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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291)

王医生也跟着帮腔,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两块钱就有一坛子红烧肉啦?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吃上肉了?哎哟,你这位同志能耐可真大。”

那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面子挂不住,只得悻悻地又掏出了五块钱,老大不乐意的模样:“这样总行了吧?”

何东胜干脆利落地摇摇头:“同志,你自己去看看那坛子,县城商店买的,7块钱一只,我还托了好大的人情。”

那中年人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你是同志怎么回事?怎么能漫天要价呢?告诉你,别搞资本主义的那一套,这是行不通的。一个坛子7块钱,你哄谁呢?”

何东胜一点儿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就是因为社会主义新中国,所以干部才不能仗势欺人,损坏了贫下中农的东西也不赔偿。你要觉得那坛子不值7块钱,你去跟商店说呀,和我讲有什么用?”

男人的脸阴得能滴水,他从口袋里头掏钱的时候,嘴里头还在骂骂咧咧。

余秋看着那个一动不动,试图将自己伪装成一尊雕像的老太太,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拉着王医生到外头叮嘱:“今晚务必小心,想办法赶紧把人转走。这家不是善茬。”

就他家这个斤斤计较,死命想占人便宜的架势,后面老头的治疗但凡不理想,他家就会跟医院扯皮。无论老太还是那个儿子都不好相与。

而肝性脑病的病人,治疗理想的本来就没多少。

第159章 13岁的少女

余秋又吃了顿糁饭。

一想到那坛子红烧肉,就连香甜的糁饭配上特地放了油渣的浆水,都没办法让余秋胃口大开。

他没滋没味地喝着玉米糊糊,倒是想起来要替何东胜犯愁:“你的坛子怎么办啊?还能买得到吗?”

7块钱的坛子,质量应当相当不错,可惜随着红烧肉一并灰飞烟灭。

何东胜微笑:“那坛子酒七块钱,我特地托人买的。”

余秋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可真是难买喽。”

现在城镇居民每个月供应二两酒票,何东胜上哪儿去弄酒票啊。

他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坛子不难弄,县城的酒厂就有。”

说着,他直起身体,招呼小赤脚医生道,“你先吃着垫垫肚子,我去办点儿事情。”

余秋这才想起来生产队长上公社肯定有正经事要做,赶紧催促人走:“你忙你的吧,我这边没事。”

可惜话不能说太满,尤其是在医院上夜班的时候,“没事”这两个字是绝对的忌讳。

何东胜走了还没几分钟,余秋玉米糊糊都没喝完,王大夫的电话又追到楼上来了。

这回王医生赌天发誓,以伟大领袖的名义做保证,绝对是个女病人,既不咯血也不呕血,就是不停地吐。

余秋恨不得砍死他:“怀孕了吗?”

“是个小孩,她妈说她胃浅,平常就容易犯恶心。前段时间她感冒了,身上没力气。

今儿放农忙假回家,她妈就给她烧了鱼汤,想补补身体,结果她吃了之后就开始拼命地吐。”

余秋只得放下自己的勺子,感觉很不爽。

夜班是个微妙的东西,常常开门第一位病人决定了后面整个夜班的走向。

呕吐病人其实并不好处理,因为导致呕吐的原因非常多,单靠临床表现判断病情并不容易,需要一系列的检验结果帮助鉴别诊断。

可惜卫生院连X片都拍不了。

余秋下了楼,目光扫过地面,先前的狼藉已经被护工阿姨打扫干净,医院里头养的那条狗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阿姨细心清洗过的五花肉。

余秋顾不上感慨,加快脚步朝急诊走去。诊室里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王医生没撒谎,病人的确是个小女孩,又瘦又小,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余秋赶紧上前,先给孩子做心肺听诊。患者的心肺倒是没有听到明显的杂音,但是心率极快,咚咚咚个不停,余秋数了下,已经有150次每分钟。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吐的?都吐出了些什么东西,除了呕吐以外,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她旁边站着对中年夫妻,帮爸爸的人愁眉紧锁,做母亲的则急得眼睛发红,一直追着王大夫问:“医生,你赶紧给我女儿打药啊,你看她都这个样子了。你们就别问这么多了,赶紧给药吃啊。”

像是在验证母亲的话一样,她声音刚落下,那小姑娘嘴巴一张,又开始剧烈呕吐。

余秋看着她因为趴在垃圾桶上而高高翘起的肩胛骨,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吐得这么厉害呢?

腹部病变、神经系统病变、代谢和内分泌系统疾病、感染、药物和毒物、还有心梗、系统性红斑狼疮、饥饿、心肌缺血之类的其他原因以及功能性恶心呕吐。

患者的母亲还在催促,余秋耐住性子:“我不问清楚了,我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疾病导致她呕吐?是药三分毒,随随便便就给她用药的话,万一耽误了治疗怎么办?现在麻烦你告诉我,你女儿这种情况多久了?是一直吐还是闻到什么味儿才开始吐的?”

孩子母亲急得哭了起来:“她就是受凉了,昨晚从学校回家以后也算没胃口。我今儿才特地托人弄的鱼回家给她吃。”

余秋敏感的捕捉到了从学校回家这几个字,立刻追问:“你是说她平常住校,放假才回家的吗?”

孩子母亲连连点头:“她上初中了,都是住校。”

“急查电解质,化验小便,准备补液。”余秋示意王大夫,“先对症处理。”

转过头她又接着跟孩子母亲询问病史,“你女儿身上来过没有?例假。”

其实这些事情询问患者本人更为合适,可惜这姑娘一张嘴巴就不停地吐,余秋什么都问不了。

“没有。”母亲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声否认,“我女儿还是个小姑娘呢。”

余秋看她避之不及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语。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有些家长对于儿女尤其是女儿生长发育这种事情,似乎有种莫名的羞耻,总是避讳谈及。

护士过来给病人抽血,又喊母亲带女儿去留小便标本。

可惜这姑娘实在吐得太厉害,浑身软软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算了,直接给她导尿吧,留两份小便标本。”说着,她拿起化验申请单,开了个尿液乳胶凝集抑制试验。

护士惊讶,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这是个小姑娘啊。”

余秋点点头:“所以要慎重。”

谁知护士刚拿来尿管,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就开始躁动不堪。她嘴里头发出奇怪的呓语,身体像不受控制似的动来动去。

孩子母亲吓坏了,一叠声地喊:“大夫,大夫。”

余秋赶紧招呼家长:“按住她,先按住她再说。”

可惜按住这姑娘也没用,她嘴巴一张,直接吐了余秋一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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