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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44)+番外

秋曳澜淡淡的问:“照大人所言,我倒想起前两日,我外家的药铺被人砸了的事了。当时掌柜离开药铺去将军府求助时,药铺还好好的!但我到了药铺后,发现药铺已经被砸毁,而周王殿下在铺子里这么说来,肯定是周王殿下砸的?!毕竟周王殿下以前都没去过那药铺,他去了一回药铺就毁了,此中关窍,明眼之人照大人的推断一套,就知啊!”

今天楚维舟不在朝上,但即使他在,估计也无法阻止皇后党中发出一阵声音不小的嘲笑,有几人甚至朝秋曳澜投来毫不掩饰的赞许目光。

而太后党这边就笑不出来了刚才使眼色的老者皱起眉,咳嗽一声,他身后隔了几个身位,一名束金玉带佩金鱼袋、用十三銙的紫袍大员脸色难看的应声出列,冷冷的道:“宁颐郡主请慎言!周王殿下何等身份,岂容郡主随意举例、有损殿下声誉,更是对皇室不敬!”

“大人说的很对!”秋曳澜从善如流,立刻朝丹墀上一礼,“臣女反驳过急,不慎冒犯了周王殿下,还请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念臣女年幼无知,饶恕臣女!”

殿上三位暂时还不想亲自上阵,所以太后跟皇帝没作声,江皇后点了个头,算是揭过了不是谷太后大方放她轻松过关,是因为之前那韩山也被抓了个更大的把柄,由于争论开始他的处置先被冲到一边,这会要是盯着秋曳澜这更小的过犯追究,韩山的事情肯定要被翻出来!

这样就夹缠不清了。

然后秋曳澜直起身,就看向那四品官,语气不善的道:“这位大人好生顽梗!”

那四品官一怔,倒是上官久,毕竟是殿中侍御史,专门负责在上朝时打小报告的,先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一举朝笏,声如洪钟道:“臣上官久弹劾吏部侍郎杨滔!无凭无据,就妄自揣测高宗皇帝钦封的西河王一脉郡主!此乃罔故高宗皇帝圣命、目无朝廷、目无皇室之举!恳请圣察、给予重罚!否则何以彰显朝廷威严、皇室尊贵?!何以敬重高宗皇帝?!”

秋曳澜听上官久点出这四品官姓名眼波一转,认真看了那人一眼姓杨,好像是杨王妃的族人?

记得杨家本来是中立党……

不知道他倒向太后党是不是因为杨王妃被自己虐了?

那杨滔闻言依葫芦画瓢,朝丹墀上行礼请罪这次是谷太后点了头,把事情揭过。

看起来是两人打了个平手,谁也没吃亏,重回起跑线。

但杨滔那边是出来一位紫袍大员助阵、才让秋曳澜请罪的按大瑞官服的规矩,三品以上才有资格服紫;四品五品服朱;六到九品服青;流外官跟庶人服白。

也就是说,今日朝会到现在,太后党这边已经出动了六五四品各一位,三品以上也有一位,甚至还有位三品以上的老者虽然没出列,却在暗中指点……

但反观皇后党除了一开始组队刷存在感、报自己名字比要弹劾的对象还响亮的三位六品侍御史外,连个有资格穿朱的都没下场!

近年来二后一直势均力敌,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造成这一幕出现的,是年仅十三岁的宁颐郡主秋曳澜!

等杨滔直身后,满朝文武再看向秋曳澜的目光,已经没了最初的无视、轻蔑与戏谑!

豆蔻年岁的小郡主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一身素服,还不到阮清岩的肩高

她身后是寥寥几个跪到现在的下仆,大概因为初次觐见天颜,惶恐得跪到现在还在发抖;她身旁仅有一个一袭青衫、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小士子,即使心甘情愿为她粉身碎骨,能力却有限;她的身世满朝文武都已经知晓:满周丧父,去年丧母,目前无怙无恃。跟秋孟敏一家闹翻之后,唯一可依靠的长辈就是已经不认识她的外祖父……

但此刻却无人能觉得她孤独可怜,反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

像生长悬崖峭壁的幽兰,默默扎根石罅,苦苦挣扎生长,孜孜酝酿绽放最后花开了,散一缕芬芳不与众香同,引无数赞誉犹过眼烟云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多少痛苦,只为自己,不为任何人。

回想她进殿以来的不骄不躁,不怒不急……即使在紧挨丹墀的那些清一色紫色大科官服的人群里,许多面色如常的大员,瞥向秋曳澜的目光,都透着若有所思。

短暂的寂静后,始终神色平静的秋孟敏整服而出,朝丹墀上拜倒,沉声道:“臣秋孟敏,以身家性命和西河王之爵,担保臣生母路氏,虽曾被嫡母西河太妃逐出,但!太妃临终之际,顾念旧情,托人转嘱臣,将生母接回王府奉养!”

秋曳澜、阮清岩同时一个激灵、心神大震!

第四十章 平地惊雷!

皇后党这边也察觉到了危机秋孟敏连爵位跟性命都当众压出来了,没有相当把握,怎么肯下这种重注?

百官骚动片刻后,一名浅绯袍服的五品文官,神情凝重的出列:“兹事体大,可有证据?!”

秋孟敏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先看了眼呆立到现在都没机会插嘴的杨王妃,目光再移,到杨王妃身后俯伏于地的数人身上:“当年侍奉太妃左右的老仆两位,可以佐证!事实上,本王得知太妃原宥生母,也多亏了两位忠仆相告!”

他朝丹墀上一拱手,“恳请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准许她们为臣佐证!”

皇帝照例木着脸端坐在那里做摆设,恐怕心思早已在魂游天外。

江皇后目光一凝,娥眉蹙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谷太后自然是神情愉悦,微微颔首:“念她们伺候西河太妃一场,可以起来说话!”

秋曳澜咬了咬唇,与阮清岩一起看去却见杨王妃身后站起来的两人,一老一壮,都是女子。

年老者鸩面鹤皮,但老当益壮,精神奕奕;少壮者不过三十来岁,唇红齿白的,颇有几分姿色。秋曳澜对她们毫无印象,但她身后的李妈妈却低呼一声,脱口道:“管妈妈、东瑶!?”

秋曳澜心头一沉:这两人,居然真是伺候过太妃的老人?!

“噤声!”李妈妈的失声惊呼,让丹墀下负责维持朝会秩序的内侍一皱眉,甩了下静鞭呵斥道!

秋曳澜忙回头朝李妈妈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这中间那管妈妈看都没看她们,规规矩矩的朝丹墀上一礼,口齿清楚道:“婢子管氏,贱名不足挂齿,乃是夔州人士,随父母流落京中。后父母过世,迫于生计,十三岁时卖。身入王府伺候,十六岁上蒙先西河太妃之恩,得以近身侍奉。至太妃去世,王爷垂怜婢子,准许回乡养老,这才离开西河王府!近来闻说王爷需要婢子佐证往事,壮胆上殿,得瞻天颜、凤颜,虽死无憾!婢子绝不敢有只字谎言!”

这管妈妈看年纪总有六十多了,从她十六岁伺候西河太妃,到十一年前西河太妃过世,也就是说她服侍太妃足有三十年还有余!几乎是西河太妃一过门就开始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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