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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65)+番外

如今秋孟敏唯一的退路,就是辞爵!

不但辞爵,还要交出西河王府所有公账上的产业!

放弃西河王的一切因为西河太妃以主母的身份否认了路老夫人享受秋家供养的资格。所以哪怕路老夫人不住王府,住到西河王任何产业上,那都是忤逆了西河太妃!

不但忤逆了西河太妃,要知道路老夫人就秋孟敏一个儿子!身为独子,还受过生母抚育,自己住着显赫的王府,让寡母别居,朝臣能不弹劾?舆论能不谴责?

所以秋孟敏只能辞爵,身为嗣子,他必须遵从嫡母生前的决定,身为人子,他又不能不管年迈的生母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把王爵让给其他人,用自己的能力去赡养生母。

“秋家子嗣一直单薄,眼下根本没有旁支子弟。”秋曳澜微微眯起眼,猜测秋孟敏会如何选择,“秋孟敏倒是可以把爵位让给两个儿子里的一个,自己离府别居,用并非来自西河王府的产业赡养路氏……不过,他舍得吗?就算舍得,呵呵,他放心吗?”

朝堂上等待着秋孟敏的回答,只是很久都没有答复,众人都有点不耐烦了

皇后党的人正要催促,太后党却知道秋孟敏眼下怕是不好答话,便有一人出来救场:“西河太妃当年虽然逐出路氏,但彼时承爵者乃秋仲衍。如今秋仲衍一脉无人,秋孟敏若不还府继嗣,西河王一脉岂非就此断绝?若要因此不许他赡养生母,这却过了!”

这人分明是太后党,话音未落就朝丹墀下拜,“臣恳请太后娘娘废除西河太妃当年之命……”

“荒唐!”之前那位窦祭酒再次出列,把袖子一拂,牙笏没举起来就大骂,“主母管辖侍妾,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西河太妃当年逐出路氏,那是太妃应有之权不说,也是有缘故的!谷英你居然说出请太后娘娘废除西河太妃生前决议的话来,简直就是颠倒嫡庶不问是非!根本是丧心病狂!”

谷英这名字一听就是太后族人,秋曳澜打量一眼,此人身穿浅绯官袍,看起来应是五品左右的官衔,其貌不扬,但身材魁梧高大,被从三品的国子祭酒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动气,沉声道:“所谓缘故,不过是区区一碗燕窝粥,这等小事,就算是粗使下人,也鲜少会将之逐出门外!西河太妃所为……”

“谷英你这大理正倒是好一副仁慈心肠!”五品武官中忽然站出来一人,看年纪不到而立,剑眉星目的很是英武不俗,只是脸色略显苍青,似乎长年沉迷酒色的样子。这人品级不算高,但出班奏对的神情却很放松,一副有峙无恐的模样。

他懒懒散散的道,“敢问大理正,主母管辖侍妾,是否理所当然?”此人一开口,秋曳澜不禁心下凛然!

谷英也是一皱眉,正要挑着回答,那五品武官可没耐心等他,自顾自下去道,“当年西河太妃令路氏将粥拿去喂狗,路氏自己喝完后向西河太妃禀告,是否欺瞒主母?!”

“既然如此,那西河太妃赶出路氏,有何不合规矩?”这名五品武官嗤笑着道,“大理正掌刑狱你平常难道都是靠幕僚断案的?这么清楚的事情还想胡搅蛮缠?!”

“江崖丹!”谷英被气得脸色一白,怒喝道,“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

江崖丹冷笑截口:“所以你就可以明知道路氏不守规矩在前,被赶出王府乃她咎由自取!秋孟敏忤逆嫡母在后,至今证据确凿还百般抵赖你却还是死不要脸的替他说话?我看你是瞧上了他膝下那两个还没出阁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闭嘴!”从紫袍大员中传出异口同声的呵斥插不上话的秋曳澜低着头,嘴角无奈的勾起一个苦笑:“这江八公子,还真是三句话不离男女私。情哈……我还以为他对弟弟江崖霜有意见,那天故意这么说来着!原来一吵架就攻击对方作风不正,是他的固定技能?”

没错儿,这名五品武官一开口,秋曳澜就听出他便是那晚在甘醴宫拦住江崖霜的江八公子!

“崖丹,退下!”一名紫科圆领、玉带十三銙、悬金鱼的大员一面出列,一面沉声吩咐。

秋曳澜注意到,此人未出列前,在文官中行列第三,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大瑞如今的两位次相之一!

两位次相中,汤子默就是广阳王世子的岳父,他的独子汤旦,还尚了太后的亲生女儿昌平公主。

而另一位次相江天骜,则是“国之干城”秦国公江千川的长侄。江天骜在江家身份很特别,他的祖父祖母早逝,两个叔叔秦国公、济北侯都是他父亲江千山卖身为奴抚养长大的。

所以作为江千山的嫡长子,江天骜的仕途受到两个叔叔不遗余力的支持,连秦国公、济北侯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能比。

这两位次相正好一个太后党一个皇后党,如今出来的这位不带姓的呼江崖丹之名,可想而知就是江天骜了。

皇后党的朝臣首领出了面,太后党的首领也不能坐视,江天骜话音未落,文官行列居二的汤子默已跟着出列,淡然开口:“御前议事归议事,岂可视朝堂如市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

“这也是谷英不好,强词夺理太过了些。”江天骜喝退侄子时简短有力,转向汤子默,却也是不温不火,平静的道,“崖丹年轻受不得激,中了他的计。”

汤子默道:“不管如何,江郎将方才都是御前失仪了。”

“汤相想多了,朝堂议事,意见相左之时难免措辞激烈些。”江天骜满不在乎的朝丹墀上一拱手,“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尚且没有计较,汤相何必盯着不放,企图转移话题?”

汤子默看向下首侍御史的行列:“一事归一事,上不究,不代表下无错!”

一名侍御史应声而出,弹劾江崖丹御前出言不逊,有辱朝堂。

皇后党当然不肯让,也使眼色喊了侍御史出来弹劾谷英眼看话题又要岔开,闭目养神的薛畅睁开眼,淡淡的道:“不是说好了议西河王府的嫡母、生母之事?”

这位宰相威信奇高,他一开口,两名吵得热火朝天的侍御史立刻乖乖退下不说,连汤子默跟江天骜都神色一肃,异口同声道:“薛相说的极是。”

上面的谷太后等人也不耐烦了总这么东拉西扯下去有完没完?

江皇后一拍玉椅扶手,喝问:“秋孟敏!你自己说,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秋孟敏嘴唇哆嗦了片刻,沉重的跪倒:“臣……不敢违抗嫡母西河太妃之命,亦不忍生母路氏孤苦无依,求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恩准,容臣去却王位,归回市井,以己之力,赡养生母!”

看到这一幕,太后党都叹了口气:夹在嫡母跟生母之间,老实说是个人就没有不为难的。

只是未等太后党这边为他辩解,江皇后已森然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只是尽管你这些年来把生母接到王府里赡养,是受了下人所骗,终究也是不敬嫡母,这事你认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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