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门嫡后(884)+番外

“要说里面躺的那个,我看啊,还不知道是谁拖累谁呢!那一位如今虽然做了寡妇,可她成亲才几年?年纪还轻着,又生了一副迷惑男人的模样。要没有这个拖油瓶啊,以后不定还能再嫁个不嫌弃她的呢!如今带了这个拖油瓶,想再嫁可没那么容易了!”

“可不是嘛?要是个女儿,冲着传到父母长相生得俏丽,好好养着,往后也不过是一份嫁妆的事,兴许还能给家里拉拢个臂助呢!偏是个儿子!小小年纪就生得一副祸水样,若也传到邓翰林的读书本事,往后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倒把自己家里的男嗣们统统比了下去,这叫家族里的人能痛快?为了个外人招了自己家人离心那可是划不来的!何况邓家人丁不兴,再是小门小户也不可能让他去改姓——这样把他栽培出来之后,荣耀的也是邓家门楣,谁家坏了脑子才干这样的赔本买卖呢!”

“总之啊,这母子两个往后的日子,苦着呢!做娘的除了风花雪月什么也不懂!做儿子的年纪小,如今还病着——这场病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问题!”

“撑不过去倒是便宜那一位了,哭一场收拾收拾再找个冤大头呗!最好这小东西呢,死是死不掉,病也好不了。生生拖着没人敢娶那一位,就这么潦倒一辈子!才叫我心里痛快!”

“哈哈……说的也是,一个庶女而已,太妃没有亲生女儿,看她可怜才亲自养着玩,倒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那些年瞧着太妃的面子咱们不好拿她怎么样,现在看来,这人在做天在看,下贱东西就是下贱东西,一时得意,到最后啊还是免不了恢复原形!”

“你们别说,太妃现在还在呢,那一位当真撑不住,不定又要去求太妃垂怜了!”

“那又怎么样?都出了阁了,太妃何必理她?”

“到底是太妃养大的,不定太妃叫她求得心疼了,仍旧喊她回王府去住——这样她可又找到靠山了!再说,从邓家再嫁,跟从王府再嫁,这身份可是不一样的!”

“按着那一位的性.子,十有八.九会这么做了!唉,还以为终于等到她落魄的日子了。谁想这热闹还是只能看那么一会?”

“倒也未必!看来你们都不知道,那一位要是一个人回王府去,且不说。她偏带了这么个金童似的儿子回去,那能不能再嫁,可不好说!”

“咦?为什么?”

“据说……”

“等等!那一位来了!”

于是话声就变成了:“唉,瞧这孩子可怜的……”

类似的场景变换了多少日子,帐子里一直浑浑噩噩的男童算不清楚。

只知道他终于醒来时,母亲谷氏的泪水一颗又一颗的掉在他脸上:“易儿!易儿!我们为什么这么命苦?!你父亲扔下我们走了,就留下这么点家业,下人们也忍心坑咱们——可怜为娘打小养在太妃跟前,何尝管过这些事?!现在铺子田庄到处喊亏损,照他们说的,咱们娘儿两个马上就要卖田卖地才好过日子!你才这么小,这田地又能卖多久?何况他们肯定也不会照市价卖给咱们……往后……”

最终她果然决定,“咱们现在只能指望你那外祖母疼一疼咱们了!”

第七十八章 邓易(中)

邓易终于回忆起来,幼年时偶尔撞见父亲与表哥谷俨在房内争执,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是他头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妻的那晚。

那个封号宁颐的郡主秋曳澜,在那天白昼大大得罪了谷俨——她拒绝了谷俨的引诱,还勾引江半朝家的嫡孙江崖霜,在谷太后的甘泉宫内,硬生生把谷俨打了个鼻青脸肿不说,事情闹到谷太后与江皇后跟前时,言辞犀利的江皇后还幸灾乐祸的数落谷俨:“算起来他比十九长了十来岁年纪,居然动了兵刃还被手无寸铁的十九打了!这种废物,真不知道广阳王府还留他干嘛?要生在我们江家,早就打发出去自生自灭了!偏在谷家还当个宝贝,居然做了世子——谷家其他男嗣都死光了,还是个个比他还要废物?!”

邓易还是第一次看到谷俨那么失态——他毫无权门贵公子的气度,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那个小贱人!她必须死!!!”

谷太后嫡亲侄孙、广阳王世子的要求被迅速执行下去。

邓易也属于执行者之一。

地点是在甘醴宫。

人迹罕至,而且还能顺手栽赃隐世多年的叶太后,彻底除了这个谷太后的心头大患。

但邓易估计先行一步的侍卫已经把那对娇滴滴的主仆宰了之后,漫不经心的推门而入时,下场却是他被制住,要不是反应快,估计会跟那两个侍卫一样,被顺手料理了!

他绞尽脑汁的说服了秋曳澜放他一马,为此不惜在言语中透露了些许自己这些年来早已不堪受辱、迫不及待想要脱离谷俨,对于背叛谷家毫无压力而且求之不得的意思。

果然秋曳澜相信了他。

实际上,那时候他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原因很简单。

他确实不喜欢女子。

不仅仅是谷俨的引导,或者更因为他的母亲。

那位娇柔美丽的谷夫人,总能够轻易的引起男子的保护欲。

可这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她。

站在儿子的角度。

说邓易一辈子毁在她手里,或者过于苛责了。

但当年她若是不在丈夫过世之后,无力管束下人也无力打理产业,没有选择去学,而是选择求助娘家容自己带着儿子回王府去投奔……兴许邓易的命运能够有所不同?

总之,邓易心里对于软弱无知的母亲其实一直很不耐烦。

“女子莫非都是这样叫人头疼的吗?”这个念头产生之后,他对女子的兴趣就淡了。不但淡,而且很不耐烦跟她们打交道。

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欣赏那些果断利落、给人以保护、强健、安全感的同性。

所以对于和表哥谷俨的关系,他其实远不如外人想的那么抗拒与厌烦。

他最初的冷漠,只是听多了对于他们表兄弟之间关系的议论,又不擅长也没那么多精力去一一驳斥,索性扮出冷漠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慑于谷俨的权势,敢当着他面说三道四的声音,果然少了。

因此那个除夕的夜晚,他擦着冷汗离开甘醴宫时,满心想的是:“一定要告诉表哥,早日除掉这秋氏!这么肆无忌惮的人,幸亏她今日露了馅!不然当真嫁给了我,岂不是我活不过新婚夜?!这女子满身戾气,到底是什么来路……不!不管她是什么来路,表哥说的没错,此女必除!必除!!!”

自幼养尊处优的少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尤其是其中一名侍卫,被一只簪子从眼珠直接插入后脑致死,他死后,还完好的那只眼珠几乎瞪出了眼眶,那样的森然与恐怖!

而才杀完人的秋曳澜却冷静到若无其事,这样的对比,让邓易在估计已经离开她视线之后,简直是连滚带爬的逃走的!

上一篇:世玺 下一篇:还归长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