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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900)

她真是心惊胆战,她今天就不应该出去凑那个热闹。他们要搞梅花餐还是国公合作汤跟她有什么关系呀?她做好自己的大夫就行。

余秋跟产妇的丈夫道别,自己慢吞吞地往楼下急诊去。刚才下手术的时候,电话就已经打过来找人,韩朝英有个病人摸不准,想请她过去看看。

余秋抬脚往前走,人还没有到急诊,就听见廖副书记那特有的夸张声音:“哎呀,荨麻疹,这个东西我有经验,我得过,又红又痒,就跟蚊子叮了满身包一样。”

余秋眼皮子直跳,赶紧紧走两步,果不其然,撞进眼帘的是廖副书记那张夸张的脸。

更让她崩溃的是廖副书记正夸张表演的对象,女先生怎么撞见他了?这家伙可千万不要惹祸呀。

第406章 不受待见的廖副书记

余秋恶狠狠地瞪廖副书记,目光如箭,恨不得在他身上穿出两个大窟窿。那箭还是带着火的,宛如电刀,最好直接烙上他的嘴,省得他再惹祸。

廖副书记却一无所觉,他这人向来迷之自信,自我感觉尤其良好。他还在自来熟的跟老夫人套近乎:“哎呀,这个没什么的,人哪有没三灾两病的呢。平常多生生小病好,多病多灾长寿身。用我们小秋大夫的话来讲,那就是常常锻炼免疫机能,反而活得更长久,你说是不是啊,小秋?”

秋你个头,姐跟你不熟,少跟姐套近乎,离姐远点儿!最好拿块抹布塞住嘴巴,自挂东南枝去。

余秋还没来得及咆哮发作,那头的韩朝英见到了人,赶紧招呼:“小秋姐,这边。”

天大地大,病人事大。余秋只能硬着头皮跟老夫人打招呼:“奶奶,我师傅林教授在楼上。”

说着,她就威胁的给廖副书记发眼刀,示意这人赶紧闭嘴,不要再多事。

韩朝英又喊了一声余秋,颇为着急的模样。

师徒身份颠倒了个儿的小秋大夫只得匆匆朝两人点点头就告辞。她甚至连女先生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医院都顾不上关心,直接过去帮未来的大佬看病人。

诊室里头立着台轮椅,上面坐着个姑娘。应该是姑娘吧,毕竟到妇幼保健院看病的总不会是小伙子。

余秋之所以用应该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病人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个季节穿棉袄不稀奇,但是用头巾将头脸都裹得密不透风就少见了。浑身上下,她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深凹的眼睛和两只瘦的跟鸡爪子似的手。不是泡椒凤爪,而是那种走地基的爪子。

余秋知道这样形容很不礼貌,但是她得说光从那双手看,病人简直可以说是皮包骨头。

“怎么回事?”她看着病人,“你哪儿不舒服呀?”

病人没吭声,也许她虚弱到根本说不出话来。还是韩朝英替她回答的问题:“咳嗽发烧持续了大半年,一直没治好。”

余秋示意陪在病人两旁的中年夫妻:“你们是她的父母吗?那麻烦把她的头巾解开来,让我看看她的情况。放心,门窗关好了,屋子里头没风的,不会冻到她。”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尴尬地表示:“大夫,我们不是怕她冻着。”

而是担心女儿的样子吓到了人。

头巾解下来,露出的就是一副骷髅头。

眼前的病人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是副骷髅架子。这个比喻真是失礼极了,但同样也形象极了。展现在余秋面前的姑娘是标准的皮包骨头,典型的恶病质,面色灰沉沉的,嘴唇干裂,瞧着好像癌症晚期患者。

20岁的大姑娘身高有1米63,体重却不足50斤。余秋都怀疑他的骨头也消融了,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如此瘦削。

她面容枯槁,完全没有花季少女应有的朝气与活力。死神捏着她的喉咙,让她连喘气都艰难。

韩朝英看上去有些焦虑,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老师:“小秋姐,你看看她吧。她是我同学,去年入了冬开始就一直咳嗽发烧,按照肺结核治疗的,但是一直好不了,瘦的厉害。”

韩朝英的这位同学吴彩霞跟他是同年级,当年一批下放的,不过不在一个地方。

去年过年前,她咳嗽发烧始终好不了,当地农场卫生员也发了药吃也没有见效。

后来还是中央号召革命不在过年,应该回家陪伴父母团圆,时隔两年多的时间,她才第1次踏上回家的路。在此之前,她一直害怕耽误的生产劳动,根本就不敢回家。

余秋在心中叹气,这到底是个怎样的老实孩子呀?真是吃死了亏都不敢吭声。

回到家爹妈看她这样老是咳个不停还发着烧不见好,就带她去医院看。当时没太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咳嗽引起的肺炎,给了抗生素口服治疗。

可惜年都过完了,她的咳嗽还是好不了,而且人也明显消瘦了下去。

吴家父母坐不住了,哪里还敢放这样的女儿继续下乡。他们想办法打电话去女儿下放的农场请病假,带着女儿去了省城大医院看病。

这一回大夫考虑是肺结核,给了她抗结核药治疗。当时好像是有了点儿效果,但是没过多久,情况又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而且吴彩霞瘦得更加厉害了,整个人看着就像是要不行了一样。

吴家爹妈不敢再耽误,索性又带着女儿辗转看病。可惜的是,医院没少跑,但一直没有找到明确的病因,治疗也不见效果。

一家人在绝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无痛分娩的宣传纪录片,在里头发现了韩朝英的身影。抱着托熟人的关系找传说中的神医瞧瞧的心态,他们过来找了韩朝英。

严格来说,吴彩霞算是找错地方了,她的病情表现应该是呼吸系统的疾病。余秋比较倾向于认为是传染病,不管怎么讲,都不应该跑到妇幼保健院来,毕竟专科专治。

然而吴家人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为了这个女儿,吴家父母几乎已经倾尽所有。女儿还这么年轻难不成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女儿死掉?现在女儿已经吃不下饭,因为喉咙太痛了,每天只能依靠米糊糊还有藕粉续命。

余秋一边询问病史,一边翻看吴彩霞先前治疗的病例资料。

她得夸一声吴家人做事仔细,从一开始的就诊到现在,每样东西都留得整整齐齐。在这个时代能有如此意识,其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吴彩霞的父亲焦急不已:“大夫,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啊?为什么吃了这么多药还不见好?她也挂了水呀。”

这个问题真是无解,几乎每一个去医院看病的人都有这样的疑惑。谁都希望尽快明确病因,然后给予相应的治疗。

治病这件事情有两个让人崩溃的点,一个是不知道是什么病,第二个是不晓得要怎么治。大部分疾病痛苦就在前者。毕竟不晓得怎么治的,那基本上是绝症了,反而心里头有数,没有那么被吊着的痛苦。

余秋看着这年轻的姑娘,其实如果现在常规开展HIV筛查。她第一反应就是给她查一个这个。可惜世界上第一例艾滋病人报道是1981年的事,现在她就是想查也没有检测试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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