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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21)

那牛还提着口气,撅起蹄子就要踢人,结果两条前腿也挨了五花大绑。

生产队负责养牛的社员赶紧过来,又是摸脖子,又是说好话,跟哄脾气的孩子一样,总算让发狂的牛慢慢放弃了挣扎。

余秋扶着趴在地上的胡杨起身,看他嘴巴都磕破了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不是在大队当会计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胡杨一颗门牙都磕松了,吐出来的吐沫除了血水还有泥巴。

新会计十分委屈:“杨老师去县里头看眼睛了。”

这些账目都得师傅带徒弟,手把手地教。

他在大队办公室待着没有其他事情做,就想帮师傅干活。于是跑到了杨会计家所在的八队,积极要求下田。反正他从大队拿补贴,不算工分的。

男知青下田,就没有不对牛感兴趣的。牛耕田那可是一级劳动力的活儿,庄稼好把式才能干得好这个呢。

老农看他跃跃欲试,就在边上指点着他右手扶犁,左手牵绳,吆喝着大水牛往前走。

“前头好好的,那一段都是我犁的呢。”胡杨委屈地指着身后的水田,“谁知道莫名其妙的,它就发疯了。”

先前指导他耕田的农民心有余悸:“算了吧,娃娃,安安心心当会计。这个就不是你们学生娃娃能干的事情。”

“谁说我不能干的。”胡杨相当执着,“我开拖拉机来耕田。”

周围的农民们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快点儿啊,胡会计,我们等着拖拉机。”

余秋从自己背着的医药箱里头拿了碘酒跟棉签出来,帮他磕破了的嘴角消毒,没好气道:“你先把插秧机造出来才是正经。”

拖拉机要烧柴油的,比打水机耗油厉害多了。倒是如果有手动插秧机,省却弯腰的过程,可以大大减轻农业生产负担,迅速提高效率。

碘酒有刺激性,胡杨疼得眉毛拼命往天上飞,还不敢开口叫。因为嘴巴一动,痛得更厉害。

余秋消毒完他嘴上的伤口,转头刚好对上何东胜。

“拿根针给我。”他眉头微蹙,“牛被蛇咬了。”

乡间水蛇大部分毒性不大,咬到人也是伤口附近肿胀而已,但是非常疼。

这头牛就是突然间被水蛇咬了,疼痛难耐,才发狂往田埂跑的。

何东胜在牛腿伤口附近划了几道口子,帮助毒液排出。余秋又泡了高锰酸钾片,帮着牛消毒伤口。

先前狂躁不安的牛,此刻像是找到了可以诉说委屈的对象,连着打了好几个响鼻。平常负责喂养它的人,一直在边上摸着它的脖子安慰它。

余秋觉得这牛可怜极了,才一岁多就得干重体力劳动,而且还要被蛇咬。

就连被他拖了一路的胡杨也叹气:“要是咱们有拖拉机耕田,牛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何东胜从田头采了几颗草,直接在水里头洗了洗,然后放嘴里头嚼烂了,吐出来敷在牛的伤口上,又问余秋要了纱布绑住,这才笑着回胡杨的话:“要是牛不耕田,那就要被杀掉吃了。”

乡间最清闲的是猪,那是养肥了挨宰的。

胡杨一噎,居然找不到话来回。

他悻悻地摸了摸脑袋,小声嘟囔:“那我还是先弄个插秧机出来吧。”

何东胜笑:“那可是大好事,我们等着你的插秧机啊。”

回到知青点,胡杨才刚拿出笔记本,没来得及画插秧机的示意图又改了主意,他看到宝珍打井水洗布巾,觉得还是先造出台洗衣机来比较实用。

宝珍茫然:“啥机?”

插秧机跟拖拉机她都知道,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洗衣机。

余秋瞥了眼胡杨,估摸着他的家境应当不错。1972年的中国,别说使用,恐怕很多人连看都没看过洗衣机吧。

更多的,大概就是和宝珍一样,听也没听过。

胡杨兴致勃勃:“就是机器自己洗衣服,不用手泡进去搓。”

他昨天被自己腿上的血吓到了,现在看到木盆里头的血水还觉得头发晕。

余秋也来了兴趣,做出个自动洗衣机当然不错。别的不讲,最起码这些医用布巾不用手洗了。

老实说,她也担心碰上传染病。现在的大肚子又不体检,随时都有可能潜伏炸弹。

偏偏卫生院发的橡胶手套数目也有限,应付体检都不够。

以前在医院,这种事情都由后勤部门负责,再不济也是护士处理。现在所有的事情,她都得考虑到。

第15章 自制洗衣机

胡杨得到了同伴的支持,愈发劲头十足。

他以前看过一本书上说水力洗衣机,专门给船上人用的,可以利用水流的力量完成衣服的洗涤工作。

“直接用个筐子把衣服放进去,挂在船上。船一开,衣服在里头被水冲得上下左右转动,跟人手搓衣服一样。过个把小时把筐子再拎上来,衣服就干净了,特别省事。”

宝珍茫然:“我们把衣服放在船上,划船来回洗衣服?”

那洗一趟衣服要多久功夫?还不如手洗来得快省事呢。

胡杨一愣,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他挠挠头,觉得自己的想法的确有点儿蠢,他们又不是船上人家。

“其实利用水这个想法没错。”余秋倒是肯定了胡杨的思考方向,“行船有水流,那我们就寻找河流湍急的地方安置洗衣机好了,反正利用的是水流动力。”

她转头看宝珍,“杨树湾有没有水流急的河段?最好有上下水位的高度差。”

宝珍赶紧倒掉盆里头的井水,端着盆带余秋跟胡杨往河沟方向去做实验。

他们来回耽误了不少功夫,走到村里的大路上,日头已经偏西。

太阳沉淀下来,白花花的光泛上了橘黄,人眼睛对上去不觉得痛只觉着馋,因为像极了喷香流油的咸蛋黄。

乡村也叫这咸蛋黄的香油染上了香喷喷的味道,晒了一天的草木散发出暖融融的香气。水鸟立在田头,施施然舒展着翅膀,整理羽毛。田埂上,没上工的老牛甩着尾巴,姿态惬意地吃着草。

各家各户散养的鸡鸭悠闲地踱着方步,自己在草丛间寻找食物,还有只老黄狗趴在自家院子前发呆,也不对着人叫。

大抵是现在乡民淳朴,没有哪家发生偷鸡摸狗的事情,所以这些禽畜很有自己才是这片土地主人的自觉,根本不怕迎面走来的人。

水田与居民区连接处散落着小片零星旱地,是杨树湾村民自己开垦出来的自留地,上头种着各色蔬菜。

红的辣椒西红柿、绿的黄瓜空心菜、黄的南瓜、紫的茄子,一株株蔬菜被农人们打理的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这个点儿,各个生产队挣工分的农民都还没下工,地里头只有头发花白的老人跟还没上学的孩子拎着桶浇菜。

四周静悄悄的,河水通过桥洞发出的哗哗声分外响亮。

宝珍将他们带到了大沟边上。这一处小路其实应当算个平桥,只它直接连着两头的路,并没有拔高,边上又没有栏杆,所以瞧着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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