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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763)+番外

“五妹这话说的,陛下乃是九五至尊,自有上天庇佑,怎么可能区区一场小病都撑不过去?我这就入宫侍奉汤药,定然要让陛下尽快好起来!”江天驰这一次的推辞完全在鄂国公夫人的意料之中,算上第一次推辞,这才二辞这位牌坊没立够自然不会答应。

于是她回了家,让鄂国公出面,联络了数名大臣联袂前往秦国公府,打着辛太后的旗号要求:“陛下如今已然垂危,念念不忘的无非是社稷与太后,镇北伯难道这眼节骨上还忍心袖手旁观吗?”

江天驰这样回:“楚氏皇室犹在,诸位说这样的话是什么居心?!我江家数十年来一心报国……赤胆忠心……从无私意……戍卫边疆……舍生忘死……岂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

鄂国公一行人耐着性。子听完话,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该让宗室表态了!”

以淮南王为首,一干宗室的态度表得非常利落:“太后之命,陛下之托,臣等惟‘遵旨’二字尔!”

不怪楚氏宗室没节操有节操有想法有骨气的那批宗室,早在谷太后当年死不还政时,就被清除了个七七八八。到二后争权那会,宗室都已经被现实教导得乖巧又听话,个个致力于朝各种场合下的布景板发展。

现在固然江家连布景板的皇室身份都要剥夺,但强权面前,习惯了缩头的楚氏哪里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先帝尸骨未寒呢,焦碳的下场还在眼前!

推辞了三次了,大臣、宗室都表了态,重点是小皇帝真的不大行了,这会的皇帝去行禅让礼估计不用点非常手段已经不可能万一驾崩,难道再扶个皇帝去禅让不成?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忙活了大半晚上的众人觉得这回总该差不多了吧?

结果江天驰还是拒绝!

尽管都了解他好牌坊的心情,但鄂国公也好、淮南王也罢,闻言还是感到一阵抓狂:你还不够朝脸上贴金的么?!可是贴一层金砖也没法掩盖你就是在篡位啊!有完没完了?!

索性江天驰拒绝完了到底透了口风:“论资历论功劳论威望论才干,我怎敢与家父比?”

……难道这是暗示咱们去替你弄死秦国公?!

一群重臣面面相觑!

看出他们的脸色不对劲,江天驰只好自己把目的说出来:“太后欲托社稷,也该托给家父才对,我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他后面的话都没人听了,均呆呆看着他想:“这……这是想让秦国公担当篡位的恶名?!”

虽然江天驰不是秦国公的嫡长子但江天骐现在敢跟他抢?!再说秦国公还能活多久都不好说,这是在把老父亲利用到淋漓尽致啊!

“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否求见国公大人?”虽然跟同僚一样,心里乱七八糟的,但鄂国公想起妻子的叮嘱,还是暗叹一声,询问道。

江天驰当然不会阻拦,站起身:“诸位请随我来!”

……然后秦国公也推辞了三次好在这位速度快,一问一答了三次之后,第四次再请他念在苍生社稷的什么份上云云,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的众人松了口气,合着人家父子早就商量好了,否则怎么会如此顺利?

这对牌坊父子可算点了头,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行动上,改朝换代的准备都是早就开始了的。

鉴于幼帝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繁琐的礼仪在礼部尚书庄墨的大刀阔斧之下被砍了个七零八落看着简洁迅速到一目了然的禅让礼,礼部诸官都是心惊胆战:“会不会太简陋了?显得对新君不敬?”

禅让虽然是改朝换代中最和平的方式了,但怎么也是涉及社稷的大事啊!你这仪式简单得随便拉几个路人都能主持上了,新君能高兴吗?!

庄墨是江天驰的大舅子,庄夫人素得江天驰敬重,他有妹妹撑腰,不怎么怕得罪江天驰,但礼部其他人不定就要成为替罪羊啊!

“你们知道个什么?”庄墨冷笑,“禅让礼之后,难道新君登基不办典礼了?到时候隆重点不就成了?如今的陛下那身子骨……就算太医设法让陛下能够起身,能把全场撑下来就不错了!”

禅让礼的顺利与隆重有脑子的人都会明白前者才是重要的!

……再说这次接受禅让的还不是江天驰,而是同样卧病已久的秦国公,这老的老、小的小,还都带着病,不简化仪式,到时候两个人都撑不下冗长礼仪那才叫要命!

事实证明庄墨的判断非常准确,禅让礼的程序递交太后、江家两边看了之后,都觉得很满意:“让钦天监算个吉日吧!”

……还算什么吉日啊?朝野都知道小皇帝福薄,活不长了,即使算个十天半个月后的吉日不定都等不到!所以钦天监那边半个时辰都没用,就扯了一堆外行人肯定听不懂、内行人也听得云山雾绕的话,得出结论:“明儿就是个大好日子!”

第一百二十章 新朝建,楚韶死

七月十八,顶着炎炎烈日,大瑞幼帝楚韶于太庙禅位与秦国公江千川。

是日改朝换代,权臣江氏取代皇族楚氏,成为天下的主人大瑞最后一位皇帝楚韶,改封吕王,辛太后改称瑞太后。

新朝的国号,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决定取秦国公之封“秦”。

同一日,改元“昭德”。

新生的大秦从诞生的第一起就陷入忙碌,朝野上下个个风风火火,由于德宗之后的谷氏篡权,已经沉寂多年的福宁宫,终于恢复了它昔日的威严与辉煌。成鲜明对比的是,瑞太后与吕王暂住的甘醴宫中冷清如死。

秋曳澜随宫人穿过朱漆雕栏的回廊,廊外不时看到来不及刈除的杂草顽强的从每一处缝隙中探出头,好奇而杂乱的打量着这个世界;寥落的夏花在熏风中落寞的摇曳,无端带给人荒芜的感觉。

高大华美的宫室里,她与宫人的脚步声远远近近的回荡,偶尔可见蛇鼠受惊之后一蹿而过的踪迹。

“陛……吕王怎么样了?”这样沉闷的气氛让秋曳澜感到无比压抑,她试着与宫人说话来打破,“太后还好么?”

“吕王殿下方才吃了药,现在应该好些了。”宫人似乎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太后娘娘一直陪着殿下……娘娘这几日有些惧夏,不喜膳食。”

“……”秋曳澜闻言,忽然又没了说话的兴致,只用力抓紧了手里的帕子。

终于到了正殿,宫人松口气:“少夫人,娘娘就在里头等您!”

大秦虽然已经建立,江千川夫妇都搬到皇城里住了,但新生的皇朝千头万绪的事情一时间数不胜数,册封尚未开始,所以宫人依旧照着江家少夫人的称呼。

秋曳澜也不在乎这个,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殿。

殿中宽敞而昏暗。

秋曳澜分开一重又一重帷幕,一直到最里面才看到锦榻上的楚韶,以及守在榻边的辛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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