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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662)

他一直对于现在的土法上马耿耿于怀,坚信如果药品纯度提高的话,很多问题都可以被解决。

余秋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医院通往食堂方向的门口传来喊声:“小秋。”

她转过头,瞧见陈媛朝自己招手,看上去有急事。

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高师傅已经走进手术室洗澡去了。

余秋只得安慰自己,算了,等人家洗完澡再说,她走到陈媛面前,奇怪道:“怎么啦?”

都这个点儿了,他们总不会还想着要好好庆祝一番今天的面试吧。

陈媛赶紧拉着她:“走吧,你跟我去一趟供销社,看个病人。”

余秋更加奇怪:“供销社谁生病了啊?红梅吗?她怎么不来卫生院?”

供销社就在卫生院旁边啊,都这个点儿了总不怕还耽误了人家过来买东西。

陈媛摇摇头,满脸忧虑:“你过去瞧就知道了,是郝红梅的表姐,她不敢来卫生院,怕把病过给人家。”

余秋奇怪:“什么病呀?这么严重,传染性很强吗?”

“打摆子,一直打摆子。”成员的表情十分沉重,“她在海南插队,他们队里头已经有一个人死了。”

余秋惊讶的不得了,打摆子就是疟疾呀。她插队的地方难道没有医院吗?只要使用氯喹抗疟治疗,总不至于发展到绝症的地步。

陈媛愁眉苦脸:“吃药了,他们连队里头给发了药吃,可是反反复复总是好不了。你看到她人就知道了。”

郝红梅的表姐叫周文文,是个跟名字一样文气的姑娘,又或者即使她曾经开朗活泼,此刻也没有活泼的力气了。

18岁的姑娘躺在郝红梅的小床上,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架子,要不是眼皮子还在微微的动,看到的人会怀疑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因为没有一点儿活泛劲儿。

这个曾经给郝红梅写信,骄傲的告诉表妹,她在建设兵团插队,四舍五入也就等于是解放军战士的姑娘,现在病入膏肓,已经瞧不出当初的意气风发。

郝红梅在旁边抹眼泪,嘴里头一个劲儿地念叨:“怎么会这样啊,他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你是生病了,谁稀罕吃他们的病号餐啊。”

周文文却在笑,努力安慰自己的表妹:“没事的,红梅,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怕以后就见不到的。我没有什么想要抱怨的,我只是吃不消了。他们也不是坏人,只是上级下达了开荒任务,少我一个人干活,他们就要多做些,不然年底就完不成目标了。我们都是革命人,既然活着就要拼命干,把一生奉献给国家,一直躺在床上算,怎么回事呀?”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要耗尽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她的确病怏怏的,说话声音都大不起来。

太难受了,从今年春天过后,她就莫名其妙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天旋地转,房子像是要地震似的。

他们连队的卫生员一开始说她是疯了,后来又说她是感冒了,没什么大不了。

她却清楚不会是感冒,哪有感冒这么严重的呀,冷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在冰窟里头,热起来又像是在火焰山上烤。

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本地老兵看出了问题,说她得了瘟疫,这才把她往医疗队送。

送的那一路上,马车不停的颠簸,她几次晕过去,每次晕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拼了命地大喊一声“主席万岁”,彰显革命精神永垂不朽。结果后面又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到底没让他直接牺牲成。

去了医疗队,大夫给她抽血化验,果然是疟疾,然后给她开了氯喹。

当时是治疗好了,她病愈之后立刻回连队继续参加劳动。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又犯病了,这回卫生员也给她开了氯喹。

好不容易好了,她整个人也瘦的不行,走路都摇摇晃晃,头昏眼花,动不动就耳鸣。

她本来想病好了之后自己想办法赶紧调理身体,还在院子里头打乒乓球锻炼身体,却不想抓着乒乓球她都心慌手抖。

然后第3个月,她又再度发病了,如此循环往复,就没有几天消停的时候。

她实在吃不消了。

连队里头的知青都去参加高考了,农场却不让她去,说她这样子没办法过体检,去了也是浪费名额。

周文文感觉自己已经看不到希望,她也不想继续留下,省得总有人说她不劳动,还赖着病号饭没完没了。

她想回家去,就是死,她也不要死在那个地方。

她不喜欢那个地方了,她想回家,回没有打摆子的家。

结果坐车又坐船,在路上她又发过好几次病,每次都感觉要死了,却又神奇地活了下来。

船到红星公社码头的时候,本来还要往前开,周文文实在是吃不消了。

她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支撑着回家,想到表妹就在红星公社插队,而且还是在供销社站柜台,按照表妹写给她的信里头描述,供销社就在渡口边上。

于是她挣扎着下了船,想要过来见一见妹妹,算是临死的时候好歹有个亲人在身旁。

结果她连走路都没力气,要不是旁边人发现不对劲,赶紧伸手搀了她一把,她就要直接从码头上滚到水里头去了。

因为每天到卫生院来求诊的病人实在太多了,旁边人见她如此虚弱的模样,倒也不奇怪,不仅不指指点点,还主动热心帮忙想将她送进卫生院。

周文文压根就不想再看病了,她觉得自己得的是绝症,这个病好不了了,她就想还有最后一口气,见一见妹妹便好。

她真羡慕妹妹呀,妹妹永远都那么快乐。妹妹是快乐的营业员,每天都全心全意为社员服务。

她也想服务,可是她不行了,她要死了,她已经是个彻底没用的人了。

搀扶她的大婶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她的请求把她送进了供销社。

郝红梅哭了起来,哀哀地看着余秋:“小秋,你救救我姐吧,我姐怎么成这样了?”

她姐以前是最活泼最爱笑爱闹的姑娘,满月脸像红苹果,大眼睛永远笑眯眯的,瞧着就结结实实健健康康的。

她姐下放比她还早两年,当初走的时候家里人都哭得厉害,就她姐充满豪情壮志,非常欢喜可以去祖国最广袤的地方。

可是现在祖国的边疆还没有建设好,她姐却先倒下了。

余秋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下意识追问:“你说你们农场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周文文有气无力地回答:“是啊,每年都有人死。每次发病的时候都给我们发药吃,可是我们队还是有个人死了,他们说是脑袋里头长了疟疾,没得治了。我就想差不多要轮到我了。”

余秋又追问了一句:“你吃的药是氯喹?”

周文文很肯定:“是啊,给我们发的都是氯喹。医生说这个药是最好的,比古代皇帝吃的奎宁还好。国家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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