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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169)+番外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凌醉淡淡的打发了她,嗤笑着再次询问旁听之人,“这事你们看呢?”

那几人彼此对望了片刻,一人嘿然冷笑,朝方农燕拱了拱手:“方局丞教了个好儿子啊!”

“才六岁的黄口小儿……真是大开眼界!”

“方才那丫鬟本是好意,结果反而帮了自家大小姐一把,果然是善有善报!”

方农燕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严姨娘小产十有八。九是方子俊同他生母作的孽?!

这个儿子是他夭折了好几个子女之后唯一留下来的独苗,其生母又是自己心爱的宠妾,难免被自己宠得过了头但方农燕怎么也没想到方子俊母子这样胆大,竟敢在阮老将军新丧的眼节骨上,谋害未出世的弟弟妹妹、还公然嫁祸给阮慈衣!

这两个蠢货,阮慈衣好欺负,阮清岩可是不出大问题就前途不可限量啊!更何况西河王府的那位宁颐郡主再没权没势,那也是从一品郡主,不论亲戚关系,他这个七品局丞在她跟前都不能抬头的!

看着上首凌醉嘲讽的神情、接二连三走出去的旁听众人那不屑与厌恶的目光,方农燕整个人如坠冰窖!

顾不得平常的视同珍宝,他反手重重一个耳光打在方子俊脸上:“不孝之子!当初怎会把你生下来?!”

“方局丞,这样的把戏还请贤父子回头没人时再演吧。”凌醉施施然站起身,淡淡的道,“如今这里怕是没人想看这一幕……依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去,把事情经过跟家里诸人说明,免得继续议论阮夫人,也损及阮家名誉不是吗?!”

“夫人!”被他提醒,方农燕深知如今唯一挽回局面的指望就是阮慈衣,赶忙急切的上前扶起她,“夫人您知道俊儿向来天真,许是他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凌醉又是一声冷笑,向阮慈衣道:“阮夫人不先回前头去吗?这么会功夫万一就来了吊客,你不在,宁颐郡主总不能再说你晕过去了吧?而且事情的经过,我想最好还是你亲自去跟纯峻他们说。”

见方农燕还想拉住阮慈衣,凌醉不耐烦的一拍案,“你们父子两个,一个治家不严,一个丧心病狂!阮老将军新逝,就闹出这样公然欺侮阮夫人的事来这是欺阮家没人了么?!纯峻如今要守在那边脱不开身,本侯爷可是有空!今儿你们不把事情给出个交代来,纯峻放过你们,本侯爷也不会与你们甘休!”

他做好做歹的打发了阮慈衣走秋曳澜也悄悄溜回原位,心想:“方子俊虽然把矛头对准了素心,但并没有直接提到大表姐。如果方家还有其他跟素心长得像、或者有套差不多的衣裳,他再说认错了人,或者被人教的之类……这事也不是不能圆过去。到底他才那么点大,大表姐若一味非要跟他计较,反而叫人议论她不够大度了……表哥既然已经开始收拾方家,怎么可能留这样的破绽?”

“但,这么一来,方家父子哪怕没证据,也必知道是表哥在做手脚了阮大表姐往后的日子,可也不太好过啊!”秋曳澜盘算着,“毕竟表哥若还做着翰林编修,谅他还有些顾忌。现在表哥一守三年孝,孝满还不知道几时能起复呢?谁知道方农燕会不会继续变本加厉的欺负阮大表姐?”

她思索片刻,眉宇展开,却是猜到阮清岩的收场之法了。

第六十六章 反咬一口

果然数个时辰后,方子俊借着曾外祖父新丧之际,谋害庶母意图嫁祸嫡母之事,传得满城风雨。

方农燕权衡再三,到底觉得宠妾可以再纳,唯一的儿子紧要,只好将方子俊的生母花氏按照唆使方子俊污蔑主母之罪处置为了快点把事情压下去,连夜就把花氏沉了河。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花氏沉河次日,京中却又传出谣言,道是阮清岩不满他一贬十余年,锐气全消,靠自己才能谋到个回京的机会,故意设计方子俊污蔑嫡母,为的就是借机除去花氏、严氏,方便阮慈衣把持后院。

“这一定是真的!”方子俊不甘心的扯着方农燕的袖子喊道,“孩儿才没有害严姨娘!父亲您一定要相信孩儿!”

他向来就被花氏耳提面命针对着嫡母姨娘,心智远较寻常孩童成熟,哪还不明白现在给他出主意的生母没了,自己背负着污蔑嫡母哪怕是被生母指使,但有过直接对严姨娘下手的前科,想也知道,除非方农燕这辈子就他一个儿子,否则他往后想不失宠都难!毕竟谁会对一个才六岁就下得手去害死自己没落地的弟弟或妹妹的儿子没点阴影与防备?

如今听到了这番谣言,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仗着方农燕之前的宠爱,以及目前就自己这么个儿子,方子俊死缠烂打、又哭又闹,坚持认为自己是上了阮家人的当,“孩儿早先就奇怪,同样是嫡母的娘家亲戚,做什么孩儿摔了只狮猫,宁颐郡主就要给孩儿脸色看;阮家舅舅却对孩儿那么宠爱?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想坑孩儿,故意装的那样子!”

“父亲您想一想,嫡母当时明明晕过去了,冬染那贱婢为什么要告诉孩儿嫡母回了家,其他人,宁颐郡主她们,竟没有一个反驳、提醒下孩儿的?!”方子俊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方农燕一身,“这是他们联手坑了孩儿啊父亲!这都是因为孩儿不是嫡母亲生的!肯定嫡母记恨孩儿平常对她不够恭敬,串通了娘家人一起来害孩儿!”

又说,“嫡母能害孩儿,怎么可能不去害严姨娘?嫡母生的哥哥姐姐都没有了,孩儿如今就是长子,严姨娘也不过是妾,就算她也生个弟弟,那论地位也不能跟孩儿比的,孩儿至于害他吗?”

方农燕听着儿子的哭喊与分诉,心头也是百味陈杂,他虽然被贬在禾州多年不得晋升,早几年前就心如死灰不然也不会把方子俊宠成如今这看似聪慧实则愚蠢的模样但究竟是正经进士出身,要说不清楚家里这些人的为人那真不可能。

阮慈衣谋害严姨娘的可能性其实不高,他这个发妻早些年倒有过拈酸吃醋的行径,是极反对他纳妾的。但自从嫡出的一子二女相继夭折后,阮慈衣大受打击,不但人枯槁下去,连后院之事也不怎么想管了那以后,他纳人,阮慈衣只是答应,根本连问都不问一声!

倒是花氏母子,母凭子贵、子以母爱,在后院中没少惹是生非。这两年欺阮慈衣娘家没人、膝下无子,早已将阮慈衣丰厚的嫁妆视作囊中物……对于方家回京,花氏母子是既欣喜可以进入繁华的帝都,又怨恨阮家竟然有了嗣子这次严氏小产,嫁祸阮慈衣,既除了次子或长女落地跟方子俊争宠的危险;又让阮家理亏,给他们掠夺产业的机会怎么想都是花氏唆使儿子干的。

问题是知道归知道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宰相薛畅尚且处心积虑让爱妾跟嫡子和睦相处而不能,何况方农燕?

他明明知道发妻是冤枉的,但这样就厌弃方子俊,他又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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