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零妇产圣手(88)

余秋大脑一片空白。

她当然知道子宮脱垂的病人应当怎样处理,连手术指征她都能一条条地背出来。

这种典型的重度脱垂患者,毫无疑问应当选择手术治疗。

但这都应当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她应当怎么办?

明明这位产妇还是第一次生孩子,明明整个产程进展的非常顺利,明明她们没有动用任何助产技术,明明孩子也很小,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事的,偏偏她就子宮脱垂了。

而且还脱得这么彻底。

哦不,漏掉了一条,这是位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妇女,属于子宮脱垂的高发人群。

余秋真忍不住想要哀嚎,可现在她首先要做的是赶紧处理掉下来的子宮。

妈呀,无论如何,都先将子宮塞回头再说吧。

可要命的是,这人一动,子宮会不会再度掉下来?毕竟整个产道恢复需要时间 。

胡奶奶要比余秋沉静多了,她直接抓着掉下来的子宮就塞回头,沉声吩咐:“好好躺着,不许往下用劲,知道吗?”

产妇只觉得先前有个东西掉下去了,现在又被放了回头。她懵懵懂懂的,只会连声称是。

余秋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个咳嗽,子宮又掉下来了。现在任何可能用到腹压的动作,都是巨大的灾难啊。

好在产妇最近并没有感冒受凉,近来排便也正常,不然真是麻烦中的麻烦。

余秋将她的丈夫喊进屋,直接交代情况:“你老婆怀孕的时候没少干活吧?身体吃大亏了,生孩子的时候,子宮就掉下来了。子宮知道吗?就是娃娃在她肚子里头待着的那个地方。这回生完了孩子,她必须得好好休养。”

那男人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只连连点头:“我晓得的,生过娃娃要坐月子。”

余秋现在听到坐月子这三个字就头皮发麻,赶紧强调:“坐月子也得开窗通风换气,不能大夏天的给人盖大棉被,大棉袄。不然会热出毛病来的。”

男人笑了起来:“我家也没大棉被大棉袄啊。”

他头回当爸爸,看老婆好好的,孩子也健健康康,高兴的很,只惦记着问胡奶奶买鸡蛋,好给老婆补身体。

余秋头痛,再度强调:“卧床静养,你也不要想着上班了,必须得好好养着。”

产妇跟她丈夫全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们得去农场干活呀,这是不能入了工期的,不然生产队肯定扣工分,说不定这份工作也会丢了。

余秋没办法教训他们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健康重要?因为在这里,在这个时代,这两者是密切相关的。

这对夫妻在农场虽然没有工资拿,但跟农场职工吃同样的伙食。

现在的农场职工生活其实也不好,什么都要限量供应,但比起农民已经好很多。

最起码的,他们能够顿顿吃上白米饭,汤里头是有油花的,因为食堂大师傅每天都拿剃干净了肉的大骨头熬汤。

谁不会用脚底投票啊,他要了是误了工时,明儿就有消息灵通的人顶了他的位置。

产妇留下来休养也不行,休养包括休息跟营养两个部分。他之所以要把妻子带过去,主要想的就是能够让妻子也能够吃点儿好的。

余秋叹了口气,只得赶紧抱来稻草,临时打成地铺,躺着教授产妇盆底肌修复操。

她年纪还这么轻,才生了第一个孩子,手术治疗未必适合她。

只好先保守试试,再看她后面恢复的情况。

“生了没有?”

房门被敲响了,何东胜伸进脑袋来,笑着道,“他们还等着听小秋大夫唱歌呢。”

再看余秋躺在地上做骨盆运动,他忍不住挑起眉毛,“哟,小秋大夫这是打算跳舞?”

跳你个大头鬼!余秋没好气:“这是产后恢复操。”

胡奶奶一见何东胜就眼睛发亮,立刻伸手把人拉进门来:“快快快,东胜,也别藏着掖着了,给人家扎针。”

何东胜看着趴在产妇身旁的孩子,满头雾水:“怎么了这是?孩子都生下来了,扎什么针啊?”

“子宮掉下来了。”胡奶奶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年纪还这么轻,你赶紧扎几针吧。”

何东胜连连摆手:“我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吧。听小秋大夫的。”

“我也没办法。”余秋叹气,“这儿什么都没有。要是你知道怎么扎针的话,就试试看吧。”

产科教科书上倒是说针灸对于治疗子宮脱垂有用,但实际上除了治疗产后尿潴留他们会请针灸康复科会诊之外,基本上产科不会劳烦中医的。

何东胜看了看产妇,仔细问了一通平常身体状况,又让人伸出舌头来,还抓着人的手腕子,搭了会儿脉象,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跟你说实话,我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自己从草药书上看来的,扎了未必有效,说不定你就是白挨针。”

产妇倒是不怕扎针,她做工时伤到腰,农场的大夫就给她扎过针,一点儿也不疼。

她丈夫听说又来了个大夫要给扎银针,立刻高兴的不得了,还连声夸奖:“你们杨树湾医疗站真不错,大夫都是顶呱呱的。”

何东胜拿酒精棉球给扎针部位消毒,闻声就是笑:“我这叫死马当成活马医。正经的,你就应该上县医院去。”

产妇连连摆手:“不去不去,我生个娃娃而已,去什么医院啊。”

农民都是这样,小病忍着大病等死。多少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迈进医院的大门。因为他们没钱看病。

余秋也猜出来了。

大肚子第一胎生孩子,肯定疼了不少时间才生下来。这中间船明明经过了公社卫生院,他们却坚持要到杨树湾才生,其实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省钱。

何东胜身上没有带银针,而是问余秋借的。

余秋的这盒银针,又是卫生院的丁大夫送的,只是她除了在自己身上又扎了几回委中穴来缓解腰痛外,并没有在其他病人上试过。

何东胜让产妇屈起腿,事先让人做好思想准备:“这其实治疗程度轻的情况比较管用。你这样的挺严重的。下次要是再怀孕生娃娃,必须得先去医院看看情况。不然怀上了搞不好也得流掉。”

他给余秋指了位置,示意余秋跟他一块儿双侧扎针。

长芒针尖沿着产妇腹股沟朝耻骨联合方向透刺。

余秋感觉到针被吸住,有了所谓的得气之感后,何东胜吩咐她:“捻吧,跟着我的速度转。”

扎进人体内的银针捻转幅度由小到大,频率由慢渐快,到最后余秋都怀疑产妇会吃不消了。

产妇果然喊了一声:“哎哟哟,抽起来了。”

何东胜笑了:“那就代表有效果了。就是这样的抽动感。感觉到有东西往上面升了吗?”

产妇立刻表示肯定。

余秋十分怀疑这是心理效果,不过良好的心理暗示总不是什么坏事。

何东胜拔出了针,问余秋借了纸笔写下穴位的名称,交给产妇丈夫:“行了,连着扎10天,隔一个礼拜以后,再持续10天。要是还没效果的话,那就真没效了。”

上一篇:庶女嫡妃 下一篇:六零小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