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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619)+番外

父子两个推来推去半天,最后各退一步:喊人拿了一床被褥进来,让江崖丹在江天驰病榻前的踏脚上打了个临时的铺盖俯瞰着长子欣喜中带着不安的睡容,江天驰无声一叹,举手一弹,遥遥熄灭了灯火。

虽然说四房的两个嫡子都对江天驰的偏心感到迷惑不解,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济北侯的丧事。

原本以为四房会由庄夫人代夫回来吊唁,侯府的打算是设满七七四十九天灵堂,然后入葬但现在回来的是江天驰不说,要命的是北疆应该已经开战了!

秦国公跟老妻、弟媳一合计,索性江家发家也才这么几十年,不像正经门第那么重视礼仪,江家的规矩还是秦国公这代定的呢!因此就决定江天驰一能起身就开始着手安排入葬葬完赶紧打发他回北疆去主持大局!

次日,江天驰喊醒江崖丹,父子两个才在梳洗,楚意桐与江崖霜夫妇已经来请安了。

江天驰对儿媳妇的态度倒是一样的,没什么公公的架子,语气颇为和蔼,还说了几句自己回来得急、没能带上见面礼,等以后让庄夫人给补上的话。

楚意桐跟秋曳澜自是连称不敢:“父亲康泰着,做媳妇的就欢喜不尽了,这些年来媳妇们不曾侍奉父亲、母亲跟前,已是惭愧得无地自容,哪里还能要父亲的赏?”

又说,“本该带孩子们来拜见父亲的,只是想着父亲才回来,怕吵着您……”

“过两日忙过了再见吧!”江天驰颔首,在儿子媳妇的轮流伺候下用了早饭,打发儿媳妇去陶老夫人跟前请安,自己则带着两个儿子去秦国公那边。

这时候江天骜、江天骐还有江天骁都已经在了,看着阔别二十来年的兄弟领着两个侄子踏入门内,神色都十分复杂。

“不必多礼,坐吧!”虽然说江天驰为了吊唁叔父,把守土之责跟大军都弃之不顾了,把秦国公气得够呛,但如今儿子回也回来了,骂他无济于事,看着满面沧桑的嫡次子,秦国公心里也有些唏嘘:“当年老四投军那会,不过与十九差不多,这一转眼竟已双鬓苍苍……虽然前些年一直有昆仑照顾,但他自己还是没少吃苦啊!”

所以秦国公这会倒没给他脸色看,受了礼后就让他跟其他兄弟一样坐下。

江天驰却没立刻坐下,而是先给两个兄长行礼,又对八弟点了点头,这才道:“大哥、三哥、八弟!多年不见,近来可还安好?”

安好你妹啊!这是江天骜跟江天骐的心声不说之前一系列的争斗他们这两房吃的亏了,前几天才被四房兄弟诈出的那一批名单,也让他们吐血三升了!他们才不相信这事江天驰不知道,如今江天驰居然还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来问他们的安,要不是秦国公在,两个做哥哥的简直想吐他一脸!

只有八。老爷江天骁乖巧的给四哥请了安,恭敬道:“劳四哥惦记,弟弟一切都好!倒是四哥辛苦,还请保重!”

江天骁这么表现也不是说他从此成为四房党了,而是盘算着他反正是最小的,对兄长恭敬点理所当然,又当着秦国公的面,能刷点孝悌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秦国公见侄子跟长子对次子的问候紧绷着脸不作声,就皱了眉:“老大、老三,你们近来不好吗?怎么老四问候你们,话也不吱一声?”

“回二叔的话,侄儿在想着三叔的事,心神有些恍惚,所以忘记回答四弟了,还请四弟不要见怪!”

“回父亲的话,孩儿未想当年与四弟一别,再见时竟然连孙辈都有了,也走了神。”

两人到底不敢惹恼秦国公,哼哼唧唧的敷衍了一句。

江天驰一听到“三叔”二字,眼眶又红了,哽咽道:“叔父待我恩重如山,他故去,我竟没能伺候在侧,实在是不孝已极!”

秦国公闻言心下也是一痛,温言道:“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北疆那边,没了你们叔父,还得你去撑着!难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指望吗?”

不管江天驰这次多么任性,但初衷是出于孝心,这在长辈眼里肯定是能加分的。尤其秦国公自己心里对济北侯的死有愧:“三弟在我们兄弟中最年轻,去的却最早,还那么突然,不知道跟之前我打发他去沙州走那么一遭,有没有关系?”

毕竟三兄弟一起长大,要说早年吃过苦,谁能有十几岁就卖身为奴的夔县男吃的苦多?要说早年受过伤,秦国公自己也是旧伤满身!怎么会是济北侯最先走呢?

秦国公思来想去,济北侯从读书、投军、立功……基本都是在重蹈自己的道路,唯一不同的就是去年为了平息各房之间的冲突,让他去了趟沙州!

这一去不但千里迢迢,关键是江崖月跟江崖情死在那里,济北侯为了顾全大局,劳心劳力的栽赃谷氏余孽、撇清四房……回京后又要应付大房和三房的置疑,耗尽了心力,这才导致他在数月之后说死就死!

“我对不起三弟啊!”想到临终前还谆谆叮嘱侄子们和睦相处的弟弟,秦国公心中悲恸的没法说,“要不是我教子教侄都无方,怎么会连累他不能安度晚年?”

秦国公这么想着,对逼着自己派济北侯西行的大房、三房、四房说没有怨怼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到底是嫡亲骨血,收拾他们也不能让济北侯死而复生,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如今江天驰的表现,多少让他心里好过了些,但江天骜跟江天骐就让秦国公感到很不满意了:“若非你们兄弟不和,我何必要派三弟去沙州调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惦记的还是内斗三弟去了才几日,他临终前的叮嘱,竟连他的丧仪完成之前都不愿意听一听吗?”

“驰儿去给你们母亲请安吧,这些年来她也没少惦记你们。”秦国公心下不快,对江天驰说话就格外温和,甚至不像对江天骜和江天骐那样喊排行,而是喊着儿子的名字以示亲热与满意,“然后再去看看你们婶母!”

江天驰擦了擦眼角,这才起身告退。

出门之后,他神色瞬间恢复了威严,看了看四周无人,便问两个儿子:“你们小叔公故去之后,他们两个一直这样?”

江崖丹与江崖霜知道他说的“他们两个”必是指江天骜与江天骐,均颔首:“回父亲的话,两位伯父……在小叔公去前去后,一贯如此!”

“逆侄!”江天驰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脸色铁青道,“你们祖父……没有训斥过吗?”

“祖父向来偏心大伯,三伯跟着大伯学,祖父想也不好说什么?”江崖丹不以为然道。

江崖霜则道:“大伯与三伯,一直认为小叔公偏心咱们这一房,小叔公生前,对此多次辩解,不过大伯与三伯都不相信。”

这话让江天驰脸色更加难看,嘴唇微动,半晌到底只是道:“带为父去见你们祖母吧,多年没回来,路已经不大认识了!”

陶老夫人对于江天驰的请安很高兴虽然她把注下在四房,但当初庄夫人回来后先去大房找事而不是先给她请安,不管这中间有多少内情,到底狠狠扫了她这个做婆婆的面子。现在江天驰回来吊唁济北侯,觐见完父亲就来看她这继母,可以说是依足了规矩,老夫人心情自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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