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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767)+番外

不就是靠着大树好乘凉么!

只要大树在,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随心所欲反正他自己摆不平没关系,亲戚长辈一大堆人会替他善后的,谁叫他是四房嫡长子呢?

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变成这棵大树!

虽然说父母尚在,如今帝位上坐着的那位他还要喊祖父,理论上来说,他要真正成为那棵大树还早但江崖丹还是感到慌了手脚,他人不笨,所以太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了!

别说他有没有执掌一国的能力,就说做一个合格皇帝应有的勤奋他就没信心!

他倒不怕自己上台后弄得天怒人怨这类事情他没少干,从来没有过心理负担。他怕的是,大秦不是大瑞,才从楚氏手里把帝位抢过来呢,国祚都还没影子,更不要讲根基,一个不小心,还在摇篮里的大秦被自己弄亡国了,他的下场可不见得能有不日将离京的瑞太后母子好!

就算到时候干掉大秦的新君也想扮仁慈,可也绝对仁慈不到他头上他这种作孽累累的人,铁定是被新君拎出去“咔嚓”掉以收买人心的啊!

“大瑞国祚百余年,从开国之君到德宗皇帝都是开明勤俭的人主,就算是谷氏当权后,也因薛畅撑住大局,上浊然下清,即使征战不停,这天下也没怎么伤元气。”江崖丹心情沉重的想,“楚氏之所以失国,归根到底是德宗皇帝晚年时犯了老糊涂,将立了十几年的太子冤杀,改立幼子为储君!结果谷太后母子得位不正,忌惮群臣反对、宗室追究,只好早早聘下四姑为皇后,求得手握兵权的祖父搭手,以稳固地位!”

“这样才给了咱们江家入主中枢,继而显赫三朝、改朝换代的机会!”

“从大瑞开国之君到德宗都是有为之君,中间时历也有百年光景尚且承受不起德宗晚年一次糊涂,在数十年后葬送大瑞,何况大秦建立才几天?”

江崖丹荒废得早,虽然秦国公一直试图把他扭回正路上,可是始终没能如愿也就是说,他压根就没干过什么正事。之前无论是在禁军任职,还是调任去了其他职位,他其实就是打酱油,做事的全是底下人。

现在江天驰流露出日后要立他为储,他第一个反应却不是高兴而是担心:“不做储君的话,虽然没有位极人臣的荣耀。但十九那么能干,一准不会让大秦只能传个三两代就出事!我是他嫡兄,与他关系素来不错,即使只能封王,难道他会因此轻慢我不成?!他去操心国事,我只管吃喝玩乐过日子,岂不很好?父亲……唉……”

江天驰的偏爱着实让他既高兴又伤透了脑筋,他真心对目前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顶尖的享受,什么都不要操心,妻妾满堂,外室如云,子女成群……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很好啊!

当然他也想过他可以跟以前当差时一样,自己什么事都不做,全部推给手下,手下做好了他拿去领功劳不过前面说了,江崖丹的智商没问题,自然也要考虑到:“之前我诸事不管,只管拿功劳,手下却没人敢欺瞒我,归根到底还是忌惮我背后的江家!可我若为帝,便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到那时候,今日庇护我的祖父、父亲定然已经……手下岂还能那么乖巧,丝毫不要我费心?”

“要论信任,我最信任的当然还是自家兄弟到时候大权还不是会交给十六跟十九?!十六不如十九,更多的是交给十九,这还不如直接让他做皇帝,既名正言顺,我也省心呢?”

“尤其十九打小就被祖父视作栋梁之材栽培,如今却在毫无过错的情况下被父亲压下去,他嘴上不说,心里哪能不感到委屈?前些日子还闹着要致仕!以后肯不肯帮我都是个问题!”

江崖丹觉得很无奈,“父亲这么做,岂非是挑起我们兄弟不和……呃,父亲一心一意疼我,我这么想他真是不孝!”

他非常纠结的走进贝阙殿,叹道,“祖母,孙儿奉父命,前来侍奉您!”

半晌后,才有一个陌生宫人出来,屈膝一礼:“八公子请!老夫人正等着您!”

……江崖丹的纠结由于种种原因,最关键的就是江天驰的约束,没敢跟人说。但江天驰这段时间一直带着这个长子在身边,他的心腹却都看在眼里,对此的看法跟江崖丹想的一样:“我等观八公子乃是闲云野鹤的心性,倒是十九公子既贤,又素来尊敬兄姐,大将军何必还要取八公子而弃十九公子?”

这话是讲得委婉了心腹真正想说的是:你那个大儿子根本就是胸无大志,倒是小儿子什么都合适,你折腾个什么劲啊?

江天驰半生戎马,心腹全是军中带出来的,所以即使他封了爵,如今也辞了大将军之位,左右还是习惯这么喊。

这位前任大将军不管是容貌还是做派都像极了他父亲秦国公沙场几十年,却没什么粗豪的举止,私下相处时十分儒雅,如今被手下公然质疑智商,也不生气,淡淡一笑:“我那排行十四的孙儿,却是像极了丹儿幼时,聪慧伶俐,懂事孝顺。”

“……”心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一阵头疼,半晌才有人讪讪道,“原来如此?”

然后什么话都不说了说什么?说你看好的那个孙儿才六岁,哪有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且由你亲爹一手栽培教导出来、现成可以用上的十九公子可靠?

更不要讲你这个孙儿的生母还没了,继母年轻得很,怎么看都能活得过你那个吃喝嫖赌的长子也就是说,江景琨想做皇帝的话,就算有祖父的看好,往后还有很多关要刷。

最典型的例子:大瑞德宗皇帝,晚年时要不被谷氏迷惑,冤杀了年长的太子,如今这天下怎么可能改姓为江?!

德宗皇帝少年、壮年可都是明君来着,晚年也就是坑了自己第一个立的太子政事上也没留什么劣迹哪!这样一位主儿最后都在女色上栽了跟头,间接导致楚家天下换了人。更何况江崖丹这种看到美人分分钟走不动的?

哪像江崖霜那边,后院就一位少夫人,所有子女都同父同母,秋曳澜再泼辣再蛮横,总不可能撺掇着江崖霜弄死自己的某个儿子吧?!即使江崖霜日后变了心思广纳妃嫔,秋曳澜仅仅现在就有三子一女了,还有个年轻有为的哥哥秋静澜做靠山,纵然失了宠,想动摇她地位也可能性不大。

……所以说怎么看都是选江崖霜省心又省事!

问题是,江天驰现在话里的意思是他会亲自教导江景琨,以弥补看好的儿子不靠谱的缺陷。这样质疑他的话,岂不是在质疑他教孙子的能力,甚至是他的寿命?!

“当年秦国公……噢,是陛下,陛下教导十九公子那么多年,您这做父亲的说换人就换人了。”心腹们都觉得很悲观,“焉知您这会对十四孙公子寄予厚望,将来八公子他听多了枕头风,也跟您学?!”

第一百二十三章 珠箔飘灯独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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