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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432)+番外

第九十三章 这真是报应啊!

主帐里况时寒听亲卫禀告说独子在外求见后,眉宇之间闪过一抹深刻的疲惫。

况青梧虽然是寄养在外好几年才被接进门的,但毕竟是独子。即使被认回他膝下后一直心怀怨怼,况时寒却从没疏忽过对他的关心,哪能不了解这个儿子的心思?

如今况青梧的来意,他不必问就能猜到。

“这真是报应啊!”镇西军的统帅自嘲的想到,“早年我不念养父恩情,害了他的子孙,杀了他的女婿……如今我唯一的骨血,却也巴不得我去死吗?只是我害了养父一家后抢了他的位置,这逆子若气死了我,他以为他会是什么下场?”

况时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向不远处悬挂的舆图看去战争是在去年冬季开始的,他禀告给大瑞朝廷这场战争的开始是因为蛮人今冬粮草不足,又想以军功竞娶阿瑟穆公主……但实际上,那几个牧场是他派人潜入后烧的。

为的就是能在秋静澜出孝后,有开战的理由。

“这逆子虽然恨我极深,但天资还是有的,又笼络了那乐山先生为智囊,也无怪他时常不把我叮嘱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他也不想想那秋静澜十八入翰林,手握‘天涯’,深得薛畅喜爱,还将胞妹许给江家最出色的子弟江崖霜为妻,从而拉拢到江家为盟友,论本身才干、论后。台,哪点比他差了?”

况时寒回忆着自己当初的打算,微微叹息,“这还只是一个秋静澜!镇西军统帅,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便是谷太后,当初之所以把兴康长公主府建到沙州来,不就是希望兴康能够架空我?我若没几分本事,早就与今上一样沦为她们母女的傀儡了那常平公主乃谷太后亲自抚养,如何能不与她小姑姑打得一样主意!?”

所以他安排这场战争原本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阻止秋静澜西行,在况时寒的考虑中,目前绝对不是秋静澜西行的大好时机,更不是他报仇的好时机。假如易地而处,他会选择继续隐忍,毕竟已有十八入翰林的优势,又有江半朝这个后。台,以及名相门生的身份,秋静澜大可以定定心心经营朝中势力,慢慢等待仇人的衰老,然后再发动雷霆一击!

况时寒觉得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秋静澜迫不及待的西行虽然让他感到意外,但也没觉得是什么威胁镇西军从开国起就由阮、秋两家轮流把持,这两家在镇西军中号称多么的根深蒂固,当年还不是被他抢到手?

现在区区一个秋静澜,靠着联络几个心怀阮老将军、秋仲衍的部将就想为难他?况时寒认为秋静澜的文才确实过人、城府也有,但到底年少气盛,把自己想得太不堪了!

兴许是况青梧之前在京中吃的亏让他觉得章国公府不过如此?

“铲除了此人之后,正可以借机把镇西军中清一清……真以为我不知道军中有哪些人至今还念着阮、秋的好吗?之所以留着你们不动,就是要用来建立我这逆子的声名与威望!”

况时寒很早以前就开始盘算,如何在自己还能够为儿子遮风挡雨的时候,助其积累军功与威望。等到他年老体衰无法庇护自己的骨血时,况青梧,也该成长起来了!

可眼下……

其他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来,惟独这个儿子,继弄出个宁泰郡主来后,他又要开始折腾了吗?

犹豫了好长时间,况时寒都没作声。

他不说话,亲卫自也不敢催促。

只是况青梧可没闲心久等,左等不见亲卫出来、右等不见里头发话,他索性一跺脚,直接冲了进去!

“世子你!”另一个守门的亲卫大惊失色,待要拦阻,况青梧却已经一个箭步进了帐中,也不管书案后生父的脸色多么难看,冷冰冰的直接责问:“小沙山那里为什么不派人手去帮忙?!若功亏一篑叫那人进了沙州城,一旦成了气候,你是想让我来替你还债么?!”

“放肆!”况时寒“啪”的一声捏断了笔,没有回答他关于小沙山之事的责问,却铁青着脸吩咐左右,“将此人拖出去,军法处置!!!”

军中有律,主帅所在的营帐,哪怕是仅次于主帅的将领也不能够擅入的,必须得到主帅准许方能进内违令者,斩!

只是况时寒吩咐的干脆,左右亲卫却都知道,古往今来很多为了严肃军纪的将军不惜杀子来震慑全军,但这类将军,绝对不包括况时寒在内!

所以两人哪里敢真把况青梧绑出去找军法官?忙不迭的求情:“世子初入军中,不知规矩,还望大将军能够法外容情!”

“也是卑职之过,未能及时拦住世子!”

又机灵的表示,“此刻帐外风雪极大,除了卑职二人外,并无他人看到世子进来!”

果然况时寒大发雷霆片刻,就顺着他们给的梯子下了台,宣布罚况青梧三个月俸禄,也没再提拖他出去的话,挥手让两个亲卫出去继续守门。

末了阴沉着脸问始终冷笑旁观的儿子:“你可知道,若非今日风雪极大,目见不远,这两名亲卫又是我的心腹,不会对外说起方才一幕。单凭你强闯帅帐之举,被人报到朝廷,赐死你也是应该的?!”

况青梧一改在乐山先生面前的温驯、以及在老郑面前的彷徨忧伤,冷笑着道:“那又如何?横竖你不是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况时寒简直被他噎得想吐血:“你已经尚主,二十来岁真不能说小孩子了,为什么到今日还要这样耍小孩子脾气?!一次两次胡闹我可以替你善后替你收场,次数多了,你真以为我无所不能吗?!还是你以为自己的仇人不够多!”

“仇人再多也是你惹出来的!”况青梧轻蔑的道,“若不是你早年觊觎阮王妃,做下恩将仇报的事情,如今即使不为镇西大将军,又哪来这么多仇人冤家?!即使还有人算计镇西军,也自有阮老将军或者秋仲衍去操心你自己放着好日子不过要折腾,如今倒怪我不安份?!敢问如今那些对我心存恶意的,除了宁泰那件之外,有哪一个人哪一件事,是我自己招惹的?!”

况时寒只觉得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涌进了脑子里!

“我当年即使做错事情,但最不起的也绝对不是你!这么多年来,我唯一努力弥补的就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身材高大的镇西大将军忽然之间泣不成声,“你真想气死我,还是想逼死我?!你就愚蠢到从不想一想,我若死了,你凭何而生?!”

老将流涕,哀意满帐,况青梧却丝毫不受感染,他极冷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想的却是:“当初你杀了我的生母、我的外家时,他们也哭过求过,你又何尝心软?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好,无非是因为除我之外你再无骨血。否则,哪怕只是个女儿,恐怕我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重要吧?”

他任凭况时寒嚎啕痛哭良久,才冷冰冰的问:“小沙山,你到底加不加人手?!自秋静澜西行起,谷太后与兴康的人出手不是一次两次,但他还是平平安安抵达沙州城外你确定那两个女人真杀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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