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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401)+番外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三人心里的惋惜与嫉妒一闪而过,便又把注意力放回跟前的正事上皇后到了,她还没看军报,自然要等她看完了才能继续议事。

接过郑女官呈上的奏折翻了翻,江皇后双眉微微一蹙:这封军报说的还真是煞有介事,道是前不久,就是夏秋交季的时候西蛮几个主要的牧场发生了野火,导致牲畜越冬的粮草严重不足!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还能用安排商队以越冬物资交换他们养不活的那部分牛羊的方法消弭战火。

但况时寒又说了个问题:西蛮现任大单于的兄弟侄子早年叛乱,被他宰了个干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血亲死前诅咒到了,大单于的儿子孙子都活不长,如今膝下就一个女儿且不说这位阿瑟穆公主在蛮人眼里有多美,单是娶了她便有望继承大单于之位,就值得西蛮诸首领争先恐后的拜倒在她袍子下了!

只是公主就一位,那么多人想娶,大部分人身份还差不多,想要入大单于和公主的眼,向来崇尚勇武的西蛮人,很难不把视线投向大瑞。

尤其现在还有了对他们来说理直气壮的理由!

“若这些话都是真的,今年秋冬西疆还真是必起烽火!”江皇后有点头疼,她虽然出身将门,也挽得了弓驯得了马,对于行军打仗却是只知皮毛,现在看这军报言之有物而且逻辑清晰,就觉得很为难,“镇西军是肯定要夺过来的,但西疆也不能乱……如果这次让况时寒得逞,万一他年年养贼自重那怎么办?!”

偏偏谷太后还淡声问:“皇后既然看完了,你乃将门之女,如今亦临朝听政,却不知道可有良策?”

第七十二章 芝兰玉树,岂同俗草庸材?!

江皇后当然没有良策,她还想问群臣要策呢!

但玩了几年政治下来,倒也不至于被谷太后这么一将就露了怯,款款放下军报,不答反问道:“母后,媳妇适才进殿,似乎听段群在说,阮清岩任沙州长史不妥?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却不知道怎么个滑稽法?”谷太后冷笑一声,年近花甲却依然不失妩媚的凤眼似笑非笑的扫过皇后面上,“阮清岩如今才二十岁出头,论资历也就是在翰林院待了几个月,就赶上丁忧,近日才出孝他外放做个县令知府,哀家认为还是可以的,要做一州长史,还是沙州重镇的长史!这要是太平无事的时候,还能说栽培下年轻人,如今西疆有事,是给他练手的时候么?”

江皇后哼道:“母后只说阮清岩年轻,怎么不说他乃本朝最年轻的进士?芝兰玉树,生就不凡,岂同俗草庸材?!”

“那只能说明他的潜力潜力是需要时间打磨的!”谷太后淡淡的道,“他是在南方长大的,进京也没几年,从没去过西面。也没干过长史,更未接触过军务!须知道即使是积年宦客,新迁到任,至少也要花上月余才能做到熟悉职务!这还没算遇见公务繁忙的时候!哀家问你,西疆现在六百里加急都送来了,有功夫给他去熟悉去摸索?!”

底下汤子默等人都附和:“兹事体大,如今沙州诸官位置紧要,不可轻忽!阮清岩才华虽好,但太过年轻,先前的任命绝不适合!”

皇后党自然也要声援皇后:“我大瑞选官自有规矩,而不是看年岁!阮清岩此番任职,乃是以翰林出身,在吏部经身言书判四考皆过,又经注、唱授以沙州长史之职,这一切皆在众目睽睽之下,绝无任何徇私枉法!如今就因为一封军报便要取消,试问我大瑞选官之制何存?!”

“吏部选官之考通过,并不代表就不能改任了。”邱典慢条斯理的道,“难道说吏部考核之后授予何官,这辈子都不能动了不成?如今又不是说阮清岩不可为官,也不是说吏部考核有问题,只是认为他不适合沙州长史之职而已!”

都是老对头了,皇后党的故意曲解如何看不出来?邱典立刻驳了回去。

江天骐冷笑一声:“邱御史口口声声说不认为吏部考核有问题,但方才难道没听清家兄的话么?阮清岩乃是吏部考核之后授官的!”

吏部既然任命阮清岩去做沙州长史,显然是认为他有这个才能!你都死咬着阮清岩做不了这长史了,还想不得罪吏部?

江天骐不等邱典说话,又朝薛畅拱了拱手,似笑非笑道,“薛相以为如何呢?”

薛畅官拜尚书令,管的正是六部。现在江天骐问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很显然是逼他抉择了。

见状谷太后目光微微一凝,泰时殿中的气氛都慎重了几分。

目光环伺之下,薛畅心平气和的朝丹墀上一礼:“两位娘娘,诸位,今日我等齐聚殿上,乃是为了镇西军六百里加急奏报,如今正事未议……”

“薛相此言差矣!”汤子默与江天骜异口同声,说完之后又同时皱了下眉。

薛畅闻言也没回头看他们,直截了当的道:“汤相、江相是认为阮清岩出任沙州长史之职,会影响到西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事?这却未必!”

谷太后瞳孔微微一缩,汤子默则沉声道:“还请薛相指教!”

“沙州长史的职责,不过是打理沙州军、驻防沙州城、还有与刺史一起掌管镇西军仓房。”薛畅淡然道,“西疆战事本是镇西军的职责,不必沙州军冲锋陷阵。万一镇西军不敌,西蛮兵临沙州城下,换个长史也无济于事。所以西疆是战是和,对他的职责影响不大,反过来,他到任之后的才干程度,对战局影响也不会很大。”

汤子默皱眉道:“薛相这么说,若阮清岩放弃掌管仓房之权,倒也可以让他赴任一试!”

“既为沙州长史,汤相为何要夺其职权?”江天骜当然不干,这可是秋静澜将来收拾况时寒的重要把柄,怎么能被拿走?

“大军仓房何等重要?阮清岩年岁太轻,见识浅薄,万一因为他的磨蹭,耽搁了粮草辎重,这地方出了岔子可不是……”汤子默的话被沉默至今的江崖霜打断:“汤相,下官的妻兄乃是阮老将军嗣孙,阮老将军诸多袍泽,至今仍在镇西军中。试问兄长他如何可能对镇西军不利?更不要说兄长赴任之后,己身也在沙州,一旦西蛮犯边,安危全赖镇西军,盼望大军气势如虹直捣黄龙都来不及,岂会不尽心尽力?!”

汤子默感到很不高兴,一群重臣掐架,官职最低的也是个中书舍人,你一个晚辈,官职也才正七品编修,忽然冒出来凑什么热闹?

只是江家一群人在这里,汤子默深知江皇后的胡搅蛮缠与泼辣,也不好直接训斥江崖霜,便冷冷道:“须知知易行难,想尽心尽力不代表就能把事情做好!”

“但汤相何以认为下官的妻兄不足以托付?”江崖霜笑了笑,“尤其如今兄长还不在,诸位大人若有疑问,何不召了兄长过来一见,亲自考核一二?”

这话说出来,太后党这边都皱了下眉:“亲自考核……考倒了他也好罢了,如果考不住他,岂不是更加给了他赴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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