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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826)+番外

乳母想抱他出府求医,理所当然也被拒绝:怎么说都是国公府的血脉,哪能由一个下人说抱出门就抱出门?!

最后乳母无计可施,跪在那位林管事足前苦苦哀求:“怎么说都是八公子的血脉……如果当真以后都说不了话了,咱们怎么交代?!”

“曹姨娘才死,到底是她生的,哪能没点儿魂不守舍?”林管事眼神戏谑,不紧不慢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那样的话,十孙公子也太没良心了不是?!依我看来,十孙公子这不是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睡,就是比以前安静了点,安静好啊!安静了你带起来也轻松别忘记之前曹姨娘老是唆使十孙公子故意去少夫人跟前吵闹,要不是这样的事做多了,这次能把夫人气成这样?!说到底,也是曹姨娘自己作的孽,如今十孙公子安安静静儿的,也是替他生母还债,免得曹姨娘千儿八百年都投不得人胎不是?!”

“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曹姨娘在时,从没短过你的好处!”乳母气得全身哆嗦,“你有没有良心?!曹姨娘再对没了的少夫人不尊敬,稚子无辜啊少夫人若是在,也绝不会赞成这样对付十孙公子的!”

“你说的话真是可笑,曹姨娘虽然没少给我好处,但我哪次没帮她的忙?我可不是白拿她的!倒是她给我的好处,很多都是从少夫人那里白拿来的吧?少夫人她就是太心软了,才老是被你们这般奴才欺到头上!”林管事慢条斯理的俯下身,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正值韶华的乳母,不怀好意道,“你既然说我没良心,那我就有良心一次就照着曹姨娘还在时的规矩,你想给十孙公子请大夫也可以,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乳母下意识的拿出身后的包裹:“曹姨娘从前留给我的……”

话未说完就被林管事打断:“之前常妈妈带队搜屋时都没拿走,这样的破烂来打发我!?”

乳母踌躇着:“我在府外还有些积蓄……”话说到这里,却惊叫一声林管事轻佻的捏住她下颔,眯眼道:“积蓄?我可不稀罕!”

……最终乳母苍白着脸色,转头喊伏在门槛上不知所措的江景珩:“十孙公子,您先回屋里去!奴婢……奴婢与林管事去说会话!”

乳母跟林管事说了几次“话”后,江景珩终于得到了大夫的诊断,但这时候一切都迟了……

也许还来得及,毕竟那个大夫是林管事请来的,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总之请过那次大夫后,谁都知道十孙公子再也不能说话了!

江崖丹终于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内疚还是唏嘘,唤了他到跟前,温言安慰了好一会,又赏了一堆东西但这样温馨的时间到底不长久,“饮春楼”新捧出来的花魁下了帖子来,他很快就撇下儿子走了。

之后一个又一个的美人里,江崖丹很快忘记了曹氏,更忘记了曹氏留下来的儿子。

失语的江景珩,落寞的生长着,像是花园角落里无人理会的草木,一枯一荣,都无人知晓。

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忽视,按部就班的长大,按部就班的成亲,若非这次卷入风波,他应该还会按部就班的生子,与所有平庸且不受重视的贵胄子弟一样,碌碌无为的度过衣食无忧的一生。

但这一刻

敬郡王妃伴随着飞溅的血花重重摔落在地的场景,让无数似曾相识的场面,电光火石般划过他的眼前:那个夏日午后的记忆;

那场造成他从备受宠爱到无人问津的悲剧;

乳母一次次请求医治他被拒绝后回房无助的独泣;那句他幼年时听不出来、成年后才恍然的“十孙公子乖,奴婢跟林管事说几句话就回来”中饱含的怜爱忠诚与辛酸屈辱;大夫说“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后乳母瘫软在地的一幕;花丛后那样轻描淡写飘过来“十四孙公子是被爱屋及乌,十孙公子嘛……”;仿佛是种子破壳而出,仿佛是无形的枷锁被打碎江景珩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燃烧成了熊熊的烈火!

这种火焰,叫做,仇恨!

被这样的火焰包裹着的他,向来茫然木讷的双眸变成了赤红,脑子里却清醒得出奇!

在所有人都围上敬郡王妃,催促太医快快上前查看的功夫,没人注意他悄无声息的绕过嫡母身后,从侧面,无声又飞快的踏上了丹墀!

毕竟,自从失声后,一年又一年流淌的岁月里,所有人都习惯了对他的忽视,甚至可以说是无视!

虽然依旧高踞上首,但同样皱眉注意着敬郡王妃的情况的太子妃,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江景珩已经近在咫尺太子妃跟着太子久在北疆,虽然没有亲历战场,却也算警觉,只看这个庶孙那扭曲得不成人样的表情就知道不妙,飞快起身退开,惊怒交加的喝道:“孽障!你想做什么?!”

只是太子妃虽然长年陪着丈夫在北疆,见惯兵戈烽火,自己却仍是实打实的闺中贵妇,如今长孙都到了该有孩子的时候,年岁既长,腿脚也远不如年轻时灵便;尤其之前常妈妈已经被她吩咐下丹墀去查看敬郡王妃,此刻她的四周,空无一人!

所以才跑两步,丹墀下众人方闻声转头,已经看到让他们惊怖万分的一幕

第四十一章 串通好了?

一支足有六寸来长的金步摇,被双目血红的江景珩握住簪头,狠狠的穿透了太子妃的脖子!

“母亲!”正俯身查看敬郡王妃的秋曳澜大惊失色,电光火石间捏断了腕上翡翠镯,屈指弹出一截翡翠,打开了江景珩还想拔出来继续刺下去的手!

跟着她身影如风,顷刻之间就冲上丹墀,挥掌切在了试图接着行凶的江景珩后颈,这时候,满脸不可置信的太子妃,堪堪扶着身旁的高几,软软倒下!

“娘娘!”向来连当布景板都机会稀少的江景珩,居然会暴起伤人不说,伤得还是嫡祖母,而且他哪里只是想伤嫡祖母?他根本就是铁了心要杀掉太子妃这一幕把在场的人都吓得呆掉了!一直到秋曳澜扶着太子妃在坐榻上缓缓躺倒,转头怒吼一声:“太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上来给母亲诊治?!”

众人方回神常妈妈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冲到榻旁:“娘娘您千万撑住!!!”

回答她的,是太子妃颈间汩汩的鲜血,以及秋曳澜冰冷的提醒:“常妈妈你昏了头了吗?!母亲伤得这么重,单凭许太医一人如何照顾得过来?!你还不快去太医院请院判来,顺便着可信之人去禀告父亲!”

之前着太医过来只是为了弄醒惠郡王妃好问话,这种十有八。九是假晕的情况,别说太医院了,外面的药铺里随便找个学徒就能行,反正只要扎得足够痛,不怕人不醒而且当时的宫人也知道太子妃是厌了惠郡王妃,当然不可能去劳动高手。

这许太医能进太医院当然比外面寻常大夫都要高明,但在太医院里就算不得什么了。如今听了秋曳澜的话,一点都不觉得被小看了,反而擦着冷汗帮忙补充:“院判医术是高明,但论到治疗外伤,还是副院判最为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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