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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761)

“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还有法国人?”史部长面容阴沉,“你到底勾结了多少外国人,污蔑我们国家,往国家的脸上抹黑?去年一波,今年又一波,你是不是打算还要再来一波?国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余秋脑袋瓜子嗡的一声,猛然反应过来史部长说的是去年跟着廖主任上杨树湾的那个外国摄制组。

原来真的拍电影了啊,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有问题的话,怎么会到现在才突然间发作?难不成电影拍了很长时间,后期制作又花了更久?

史部长看她愣神,立刻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余秋现在瘦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缺乏脂肪的保护,肋骨撞在桌沿上,痛得她整个人都弯了下去。

“好好交代,立刻交代,将你所有的反动行为都交代清楚!”

史部长简直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赤脚医生。

这就是个祸害,当时装傻开刀就是包藏祸心。因为硬闯手术间,张同志挨了批评,回头又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说他的思想政治工作没做好,这个军代表不用再当下去了。

后来还是他好说歹说,又是幅低做小,又是表忠心,才勉强保住位置。

结果没想到现在又弄出这一出,洋人,包藏祸心的洋人,跑到中国来拍什么1972年的东方古国。

全国有那么多大城市,那么多光鲜亮丽的地方,他们不拍。

全国有那么多人定胜天的伟大奇迹他们不拍,专门就盯着贫穷落后的地方拍。

又是没有电灯,又是没有急救车,还得开着船送人去医院。

“你还说你不是特务?”史部长冷笑,“那叽里呱啦的洋文说的可顺畅了,你还不是特务?贫下中农哪个会说洋文?”

余秋开始抹眼泪:“明明是伟大的主席号召,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在学校里以后就学过洋文啊,初中有英语课,我好好学习不对吗?我一直响应主席的号召来着,我就想着我要好好学习,学到了知识,锻炼出真本领,才能为国家做贡献,才能够全心全意的建设我们社会主义新中国。

前头主席还让外交部的年轻同志多学学洋文,那照你这么说是主席说错了,我们不应该学洋文吗?”

史部长被她问住了,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答。

他气急败坏,开始揪着针麻的问题不放:“你居然敢狂妄地宣称不懂什么针麻技术。连针麻都不会配当赤脚医生吗?”

史部长都快气晕了,虽然他半点儿医术不懂,但作为医院的军代表,他依然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伟大的针麻,是我国优秀的格命医务人员,在主席格命卫生路线指引下,按照中西医结合原则,利用近代科学的知识和方法,对祖国医学进行整理研究归纳,在1958年大越进生产中诞生的好贵的社会主义新生事物。10多年来,特别是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格命的积极推进,针麻这一伟大创造得到了迅速发展。

你凭什么不让劳动妇女生孩子?你跟你那个右哌父亲一样,只会污蔑贫下中农生不了孩子。你心思恶毒,一直居心叵测地潜伏在人民当中,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攻击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污蔑我们伟大的中国。”

余秋担心他这么长期喊话,嗓子会彻底垮掉。

听说军代表史部长以前是位京剧演员,作为文艺骨干受到青睐,经过突击参军入党培养,成为了医院的军代表。

看样子还是当官比较风光,人家已经不在意自己的老本行,不担心倒嗓。

余秋被又吼又叫地呵斥了半天,可无论史部长怎么发火,她都一语不发。

再逼急了她,她就抱着脑袋哭,鼻子一抽一抽的,哭得可伤心了。

她就说她不要来京中,来了以后就没好事,动不动就挨骂。干活没有一句好,就会鸡蛋里头挑骨头。

不懂针麻怎么了?她就是没学过呀,赤脚医生培训三个月就上岗,她不会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不会就成罪过了吗?

按照她这个理论,全国的赤脚大夫集体都不能给人看病了。大家不会的多的很呢。

“你少给我混淆是非。”史部长飞起一脚,将余秋屁股底下的凳子踹得老远。

余秋猝不及防,直接摔在地上,一股剧痛直窜脑门子。她担心自己的尾椎骨骨裂了。

“我告诉你,我今晚是跟你客气的。等明天接受专项询问审查,你才晓得什么是厉害。”

说着他手一挥,怒气冲冲地走了。

哐当一声响,屋子外头落了锁。小小的一间房,阴冷潮湿。

屋子里头没有亮灯,余秋借着窗户外头微弱的路灯想要找电灯开关,半天也没有收获。

她在房中转了一圈,放弃了挣扎。算了,还是省点儿力气。

也不晓得老石有没有认出她,也不晓得老石有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余秋出神地想着。

突然间,她又反应过来,老石现在还被监禁着呢,医院相当于牢房。就是老石知道她叫人抓走了又能怎么办,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余秋重重地叹了口气,惆怅地躺在床上或者准确点儿讲,这应该是炕。

她也搞不清楚身下的床究竟是什么材质,反正硬邦邦的很不舒服。

被褥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霉味。余秋却顾不上嫌弃,因为太冷了。

夜色降临,即使关上了门窗,寒气仍然从缝隙中钻进来,让她冻得瑟瑟发抖,余秋裹着被子仍然没办法御寒。

她又拍着门大喊大叫,要求看守给她送被子,结果却没有任何人理她。

余秋实在冻得吃不消,害怕自己就这么睡过去的话,明天早上就会发烧,然后烧死过去也没人理。

她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在屋子里头打拳。大半夜的要是谁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肯定以为她是神经病。

然而神经病也好啊,神经病总比死人强。

她打了一通拳,感觉身上舒服点了,就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打盹。又冻醒了的时候,她继续下床打拳。

如此反复三趟,天终于蒙蒙擦亮。

昨晚以为耳朵聋了的看守可算是出现了,直接丢给她把扫帚,勒令她跟旁边房子里头出来的人一块儿打扫院子。

12月的天,余秋被抓过来的时候又没戴手套,抓着的扫帚就跟冰棍似的,能够直接将她的皮肉粘上去,拽都拽不下来。

看守恶狠狠地训斥:“余秋,庞云,你们好好接受劳动改造,扫完院子以后,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擦,一定要擦得干干净净。”

神经病才有这种心理需求,余秋在心中恶狠狠地骂,砖头地擦个屁的干干净净,纯属脑子有病。

那缩着脖子的男青年却突然间扭过头:“你是余秋?”

守卫大怒,直接一巴掌劈过去,恶狠狠地骂:“你们还想公然串供?”

庞云吓得往后缩,嘴巴还问个不停:“你就是那个老右的女儿余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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