他不敢轻易还手。

“他不学好,你不用管他,改明儿我直接扔他去喂鱼。”

段以疆看得通透也不点破,胳膊肘往里拐的极致就是他这种人,他脱了西装外套冲着沈拓伸出手,深黑色的袖扣上面点缀的宝石不算名贵,甚至趁不上他的身份,但他却从未换过,因为这是沈拓瞳仁的颜色。

“好了,沈拓过来,我们回家了。”

段以疆话音未落,沈拓就已经乖乖走过去老实配合,已经快要三十五岁的男人仍旧漂亮的不像话,沈拓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故作委屈的时候会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红潮点缀眼尾,鸦睫湿润浓密,只需一个眨眼,就艳丽得像个精怪。

“我真没喝多少,都是他喝得。”

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老流氓立刻变成了怂兮兮的小兔子,他瘪着嘴巴任由段以疆将外套搭在自己身上,他比段以疆瘦很多,架不起这种量身定做的正装。

段以疆喜欢他这副知道服软认怂的模样,他当然没有忽略沈拓身上的酒气,但他还是选择先享受眼下这种难得的温软。

“回家再说。”

段以疆沉声吻上老流氓白白净净的额头,又握上沈拓偏凉的手腕带着他出门上车。

临走前,段以疆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墙角喘气的陈戎。

半死不活的陈戎咧着嘴巴冲着他晃了晃还剩大半的酒瓶,似是在展示自己忠心耿耿办事得力,不过他并不打算买账。

毕竟像陈戎这种跟着沈拓长大的小崽子,早晚都要被他扔到海外拓展至少十年以上的长期业务。

第2章

车是从合作方那边借过来的,段以疆提前查了航班信息,确认航班延误之后,他就跟别人借了台车往回走。

借他车的老爷子是这次最重要合作伙伴之一,老爷子上了年岁,曾与他父亲交情匪浅。

临行前老爷子很赶潮流的拍着他的肩膀笑话他年纪轻轻就得了强迫症,飞机不能飞还非得开十个小时的车准时回去,一点不像不修边幅随心所欲的段宵。

段以疆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不过老爷子说得无心,他也就姑且听之。

他的确觉得自己与父亲不像,他也永远不想和父亲重合到一处,因为他有他在乎的人。

段以疆主动替沈拓拉开了车门,他将右手垫去车顶,以免沈拓晕乎乎的磕到脑袋。

“你租的车?”

沈拓眯着眼睛钻去了方叔身后的座位上,这是段以疆给他养成的习惯,除了自己开车出行以外,都必须坐在这个理论上最安全的位置。

“借的。”

段以疆上车坐去沈拓旁边,后座的位置已经足够安稳了,但他还是倾身过去给沈拓扣上了安全带。

“给你打电话之前就借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挂了我电话。”

段以疆的母亲生得温婉,来自母亲的基因帮他中和掉了父亲那种过于刚毅深邃的五官轮廓,安全带的扣搭在他指尖咬合,车辆启动的声音刚巧吞没了他后半句话。

“你可真行,方叔都上岁数了,你还拖着他受累。”

沈拓自然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他伸手杵上段以疆的眉间,努力把眼前人推开半截,义正言辞的教训他不知道体恤下属。

“小沈啊,我没累着,大部分路程都是段总自己开的。”

方叔为段家做事做了大半辈子,心里通透的跟明镜似的,他适时接过话茬替段以疆开脱,而后又立刻升起了车内的隔板,以免搀和年轻人的谈恋爱。

“我也不累,一路上想着你,顾不上累。”

“.…..”

论起一句话把沈拓将死,段以疆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唇齿相贴的吻带着一股子腻人的甘甜,沈拓眼角微抽,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翻了白眼,一边别别扭扭的咬上了段以疆的唇。

“这次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下次只要是三天以上,我都带你。”

沈拓的头发很软,软到跟他这人完全不搭,一吻终了,段以疆撩开他半长的发尾轻声许诺,而后才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段以疆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确实是教科书级别的,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简简单单的四句话,认错态度端正,情话水平达标,甚至还额外提出了改正的方式。

“行了行了……你这戏过了。”

沈拓这回是真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靠去段以疆肩上撩起西装袖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向来不是个计较细节的人,偶尔一点脾气全当徒增情趣,段以疆这么正色的哄他,反倒让他一身恶寒。

“没过,你不高兴可以多气一会,但酒就别再喝了。”

段以疆同沈拓眉心挨着眉心,他对这件事情看得很认真,从他回港城那一年算起,沈拓就几乎从未跟他分开过。

他们不算是正八经谈恋爱,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寻常的恋爱步骤,沈拓与他是一步到位的,他们那时过得太难了,只有情爱能让他们短暂的逃离现实。

抛去酒水伤身之外,段以疆其实很愿意看到这种场面,他垂下眼帘再度吻上了沈拓的唇,柔软冰凉的唇瓣上带着啤酒留下的涩苦。

“我没喝太多……行了,段以疆——!”

段以疆一直希望沈拓能对他流露出一点顽劣幼稚的小脾气,而梦想成真的时候,他发现沈拓远比他想象中的可爱百倍。

他困住了撅着嘴巴试图躲闪的老男人,车后座上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他比沈拓高,身宽体长的优势在从前可能不算什么,但现下却是绝对的优势。

“你差不多得了,方叔还在。”

车里的光线不算好,段以疆借着一闪而过的路灯看清了沈拓红彤彤的耳朵尖,沈拓作为一个年逾三十精通吃喝嫖赌的老流氓,浑身上下只有耳朵尖这一小块皮肉会害臊泛红。

“方叔听不见,你小点声就没事。”

“你要不要脸……段以疆,唔……”

“沈拓?”

不适的闷哼虽然微弱,但没有逃过段以疆的耳朵,港城的主路段在改建,往回走的路上得走一段弯弯绕绕的小路,方叔开车再稳也免不了轻微颠簸。

沈拓到底是太久没沾酒了,两瓶啤酒就足以让他晕车上头。

于他而言,晕眩反胃的滋味很陌生,他正半合眉眼扒拉着段以疆的领子欲迎还拒,第一口东西涌到嘴边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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